我们弓腰入洞,这个洞不深,从这头就可以隐隐看到出口。因此洞中并不怎么暗。只是一直有股阴风不知从什么方向吹来,让人直起鸡皮。
出了山洞我们眼前竟然出现一片菜地。地里整整齐齐地种着各种农作物。菜地中央孤零零地立着一座大房子房子黑瓦白墙,飞檐斗拱,看起来很有年岁。
这里就像一个小小的世外桃源,似乎与外界纷扰没有任何联系。
我们刚准备敲门,那扇厚重的黑色大门就“吱呀”被打开了。门后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姑娘杏眼桃腮,长得还怪好看的。她的穿着跟双子山的村民一点儿都不同。完全是城里人的打扮。姑娘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说两位是捉鬼人?
色老头笑笑,说小姑娘好眼力啊。
姑娘开门见山地问你们该不会是来捣乱的吧?
色老头说我们长得像是会捣乱的人吗?色老头说听说在溟谷住的是一帮道士,咱们见到的怎么是姑娘你啊?
姑娘莞尔一笑,说道士也有老婆啊。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说两位既然不是来捣乱的,就请进吧。
屋里摆设都很古朴。姑娘让我们在厅中坐下,自己进了后院。不多时,一个穿白色唐装的中年男人就和她一起走了出来。这男人眼神凌厉,非常面善。
我苦思冥想了一阵,几乎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他说你就是之前我们在那家科幻主题Motel见过的道士!
当时到那家Motel捉那个色鬼的道士有五个,这个中年男人就是带头的那个。
那道士看了我们一眼,不动声色地说原来是你们。他冲色老头抱拳说鄙人叫谢原,指着那姑娘说这是他老婆,姓花,叫花卿。
我和色老头不自觉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色老头强掩心中激动,也冲谢原抱拳报了我们两人姓名。
谢原说两位不期而至,有何指教?
色老头说听说在溟谷居住的道士懂得制作炼鬼的秘法。我正好有需要,是来求购的。
谢原显然不信,说你们是捉鬼人,买炼鬼做什么?
色老头说生意买卖,你卖我买,至于我买来做什么,你就管不着了吧?
谢原嘿嘿一笑,说也是,也是。
谢原问色老头想买那个类型的炼鬼。色老头说就买你在那家Motel捉到的色鬼炼制成的吧。
谢原暧昧一笑,说先生好眼光啊,炼鬼可以控制人的,而且效果比市场上卖的那些药物强悍多了。先生有了炼鬼,以后看上哪个美女就可以搞定哪个美女。把炼鬼养熟之后,甚至可以设定让美女主动投怀送抱。
色老头马上双眼放光,双手握拳,激动地说真有这么厉害?我狂晕,看得出刚开始色老头说要买炼鬼只是为了掩饰我们的来意,但是听了谢原的介绍之后,他好像真的想要买这什么炼鬼了!
谢原眯眼直笑,又说但是炼鬼只对自己主人效忠。我看这位小哥年纪轻轻血气方刚,也挺需要的。要不好事成双,一次买俩?我不屑地哼了一声,说小哥我向来是凭真本事吃饭的,不需要那套!
色老头鄙夷地瞥了我一眼,说也没见你凭真本事开过餐啊。
站在谢原身后的花卿忍不住掩面笑了起来。
我极度怨念地瞪着色老头,心说这臭老头在外人面前也太不给我留面儿了。
谢原哈哈一笑,说制作一只炼鬼需要九九八十一天。这只炼鬼到今天为止正好炼制了整整八十天。明天过后就可以出炉了。两位要是不嫌弃,就暂时在舍下小住一天?
我相信色老头和我一样都是心中暗自狂喜。我们正好不知道要用什么借口留下来呢,他主动提出要我们留宿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色老头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原让花卿给安排两间客房。我说这个房子这么大,就只有你们两个人住吗?谢原说这里是他们门派的大本营。但是其他人为了工作方便,平时都分散全国各地,只有在每个月祖师诞辰的日子才会回来庆贺。这屋子平日里就只有他们夫妇俩“镇守”。
花卿带我们来到后院两间毗邻的客房,说两位就请休息吧。我们连忙道谢。
花卿离开之后,我和色老头马上推门进了一间房。我说月父临消散前说炼鬼、溟谷、花卿,应该跟捉鬼笔记的下落有关才对啊。但是根据我们现在所知的情况,却似乎并非如此。他的意思总不会是真的叫我们来溟谷找花卿买炼鬼吧?
色老头拿出梅博士画的那张纸,边看边说谁知道呢?也有可能他当时只是想告诉我们他是怎么受伤的。这几个词有各种各样的组合方式。他当时有可能是想说他是因为炼鬼一事被囚在溟谷的,是花卿放了他,亦或是是花卿伤了他……
现在,这剩下的四个图形就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希望真的能凭此找回笔记。
纸上的第二个图形是两条首尾相连的蛇。我们研究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商量着等入夜谢原夫妇睡了之后再四处探探,看这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晚上吃了饭,我就在床上躺着,到十一点左右,忽然有人敲门。我还以为色老头终于要行动了,一下从床上跳起来,说你总算来了,我都快要睡……啊!怎么是你!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花卿!她换了一身丝质低胸短裙,姣好身材显露无疑,酥胸还若隐若现。我有点犯傻,结结巴巴地说花……花……花姑娘,有事啊?
花卿浅浅一笑,说你不请我进去啊?
我也笑了,说这么晚了,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吧?你也不怕我乱来?
花卿说现在似乎是你比较害怕吧?
我笑笑,说那就请进吧!
花卿一进来就把门反锁了。她把纤手搭在我肩膀上,一双美目溜溜地看着我。她轻轻搓揉着我的肩膀,慢慢绕到我身后。我吞了口口水,心说炼鬼还没到手呢,就有美女主动送上门来了?不可能!不可能!世界上哪有这么美的事?
果不其然,花卿突然凑到我耳边说我知道你们不可能是专门来买炼鬼的。
我勉强笑了一下,说你什么意思?
花卿一字一顿地说我什么意思,你明白。不是自己的事,可千万别插手太多,免得惹火烧身。
她说完冲我妖异一笑,摆动腰肢转身开门走了。我马上过去找色老头,把事情说了。我说他们会不会已经知道月父找过我们了?色老头说不会,如果他们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是来查他们的怎么会主动让我们留宿?还有,谢原本事不小,他要是怀疑我们又怎么会让自己老婆大半夜地到你房里给警告?八成是那小姑娘逗你玩的。
我说好像也是,但是回想刚才花卿的眼神语气真的一点开玩笑的意味都没有啊。色老头说你这臭小子真是太没出息了!一个大老爷们被一个小姑娘吓坏了,这像话吗?
我抗议说谁吓着了!这不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吗?这山谷位置这么隐蔽,真有什么的话,咱们就是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呀。
色老头想了想,说好吧。咱们今晚好好在这屋里探查,最后不管有没有收获,明天中午都准时到洞口等王留。
等到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谢原夫妇的房间终于熄灯了。
我们轻手轻脚地从房间出来,院子里种着一小片青竹。冰冷月光透过竹梢,洒下遍地细碎竹影,显得格外渗人。
这屋子很长,共有两个大院,一个院子四个房间。谢原夫妇和我们都住在前面的院子里。
色老头和我分头行事,我在院子里查看,他则进了这个院子剩下的那个房间。可惜什么都没找着。这两个院子中间隔着一道门。门被锁上了。幸亏这种房子的墙很矮,我们很轻松就一前一后地翻了过去。
后面的院子里种的是芭蕉。很有古代文人“旋种芭蕉听雨声”的感觉。
这时凛凛夜风吹散了天上重云,一轮皓月高悬天际,将人间照得恍似白昼。
我突然发现北边一个栽满芭蕉的花坛底下有些不对。那里的泥土颜色比旁边的要新,像是翻动过。我让色老头过来看。色老头摸了一下那些不同的泥土,又看了看那花坛,突然站了起来,拨开那大片大片的芭蕉叶。我问他怎么了,他也没理我。
过了一会,他指着花坛里侧的一个图纹说你看!
那个图纹是两条蛇。这两条蛇大小、形态都跟梅博士画的那两条很像。但是画的两条蛇是首尾相连的,花坛上这个却是头对头的。
我说这两个图形太像了,肯定有什么关系!色老头皱着眉头,伸手去摸了一下花坛上那个图纹。他突然咦了一声,说其中一条蛇好像能动!
他将那条蛇旋了一圈,摆成纸上图形的模样。那个芭蕉花坛猛地一晃,随即缓缓向一旁移开,现出一个半米宽的入口。入口处有一把长长的铝制梯子。我说这里竟然有密道!色老头说他们炼制鬼魂的地方肯定就在这下面。走,咱们下去看看!
我们落地之后,不禁大失所望。这里只是一个两三平米左右的小密室,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说这也太坑爹了,找了半天竟然找到这么一个地方。色老头说没有人会这么无聊,特意在地下建一个密室却丢空不用的。这里肯定另有乾坤。他拿出那张纸,借着月光可以看到纸上剩下的三个图形依次是一个类似青石砖块的图形,一个套着鼎状物体的菱形和两个雪花图形。
这小密室的墙壁正好就是用青石砖块砌成的。我们沿着墙壁一块一块地轻拍砖块。拍到左上角其中一块的时候,突然听得“咔”的一声轻响,那块青石砖竟然弹了出来,随后“喀拉”一声响,我们面前出现了一道暗门。
我们踏进暗门,只觉眼前陡然一亮,一个敞亮的地下室出现在我们面前。地下室四面壁上各有一盏壁灯。中心摆着一个比我还高的金色丹炉。这个巨大丹炉的八方位上各有一个一米高的丹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