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都没怎么睡觉,胸口被夜叉鬼拍的一掌本来就没好利索,和方明骏打斗的时候动了真气,又让伤处严重了一点,所以一上车我就开始打盹,老孙和孟非、苗青青也是异常疲惫早就睡去,我也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睡着了。
从丽城到机场的车程两个小时左右,我这一觉睡得很沉,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漆黑一片。我揉揉眼睛,感觉车子停着没动,扭头看旁边的司机,只见司机趴在了方向盘上一动不动,竟睡着了。
我猛然惊醒,发现车确实是停住了的。我急忙打开车门下去,发现自己竟站在一条乡村公路之上。
这是哪里?怎么车开到这里来了?我急忙推醒司机和老孙他们三人。司机也吓了一跳,回忆说他只记得上了机场高速,过了收费站的事情了,但是如何从高速上下来开到了这里是一点也不记得了,更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我看看周围,黑乎乎的一片,晚上是阴天,我们的手机也早就没电了,打开手电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早就错过了飞机的时间。我向四周仔细望去,看见在我们左前方有点点的灯光,想必是个村镇。
我们发动汽车开了过去,沿着乡村小路,开了大约10几分钟,前面灯光渐渐明亮起来。有个小石桥挡住了路,我们下车,向桥的另一侧看去,桥的另一侧立着一个牌坊,高高的矗立在那儿,刚才看见的亮光就是挂在牌坊上灯发出的,这灯外部罩着传统灯笼的罩子,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再往前看,约一里远处地是个灯光点点的镇子。
老孙打了个寒战说:“老李,我怎么感到有点发毛呢。”
我说:“我也有这感觉。”
苗青青说:“那边是个镇子,我们进去问问。了解下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再做定夺吧。”
我让司机留在外面,我们四人走过石桥来到那个牌坊跟前。我想这个牌坊上应该刻着这镇子的名字和镇子的介绍什么的吧,可是看了半天那牌坊上什么字也没有。等穿过了牌坊我回头看了一眼,借着牌坊上挂着的灯笼射出来的灯光,我看见那牌坊背面上刻着七个大字“颖城三百六十户”。
我对这名字有种熟悉的感觉,仔细回忆顿时心里一惊,这镇名赫然就是我和老孙小路三人在丽城鬼宅里的鬼画上看见的古镇的名字!再看看周围的景象和当初在画里看到的的确是颇为相似。
我忙喊住众人,掐了个指决,催动“开”字咒,周围并没有什么变化,可见,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幻境,也就是说这镇子是真的存在的。我浑身冷汗冒了出来,那幅鬼画一定就是仿照这眼前的镇子画的。
老孙也看出这里似曾相识说:“老李,这里怎么这么熟悉的样子啊。”
我说:“那鬼宅里的鬼画你不记得了么?”
老孙顿时大悟,我们和小路三人都被那鬼画吸进幻境,差点丢了性命,打死他也不会忘了的。老孙露出惊恐的眼神,那鬼画里的经历实在太恐怖了。
我打了个手势招呼大家回去,不能进入这个镇子,不知道这镇子里会不会有什么诡异的地方。我们回头沿来路穿过那牌坊上了桥,当走到桥的另一端的时候,我们惊奇的发现桥的另一端也有一个相同的牌坊,可是来的时候明明没有什么牌坊的啊。我们穿过那牌坊,前面是一片灯光点点的镇子。
我的冷汗立刻流了下来,头皮发麻。孟非带着颤抖的声音问:“这是鬼打墙么?怎么前面还是那个镇子啊?”
我急忙回头跑回桥另一端,那里依然立着那块高大的牌坊,前面是那灯光点点的镇子。我明白这古镇一定有某种魔力,而且是我的法力所无法攻破的。
我发现牌坊的两根柱子上还刻着副对联,由于刷的漆已经掉了颜色,而且天黑刚才没看出来。现在拿出手电仔细看,才看见对联上写的是“颖城无好茶,留敌不留客”。
老孙说道:“这对联是什么意思?这里能留敌人,但是客人为什么不留呢?”
一不做二不休,先进镇子再说,反正在外面也没有好办法。于是四人准备了一番,进了镇子。
镇子的街道和我记忆中的景象依稀是一样的,只是在某些建筑上不同于画里的世界,那画中的建筑比现在的要更久远一些,现在看来,这里还是很古朴、漂亮的,只是略微让人有一点寒意。
每个房子都亮着灯光,可是敲门却没人答应。我们绕了一圈发现这里的街道七扭八拐的,永远走不完的样子。
那县衙门还有春香楼都还在,还有画中我的“家”的宅院也都还在。我们沿着街道走来走去,最后总是能回到起点。我知道我们进入了迷宫一样的地方,这里的街道就是个圆圈,不管怎么绕,总能回到起点。
一会工夫,我们就已经筋疲力尽了,想退出去,却怎么也找不出口了,本来这几天就没休息好,这下遇到这样的事情,情急之下都快精神崩溃了。
我的心里素质还好,老孙跟我这些时日降妖捉鬼也练就了良好的素质,可是今天我们遇到的这件事情,是我们自己的力量没办法解决的,心里不免焦躁异常。而苗青青和孟非更是一言不发,惊恐的跟在我们身后。
我们能听见街道两旁宅院里有喧哗的声音,或者周围的酒馆,饭店,药铺里也有人声传来,但是我们进去后却是什么都没有。
我宝剑砍开好多宅院的门锁,进出好多宅院,里面都是空无一人,但是走出来的时候去听见宅院里确实有隐隐的人声,这几乎让我们抓狂。
我打开天眼也看不出这里是怎么回事,最后我找了个高的房顶爬上去,向周围望,可是雾霭沉沉,看不到镇子外面,不知道哪里才是出口。
我们四人站在镇子中央望着前面和周围的街道还有听着周围宅子里隐隐传来的人声,几乎要崩溃了。这样下去是永远也走不出这个镇子了。
再想想那副对联“颖城无好茶,留敌不留客”才明白它的真正意思,我们真的被留住了。
此时大家几近虚脱,我决定先进个宅子找个房间,轮流休息,看看明天一早醒来之后这里是什么样子,然后再做定夺,否则这么折腾下去真的要崩溃了。
我们找了个宅院住下,房间里各种物品都有,我们吃了点白天时候买的食品,让两位女士先睡,老孙知道我胸口有伤,说他先值班,让我先睡。我只好睡下,早知道这样,当初来的时候就把那能连续七天不用睡觉的“失眠丹”带来了,省的现在这么疲惫。
虽然身处险境,心乱如麻,但是终究太是疲惫,不觉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醒了过来,睁开眼睛,见老孙早就睡着了,而且还鼾声大作,我暗骂,这只猪,竟然值班的时候睡着了。
突然发现房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我记得睡前从里面上了锁的啊,不禁一阵寒意袭来。忽然看见门外人影一闪,我立刻窜了出去,在这鬼地方,什么都看不见,让人心慌,即使见到鬼也是好的啊,省得一个连个鬼影都没有,活活让人崩溃。
到得厅里,我向天井望去,那里有个影子向我招了招手,我想回去推醒老孙,又怕一眼没捞着,那影子消失了,这好不容易见到个活物,决不能放过,也许这就是线索呢。
我只好喊了老孙几嗓子,可是她们三人睡的很沉,没一个醒过来的,我抓起厅里的一个茶碗朝老孙扔了过去,正打到老孙胸口,他一下惊醒,惊恐的看着我。我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孟非和苗青青,意思是我发现了东西,让他叫醒她们两个。
老孙急忙过去推醒苗青青和孟非,我转头看见那人影已经向后宅走去,忙丹田提气,一个箭步追了过去,想赶上那个人影看个究竟,但奇怪的是无论我怎么快也赶不上那个人影。
那人影七绕八绕的在那里来回兜圈子,老孙和孟非、苗青青三人在后面跑步跟着我,这下我有点急了,暗中展开轻功,这时候那人影突然停住,我也迅速止住身形,老孙他们三个在我后面老远的地方停住。
那人影停住后,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因为一股阴气袭来,我知道眼前的黑影是只鬼!那鬼手指前面陷进迷雾里的一条小径说:“你们走这条路就能出去了。”
我这才知道它带我们来回兜圈子是走迷宫一般绕到出口来了。
但是我听到这个声音心脏狂跳,怎么这声音如此熟悉!
那鬼转过身来,借着周围屋子里的微光,我看见那鬼竟然是郎宁!
我大吃一惊,惊得说不出话来。
郎宁惨白的脸,乌发飘洒,幽幽的说:“李公子,你们快走吧,一会过了时辰你们就永远也出不去了。”
我走到近前看着她,依然是那凄楚的眼神,憔悴的面容。
我有点不知所措的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那古画里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来到这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郎宁叹了口气说:“那古画就是这古镇,这古镇也就是那幅画,画虽然焚毁了,但是这古镇还是存在的。那画是一位高人所绘,用的是封鬼入画的法术,这眼前的古镇并不是幻境,它是属于另一个空间的。很久前这个镇子被一阵罕见的大雾笼罩,这大雾久久不散,人们也从此走不出这个镇子了,那是因为这镇不知何故进到了另一个空间。之所以现在会在这里出现,那是被有法术的人召唤出来的,究竟召唤出来做什么用,我也不太清楚。若不是被召唤出来,我也没缘分再见到你了,你们快走吧,否则过了时辰你们就永远出不去了,这里曾经吞噬了一支军队呢。
我说:“但是这里怎么就你一个呢?其他人呢?”
郎宁凄苦的说:“其实那画里不是只有香草一个鬼魂,我也是鬼魂,你忘了,我是自杀而死的?”
我想起了郎宁在古画里自杀而死的情景。
郎宁说:“香草的鬼魂怨气很重,所以才会害人,我当初的死是咎由自取,我没有什么怨恨的。在画里我们都被定格在那个时代,上演了一出出的悲剧,但是在这里,我们才是真实的我们。香草被你们收了去,这里只有我一个了。
我听了说:“难道这么大的镇子就你一个?那其他我在画中见过的人呢?”
郎宁说:“那些都是进来的人想象出来的。”
我还是不太理解这一切,问道:“这里就你一个,这么大的地方,这么漫长的岁月,你不孤独么?不害怕么?”
郎宁叹口气,哀怨的说:“鬼本身都是孤独的,正所谓孤魂野鬼。李公子,虽然你是现代的人,我是古代的鬼,但是我记得你,每个人进入那鬼画里的人都会找到自己的角色,而你正是我唯一的所爱,我会永远记得你,所以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郎宁说到这里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我说:“你说吧,我一定答应你。”
郎宁说:“你把我收了去吧,省的我在这里永恒的孤单,我不想这样下去,这里好冷,我好孤独。”
想到郎宁孤单在此何等凄凉,不禁哽咽的说:“收进去,你就永远化作乌有了。”
郎宁深情的望着我说:“即使永远消失,我也不想在这里一直寂寞下去。”
我心里一阵难过,眼泪一下流了下来。
正在此时,我注意到周围的建筑正缓慢的移动着。
郎宁惊道:“来不及了,你们快走,这里的建筑是按照七星八卦建造的,建筑一挪动,就换了另一个空间,就再也找不到出口了。”
说着她轻推了我一把,我招呼老孙三人一起冲进雾气中的小路,一路狂奔。回头看着郎宁,那孤单的身影,竟还痴痴的望着我。今生,也许是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她了,她永远都要在这古镇里一个人孤独下去,一念及此我心如刀绞,含泪冲出迷雾。
卜算子
雾浓天已暮,古宅深幽处。青丝泪眼望君愁,浓情谁人顾?
紧锁画中人,香魂却已故。阴阳两隔永相别,魂断不归路。
终于看见了进来时的小桥,我们穿过牌坊,过了小桥,看见了我们的汽车,我们终于逃出生天!
此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再回头看那古镇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环视周围,发现我是在高速公路下面的一片荒芜的田野上。
我看下表,已然是转天的中午十分了,我们来不及休息,急忙让司机驱车赶往机场,再不赶回去给师叔解毒,恐怕就来不及了。司机加大油门,找到高速公路的一个入口上了高速,飞驰而去。
到了机场,我们重新买了机票,托运了身上的禁运物品,冷月和清辉两把宝剑本不能托运,但是我们只说是观赏刀具,而且那两把宝剑确实样子古朴,像是工艺品,所以允许我们包装好了托运。但是这两年民航管制严了,我们的宝剑就不许上机了。
过了安检在等飞机的过程中,我又因太累睡着了,朦胧中我又看到郎宁凄楚的脸,不觉心如刀割。
这时候感觉有人推我,睁眼一看是苗青青,苗青青指了指安检处,我看过去,那里一身白衣的,赫然就是方明骏。我心里一沉,这老狐狸竟也跟来了,都怪刚才的鬼镇耽误了时间,让这老贼赶了来。
这时候他也发现了我们,走了过来,我心想要是在这里打斗肯定会有很多人受伤的。
方明骏走过来说:“苗青青,把解药配方告诉我,不然这里遭殃的人就会很多了。”
苗青青轻蔑的说:“你敢在这里用巫术?小心警察毙了你,你再快难道还有子弹快?”
方明骏说:“我都快八十了,也活够了,成年累月受那蛊毒的折磨,早就想死了,正好这里这么多人陪葬,也值了。”
苗青青只得让步,方明骏要真是发起狠来,这里的人遭殃不说,也耽误我们回去救师叔的性命。没办法,苗青青拿出纸笔,写出那解药的配方,交给了方明骏。
方明骏接过配方看了一眼,又看着苗青青不信任的说:“你若是骗我,就算搭上我这条老命,我也不会放过你。”
苗青青说:“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你要想抓我们,以我的黑巫术和老李的道家法术,谁制住谁还不一定呢。”
方明骏一想也是,恨恨的说道:“就信你一回!”
说完转身就走。
我对着他的背影说:“那“颖城三百六十户”是你弄出来的么?”
方明骏停住脚步,回头一笑说:“不然怎么能拖住你们呢?”
然后他得意的说:“苗青青的大雾在当地持续了整整一天,车都无法开了,如不召唤出这鬼镇来,我可赶不上你们。”
我说:“白巫术恐怕没有这么高深的法术能召唤那鬼镇吧?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方明骏笑笑说:“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
我说:“你不怕我们困在城中出不来,你也就永远得不到解药了么?”
方明骏说:“能让你们困住,我就有办法等你们疲惫不堪的时候进去捉了你们,天知道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说完他扭头匆匆而去。
我看看苗青青、老孙和孟非,四人相视一笑。这一路的艰辛真是匪夷所思,让人如在噩梦中一般。
我们坐飞机回到天津,已经出来五天的时间了,在机场实在太累也没找个地方给家里打电话,不知道师叔现在怎么样了。我们马不停蹄赶回家,按动门铃,本以为是小白和小雨来开门的,但哪里知道开门的竟然是师叔!
我和老孙、孟非面面相觑,转而狂喜,扶着师叔,忙问是怎么回事。
原来师叔这一病,老人院的朋友们见他久久不回,不知道除了什么事,昨天中午都来家里看他,小白和小雨不敢说中毒之事,只说是感冒发烧了。
大家走后其中一位老者晚上又来了,这老者有90多岁了,但却鹤发童颜,他进来后给师叔吃了一粒丹药,师叔片刻毒气消退,脸色转为红润,半天时间就恢复了体力,睁眼喊饿,一连喝了三碗大米粥。
我们听了暗暗称奇,问师叔那老者究竟是谁。
师叔含笑神秘的说:“他晚上会过来,你们不妨问他吧。”
我心中反复琢磨终究没一点线索。老孙就知道惦记美女,追问小白小雨去了哪里,师叔说她们学校返校,见他身体没什么大碍,一早就回学校去了。
晚上老孙亲自下厨,要好好招待那个给师叔解毒的老者,还有要好好款待孟非和苗青青。
我们没有把孟非是师叔女儿的事情和师叔说,怕老人病刚好承受不住。孟非看师叔的眼神却透露着女儿对父亲的关心。
老孙积极的打电话把小白小雨叫了来,加上大张、王凡、小路还有那位给师叔解毒的老者共十一个人,大家围坐一桌一起享受了老孙的美味。
这几天忍饥挨饿还有睡眠稀少,本来已经疲惫不堪了,但是吃了老孙做的饭菜,真是精神百倍,容光焕发。不禁庆幸还有命回来吃老孙的饭菜。
大家吃得津津有味,我也光顾大吃,一番狼吞虎咽后,这才问起那老者的姓名。
那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者微微一笑说:“贫道道号抚炉真人。”
我一听差点一屁股坐地上。抚炉真人?那不就是不小心放了赤焰鬼出来,见闯祸逃走,后来跟子玄道长和观山师父相遇并把“垂丹之术”的书送给子玄道长的那个炼丹道士么?
一番确认后,抚炉真人说:“我离开你师爷子玄道长后,自己悔恨当初放了赤焰鬼出来,就想积德行善来化解我的罪恶。于是我效仿神农,寻遍草药,来炼制丹药治病救人。这些年我救人不计其数,也算让自己心里稍安。晚年又回到天津,在这里的一家医院做了特聘医生,实在没那么大精力四处漂泊了,身边又无亲人,退休后就在养老院里住下了,也就碰巧结识了观月道长,只是我们两个从来都没提起自己的过去,也就没得相认,直到昨天中午来看望观月道长,立刻知道他中了厉害的蛊毒,我回去拿了丹药来,这才给他解了毒。观月道长见我能解他的巫毒,知道我一定来历非常,所以攀谈之下,却原来同是道教中人。”
我们听了都是慨叹不已,这个世界确实太小了。我把观山师父去世的经过和抚炉道长说了一遍。抚炉道长叹一声说:“想不到子玄道长那么早就仙逝了,你师父观山道长,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呢,想不到竟然也先我而去,真是世事无常。”
大家都是一阵沉默,小白看气氛低沉忙转移话题对抚炉道长说道:“那您老这么大年纪还这么精神是不是有什么仙丹妙药可以长生不老啊?给我们每人来一粒吧?”
我们大家听了哈哈大笑。
抚炉真人笑着说:“这长生不老药据说在两晋时候一位垂丹道士确实炼制出来过,但那丹药需每十年吃一次,可保二百岁的阳寿。可是这配方早已失传,而且配制的原料也早已绝种,不可能再炼制出来了。”
众人不禁感觉可惜,长生不老药,能活二百年,何等让人向往。
我说:“您老和我师爷是平辈师兄弟,那您可是我们的师爷辈了,我们就叫您师爷吧。”
抚炉真人哈哈大笑说:“也好也好,想不到我这么大年纪竟能突然遇到这么多的道教中人。”
大张关心她老人家的年龄,问道:“道长,那您究竟多大年纪了?”
抚炉真人笑笑说:“我也不知道我真正的年纪,当年我的师父收留我的时候也不知我究竟多大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已年逾百岁了。”
众人一阵艳羡,小白小雨当即就想请教他长寿之法。
这时候老孙拿出那本“垂丹之术”说:“我现在就是根据您的这本奇书来炼制丹药的,但是好多地方的我不能理解,这下遇见您老了,可以给我传道授业解惑了。”
抚炉道长把那本书拿在手里,想起过往种种,不禁感慨万千。
苗青青越来越弄不懂我们之间的关系了问道:“老孙要是跟抚炉真人学习丹药之术,那就是抚炉真人的徒弟了,老李你管抚炉真人叫师爷,那老孙岂不成了你的师叔了么?”
我听了一阵愕然,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我可不能让老孙这小子做我的前辈,当即一拍脑门说:“那可不行,老孙和我一起拜观山道长为师的,我们算师兄弟的。老孙你和抚炉师爷学艺可以,可不能拜师啊,不然我比你辈分小,要叫你师叔了。”
众人大笑。抚炉真人对老孙说:“你竟能只凭一本书炼制出那么多丹药,可真是不简单啊,看来你在这上很有天赋。我就收你为徒孙吧,省的乱了辈分。”
我听了心里释然,大家有说有笑。我把苗青青重新介绍给大家,师叔对她千里迢迢来给自己解毒非常感激。
大家互相介绍了一番,但是我仍是没有告诉师叔孟非的事情,想等过几天老人身体好了再让他们父女相认。
饭后,由于我们四人这几天折腾的实在太累,需要休息,大家也就早早散了。我让老孙送抚炉师爷回老人院。孟非不愿意回刘国栋的别墅住,而且现在刘国栋失踪已经有警察开始调查了,他的别墅也给封锁了。虽然孟非也有自己的房子,但是怕苗青青不习惯住别人家里,我给她定了间宾馆住下,并让孟非去给她做伴。
转天我赶去公司上班,这一请假就是一周,实在对不住帮我工作的同事们,说不得要请大家好好吃一顿。
下午下班后直奔宾馆,去找苗青青和孟非,苗青青把要收孟非为徒的事情告诉了我,我听了很替她们高兴,一个收到个天资聪慧的徒弟,一个找到巫教正宗的师父。苗青青正重的把那本“黑巫术”传给了孟非。
孟非跟我说警察今天上午让她去了一趟。警察看到了我们故意留在桌子上的账本和光盘,认定刘国栋有罪。但是却已经找不到刘国栋了,已经下了通缉令,这案件在全市引起了轰动。他们找孟非去了解刘国栋的情况,孟非说自己以前是他女朋友,但是自从他要做乘龙快婿后,早和他断了关系了。
我又邀请苗青青在天津多呆些日子,好好教教孟非黑巫教的法术,苗青青欣然答应,但是从她俊俏的脸上看出她隐隐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
晚上大家又在我家欢聚一堂,老孙今天连班都没上,去了老人院找抚炉道长讨教炼丹之术,这小子变化还挺大,愣成了好学之人了。
暑假结束,小白小雨也该回到学校住了,她们匿名给学校写了封信,叙述了宿舍闹鬼的来由并揭露了张文山的丑行。学校那边虽然对这种离奇的东西不相信,但是信中的一些细节确是非常准确。而且警察从张文山家里搜出了写着很多人名字的草人,上面还扎着钢针,那笔迹也确实是张文山的,于是认定张文山涉嫌谋杀和操纵邪术,而他的死因也没再调查。
小白小雨的学校一直为那3号楼闹鬼头疼,而且有个闹鬼的宿舍楼也影响学校的形象和招生。尤其是现代社会,网络发达,人们的信息来源极其方便广泛,学校于是借着张文山死的事件,说这鬼楼及一切离奇事情都是张文山搞出来故弄玄虚的。于是拆除了3号楼4楼的铁栅栏,结果当然再没有发生什么闹鬼的事情。
老孙没事就眉飞色舞的给苗青青和孟非讲述我们以前捉鬼的事情,难免添油加醋一番,特意突出自己勇敢光辉的形象,把苗青青和孟非听得对我们佩服至极。我心里不免偷乐,并没有戳穿老孙。
过了几天看师叔身体完全恢复,而且精神头比以前更好了,我找了个机会,让孟非和师叔父女相认。师叔本以为和妻女再无相见之日,心里常暗自伤心悔恨。现在突然女儿就站在自己面前,不禁老泪纵横。父女二人更是抱头痛哭,我们不免被他们父女情深所感动,心里都为他们高兴。
这些天父女两人简直是形影不离,有说不完的话,师叔更为孟非拜苗青青为师感到高兴。并计划回孟非的老家祭拜亡妻。
孟非把师叔接到她自己的房子里好好孝敬,并安排苗青青也一起住到她家里。她家在本市一著名小区,四室两厅的房子面积很大,装修及其豪华,我们几乎每晚每天都去她家欢聚,不过可苦了老孙,每晚都要亲自下厨,烹调无上美味。
老孙见孟非竟如此富有,悄悄对我说:“老李,看来孟非还是个富婆啊?”
我瞪了他一眼说:“你小子又有什么歪脑筋吧?”
老孙说:“我可没有那念头,你想想,孟非学的是蛊术和巫术,谁娶了她每天都得提心吊胆。”
我听了这话也感觉确实如此。哪知道我们的对话碰巧被苗青青听到,白了老孙一眼,老孙立刻噤声。看来虽然他练的是奇效的解毒丹药,可还是惧怕蛊毒。
一群人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每天都非常快乐,如此过了一个月时间,师叔和孟非启程回她的老家丘城祭拜亡妻。
师叔和孟非启程后,我让小白小雨去孟非家陪苗青青住,她两个自然非常高兴。我经常和老孙、小路去她们那里聚会,每天都很热闹。
苗青青这些日子更是开心,想来在黑巫教,大家多对他尊敬惧怕,不敢有丝毫玩笑。但是在这里大家都是朋友相称,有说有笑,无所不谈,当然感觉不一样,难怪他整天乐呵呵的,笑颜如花。
其实苗族姑娘本来爱说爱笑,只是身为教主,要管理一干教众,照顾黑巫教的生意,大小事情都要做主,不得不收起快乐的天性。只有在这里她的天真可爱的天性才得以释放,但是我仍然经常从他眼睛里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让我也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天苗青青打电话要我过去说有重要的事情商量,话语严肃。见面后苗青青说方明骏打电话给她,说已经劫持了老黑和他的孩子黑娃,就是上次带我们去见她的那个男性教众和他的儿子小乞丐。并要挟苗青青若不交出解药,就杀了他二人,并血洗黑巫教。
我忙问:“上次你不是把配方给他了么?怎么他还要啊?”
苗青青说:“上次给他的是假配方,他害死师父,我怎么能给他真的配方呢?”
我说:“那怎么都过了这么久了,他才知道配方是假的啊?”
苗青青说:“我给他的配方和真的只有些许差异,开始的时候会使他在阴天时候的疼痛减轻,但是也会使他所中之毒的毒性进一步扩大,慢慢会侵蚀他的心脏,让他慢慢死掉。没想到这老狐狸,竟然这么快就察觉了。”
我听了不禁恻然,苗青青虽然是一介女子,但是为给师父报仇,手段当真狠辣。
我说:“那我跟你回去,一起对付方明骏!”
苗青青说:“那就太感谢你了,没有你们一起,恐怕我对付不了那老狐狸。”
我说:“应该的,你为了救我师叔不也是大老远跑来这里么?”
苗青青点头说:“那我们要好好准备一下,这次我要置那老贼于死地!”
这些时日,老孙和抚炉师爷学到了垂丹派的精髓,抚炉真人见老孙在这方面确实有极高的天份,非常欢喜,念及当今世上,恐怕垂丹派的传人已经所剩无几,说不定也就剩他自己一个了,他老人家不想让垂丹派就此无人,于是想让老孙入垂丹派。
老孙已经入了除秽派,按规矩说不能再入其他教派了,但现代社会,新事新办,于是非常赞同老孙入垂丹派,以了却抚炉师爷的心愿。老孙见我没意见,欣然答应入派,并举行了传统的入教仪式。于是老孙就有了除秽派和垂丹派的双重身份。
我和老孙说了方明骏要挟苗青青的事情,他听了是异常气愤说道:“我们可以报警啊,让警察收拾他。”
苗青青说:“万万不能,警察介入,说不定方明骏会杀害警察,那样麻烦就更大了,我们黑巫教本来就是隐蔽存在的,这样一折腾肯定会暴露出来,那时候黑巫教会被取缔也说不定,为了避免更多的伤亡和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我们自己解决的好。”
老孙说:“既然如此我们就赶紧回乌鼓镇除了那老狐狸。”
考虑到方明骏巫术厉害,而且似乎还会些道教的法术,不能小觑,老孙去了也是多一份危险,于是我让老孙留下来陪抚炉师爷,好好学习炼丹之术。
老孙听了顿时暴跳说:“老李,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可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经过那么多危险,如今怎么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去冒险呢?说什么也要跟你去,即使帮不上什么忙,但也说不定我的丹药能派上用场呢,至少不会给你添乱。”
我看老孙都快急了,感动于他的肺腑之言,答应他同去乌鼓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