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眼中含泪,点点头,催着车辇又开始前行。她摸着手中的钥匙,想起他们小时候的事情。瞻哥哥虽然总是很傲气,可是对她们姐妹却一直好的很。虽然总是对白灵出言讥讽,但真的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他都让着白灵。“如果没有公子讷,瞻哥哥一定可以回到王都的!”白灵有些愤恨道。可是“先王之子”的尴尬身份,也让公子瞻做起事来不免要多了许多顾忌。
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王都,可都是垂头丧气。子昭一早就得知了消息,知道他们无功而返,虽然有些失望,却也并没有什么责怪。他怕丹羽自责,便早早等候在宫中,想要安慰安慰。
白灵回到王都之后,先回到王宫去向子昭汇报此行的经历,也将丹羽送回王宫。她进宫参拜之后,详细将情形向子昭说了清楚。子昭认真听过之后,点点头安慰道:“没什么,你们能平安归来,瞻的婚事也能顺顺当当的办完,也算是一件喜事。白灵就不必这么自责了。”
白灵叹了口气,说:“总之大费周章了这么长时间,最后也没有将公子讷抓到,终究还是白灵失职了。”
“无妨无妨,你不是也帮着救下了二王姬?”子昭微笑道,接着沉思了一回,又叹道,“此事还是有些蹊跷,总是觉得与公子讷有些关系。而且这大王姬……这事情还是比较复杂。看二王姬能不能清醒过来,再看看情形。”
兄妹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白灵就起身告辞了。子昭便起身去找丹羽,他一边思考着刚才白灵描述的情形,想着该如何与丹羽交流了解当时的情形。不多时他就走到了丹羽的房间门口,轻轻拍门,就听里面一声“进来!”子昭便推门而入。
进门抬眼便看到丹羽坐在一边,阿梦抱着一个酒坛斜倚在案几边,已经醉得昏昏然了。子昭觉得阿梦实在有些好笑,丹羽见是他来,便连忙起身行礼:“见过王上,实在有些失礼了。阿梦她……”说到此处,她的面上不禁红了。
“呵呵,无妨。你的朋友看来此行甚是愉快啊!”子昭倒也随便,不拘礼数就坐在了榻上。他示意丹羽也坐下,接着便问:“你们去旧都,可有什么异常情形,小羽可与我细细说来。”
丹羽微皱眉头,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我们去王都的路上没有什么异常,公子瞻的婚礼上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入夜之后,我听到了大王姬的房中出现争吵的声音,待走近去查探,就是二王姬头触香炉血流不止的情形了。但是据我在房中看到的境况,并不像是经过一番打斗的样子,虽然有些陶器被摔碎了,可房门、窗户却都是完好的,地下的脚印也并不杂乱。”她看子昭听得认真,便说出自己的猜想,“要是依我看来,大王姬倒像是自己离开的。可是为什么二王姬会受伤倒地就不大清楚了。现在二王姬虽然醒来了,可是却什么也不懂得了,像是失了魂魄的样子。可是阿梦却没有探出她魂魄不全,也许惊吓所致,神魂有些不太稳当也是有的。”
子昭点点头,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大王姬自己离开也是有可能的,当时围城之时,大王姬不也自己想办法离开了王都?只是当时她兴许是怕城破受辱,可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丹羽也摇摇头,回想起丹桂与她说起辛薇的那些所作所为,想来这辛薇也是一个一心想要成为王后的人,现在美梦破灭,又大为丢脸,真说不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犹豫地看着子昭,不知该不该将辛薇在子方的作为说出来。
子昭看她吞吐的样子,温言道:“小羽有什么想说的?不妨直言。”
“这个,王上,丹羽并非要挑起与高辛的矛盾。实在是此事总觉应该让王上知晓。”丹羽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子昭。“但说无妨。”
丹羽点点头,接着说道:“这是我妹妹丹桂告诉我的。当时子方叛乱,我叔父将阿爹和娘亲都杀死,因为桂儿与先王上有了婚约,因此也怕得罪了大商,便没有取了她的性命,而是将桂儿关进了地牢里。之后有家中鹰卫将桂儿救出,藏匿在山林之中。大王姬率领的平叛之军此时也来到了子方,她第一找的并不是反叛的叔父,而是与先王上有婚约的桂儿,遍寻子方不见之后,便放火烧了我家所有的房舍。之后又怕从山林逃走,派了士卒进山搜索。好在我子方祭祀禁地有结界庇佑,桂儿才幸免遇难,几经坎坷来到王都。进宫之后才知道,大王姬在平叛之时就将我子方所有青壮都掳为奴隶,珍贵的东西全部都据为己有。子方的灭族,全部是大王姬一手造成的。而且她怕桂儿会成为她王后道路上的绊脚石,几次下杀手,好在上天庇佑,桂儿机警,都躲过了。”丹羽很少说这样多的话,激动之下,跪倒在子昭面前,“现在虽然子方已经灭族,可丹羽好歹也是阿爹托付的族长,这个公道不能不向王上讨回!大王姬虽然尊贵,但她这样歹毒的行径实在为人所不齿。今次又借着公子瞻婚礼出逃,多半会与公子讷有所勾结,以成就她的王后之梦。王上,此事不可不重视啊!”
子昭回想起当时辛薇在王宫里的情形来,金莺如此宽宏的人也对她颇有微词。想来这大王姬辛薇的确不是一个善于之辈,但现在好不容易与高辛稳固了关系,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证据,也还真是不好处理。他又思考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小羽放心,此事必定会给子方一个公道。但现在怕是不行,许多事情还不过清楚明白,咱们不妨静观其变。如果这大王姬真的与公子讷勾结,那她必定会再次出现。到时再做处置也不迟。”
这话丹羽听着有些灰心,可一个“咱们”又让她觉得子昭是向着自己的,也便先放下心来,只好暂且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