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子昭真的生气了,丹羽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太无情了,正要开口,就听子昭接着又说:“你当我是朋友,难道我便不能当你是朋友吗?你可以为朋友拼了性命,我便不可以吗?”
听了这话,丹羽竟无言以对,过了好一阵,这才冒出一句:“王上还真的不能拼了性命!大商不能没有王上。”
还真是一个想什么就说什么的丹羽!子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着她十分坚定的神情,忍不住还是笑了出来,问她:“难道想要帮你治伤,必须拼上我的性命不成?”
“那倒不用,不过……”丹羽再次为难地低下头去,又肯定地摇摇头,“王上不必问了,就让我慢慢地自己疗伤吧。”
“慢慢疗伤?那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子昭还是不放心,见丹羽一直低着头不肯抬起来,更是起了疑心。丹羽还是不说,他又软下言语:“小羽,还是与我说了实话吧,看看是不是真的帮不上忙?又或者我们可以回到王都之后,去找太卜帮忙,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也许是他的真诚打动了丹羽,又或许是她自己想明白了,却还是犹豫着说道:“若是慢慢恢复,自然与重新修行是一样的,需要一点点积累真气。想要恢复到以前的功力起码也要七八年的光景吧。”
子昭这才知道这次出征鬼方,丹羽到底耗费了多少真气!他又是心惊又是心急,忙问道:“那可有什么能快些的捷径?一定有的对不对?”说着子昭就走到了丹羽的面前。
“有是有,不过,”丹羽对上子昭诚挚的眼神,这次没有吞吞吐吐,而是有些为难地说了出来,“不过要再次结灵印,这样便可用三个月的时间恢复功力。”
“那便再结灵印吧!这有什么好想的!”子昭觉得她的顾虑实在算不上什么,又补上一句,“既然王兄可以与你结灵印,我也可以。”
丹羽面上的担忧之色却一点也没有减少,摇着头说:“这次与上次不同,上次是先王受伤,可我还是好好的。而且施法的人是我,现在我的精力不济,就怕施法的时候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怎么办?那可就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了,同我结灵印的人说不定也会受到损伤。”
子昭听了也开始了认真地思考,看来这次丹羽的伤的还真是重,可若是放任她就这样慢慢恢复,自己无论如何都是心中不安的。他想了一下,还是坚定地回答:“这个无妨,我相信小羽,我愿意与你再结灵印,帮你恢复功力!”
“这——”丹羽还是不太想这么做。子昭忙道:“君无戏言!”
这下丹羽的粉脸却飘上一朵红云,她有些羞涩地说道:“还有,虽然结灵印的时候是通过真气流动来施法的,可是为了更好地发散浊气,是不能穿衣服的,这,这如何与王上一同做得?”
“不能穿衣服?”子昭大感惊诧,“那小羽与王兄……不是……”
丹羽神色一黯,徐徐说道:“当时先王已经昏厥,若不及时施救恐怕性命不保。而且舍妹一心求嫁,我便假托是她救了先王。这时恐怕先王也是不知道的,现在不瞒王上,还请王上自决。丹羽只求无愧于心!”说完便转过身去,不再说话了。
原本帐中旖旎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子昭站起身来,想要出去透透气,可刚迈出一步,又退了回来,依旧坐下。他静静思索:一直都觉得当年丹桂救治兄长的事情有些怪异,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况,原来救了兄长的人正是丹羽。他心中又有些庆幸,如果当时王兄知道自己是被丹羽所救,依着他原本就对丹羽满是好感的情形,说不定就直接求娶了。虽然他们曾经赤诚相对,可是因为事情紧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并没有什么。自己心中的不快,多半源自对王兄的嫉妒吧?
想到这里,子昭突然笑了一声,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心里从来没有一丝一毫对王兄的嫉妒之心,没想到在丹羽的问题上,让他也看清了自己。成为大商的好男儿,复兴大商,一直都是两兄弟的理想。王兄一直都冲在前面,一直都备受瞩目,自己在为王兄高兴赞叹的同时,很难说心中没有一点点的期盼之心。
因为一直忙着做各种事情,很少有时间能这样省视自己的心,子昭今日这样想了这么多,心中反而豁然开朗,他站起身来,大步走到丹羽的身边,俯下身子,轻声说:“小羽不必顾虑这些,先前予的所请,还是作数的。今日再请子方丹羽为我大商的王后!如果我们成婚,这结灵印的事情便顺理成章,没有赤身相见的顾虑了!”
此言一出,丹羽惊得立刻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眼,看着子昭,口中讷讷道:“王、王上,那个,你这不是说梦话吧?怎么可以?我,我……”
“这当然不是梦话,先前你因为王兄受伤,灵印有损,记不得过往。我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当时你说解决了这破损灵印的问题便回复。现在一切都清楚明白了,小羽也该正式答复商王的求娶了吧?”子昭笑嘻嘻地说道,刚才的那些思虑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丹羽这才想起之前在王宫里子昭对自己说过的话,她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后退了一步又一步,摆摆手说:“这,这怎么可以?我都不会织布,也不太通晓礼仪,怎么可以成为大商的王后?”
“王后又不用织布,不通晓礼仪,可以派专人去教。可不可以成为王后,不是看你会什么!而是我想要娶你为妻,只娶你为妻!”子昭这话一出口,丹羽更觉得脑中如有雷鸣。这不该是一个君王说出来的话!王怎么可以只娶一个妻子?先不说愿意与否,这都是不合礼仪的!她觉得心中混乱,一边后退,一边说:“王上让我想想!想想!”便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