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走过了多少山川河流,始终没有找到能够担当起辅佐商王职责的人,千辛还真是有些灰心失望了。陪伴在身边的那只梅花鹿也渐渐老去,驮着自己的时候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一条颇为难行的小路上,旁边的河水缓缓流淌,千辛是从这条河的上游走下来的,这条河算是忘川与其他多条河流汇聚又分流出来的。他本想去忘川河畔去寻找三生石,看看能不能从中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一路辛苦终于到了忘川,却愕然发现这里满河滩都是石头,至于那一块是三生石,还真看不出来。千辛在这里徘徊了很多天,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最后只好失望地离开。
千辛顺着河流一路走去,又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前方有了人烟,他抄起一口河水来嗅了嗅,果然其中忘川水的味道几乎没有了,这里的人应该不会受到影响。他信步朝着前方炊烟升起的地方走去,还没有到了近前,就闻得一股异香四处弥漫,那一点甜味与之前“大梦三生”的味道还真是有些相似!千辛快步上前叩门:“冒昧打扰,可否讨口水喝?”
“来了!”应答的居然是个女声,接着从房舍里出来一个素衣荆钗的女子,瞧着样子像是垂髫少女。千辛见状立刻后退了半步,笑问:“小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有多少人家?”
少女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久,这才爽利地将一瓢水递给他,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到我们这里?”
千辛听了哈哈一笑,捋着胡须先行了个礼这才接过水来喝了一口,十分甘甜。他点点头说道:“谢谢姑娘的水,老夫顺着河流一路走来,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更是走得十分干渴。姑娘这水可真是清甜,与那河水十分不同啊!”
少女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接着更是一脸疑惑地好好地看了千辛一会儿,又问:“那老大爷你怎么还好好的?我可听说这河里的水是不能喝的!尤其是上游的,喝了最轻也会不认得人,重了就变傻了。可是你……”
“呵呵!”千辛摇头笑道,“河水自然喝不得!我尝了尝就觉得头昏目眩,每日都是接了露水雨水来喝的,走到这里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下去了,好在有了人家。若无姑娘这一瓢清水,老汉我恐怕就要渴死了!”
少女这才放下警惕,将千辛让到一处凉棚,还返回屋中拿来一块麦饼,一并放到石台之上。千辛道过谢之后,也顾不得仪态狼吞虎咽地吃了个干净。那少女以手支颐见他吃的狼狈,便笑出了声:“刚才见你说话,还以为是个从王都里来的大人物;现在看来,还真是个粗人!和那些筑城修路的刑徒也没有什么差别!”说完还瘪了瘪嘴。
千辛听了更是笑个不住,差点被呛住,好好定了一回神才舒了一口气,说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也不怕你笑话,老汉本就是个粗人,平素最爱饮酒。”接着拱手正色又问,“听姑娘言语,这里有筑城修路的地方?可还需要人手?”
少女笑着摆摆手,歪着脑袋看看他,说:“不要姑娘长姑娘短了,我叫桑娘,老大爷就喊我桑娘吧!至于筑城的地方,什么时候不需要人手呢?他们每天筑了又筑,被河水冲毁垮塌了接着重来,就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瞧着大爷年纪也不小了,何苦去受这样的罪?难道你的儿女们不管你吗?”
千辛一时语结,这还真是个让人没法回答的难题,他一脸为难有看了看桑娘,叹道:“老汉我没本事,一辈子没讨上老婆,自然也不会有儿女孝敬……”接着像是触动情肠,深深叹息起来。
桑娘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见千辛这样难过,自然是当了真,连忙安慰:“是我说错话了,这里前后都没有村庄,只有我家这里有六七户人家。也都是依靠这里筑城的工匠过活,平素买些酒食用品。您若不嫌弃,就先在我家住下,我阿爹腿脚不便,老大爷陪他说说话也好。”
见她如此孝顺,千辛还真是动了恻隐之心,他忙问道:“姑娘何不早说?老汉也懂些巫医之法,不妨为老人家瞧瞧。”
桑娘听说更是欢天喜地,平常百姓有了病患只能挨着,坐着等死罢了。若是生在城池倒还好些,到底可以请来巫医,但是像这样荒僻之地,那里有什么巫医?千辛随即跟随桑娘进入房中,只见一个垂垂老人正歪在一张榻上,满目灰败之色。
他走上前去,查看一番桑娘老父的面色体态,又坐在近旁伸手搭脉细细诊视。桑娘一脸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千辛诊了又诊,半晌才开口:“老人家这样有多久了?是否整日昏昏欲睡,口齿也不大灵便?”
桑娘一听满脸喜色,连声称赞:“老先生真是神了!我阿爹这样已有半年多了,半年多前在酒坊中摔倒后,就下不得地了,人也一天不如一天,渐渐连话也说不大清楚了。”
“酒坊?”千辛一问便明白,接着便点头道,“怪不得,怪不得!这样重的症候也只有常年与酒为伍才能得了。”他望向一脸期盼的桑娘,解释道:“姑娘老父亲应该是多年造酒,酒意已经深入骨髓,因此在酒坊摔倒之后就伤了经脉。老夫只能将老人家病患稍作缓解,却不能治愈。若是经常活动活动,或许有一线转机。”
桑娘从刚才的欣喜若狂到惊忧焦虑,听到还有一线转机,这才转悲为喜,连忙跪倒给千辛磕了个头,说:“恩人若是能将阿爹治好,就是桑娘的再生父母,只要是桑娘能给的,桑娘愿倾其所有!”
千辛忙把她搀扶起来,点点头说:“好孩子,不用如此。老夫尽力医治就是。不过最好将老人家搬离此处为好,终日浸在这酒气之中,对于病情恐怕不大好啊!”屋子里阵阵酒气,他虽觉浓烈,但太浓烈总是让人有些不大舒服。千辛忍不住问了一句:“不知姑娘这里造的是什么酒?为何酒香如此清冽?”
桑娘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喃喃道:“这是我家传的精酿,阿爹说是叫‘忘忧酒’,也叫‘百日醉’……”小说最全,更新速度最快,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如果忘记本站网址,可以百度一下:,即刻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