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前夕

此时康纳在剑尘身上竟然感受到了浓浓的压迫感,那种由心而生的心悸感,让他不敢相信的是,这种感觉竟然是从剑尘身上散发出来的!

康纳心一紧,双手握住剑柄,磅礴的剑意席卷,全力而为。

上好的灵剑砍向脆弱的木剑,本该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的东西竟然相互碰撞摩擦,木剑竟然能够与灵剑正面对拼,这是任何人看到都难以相信的!

人剑合一!

康纳心神一颤,此时剑尘所散发出的强烈意志附着上了木剑,这才致使脆弱的木剑能与灵剑抗衡,这是人剑合一的象征!

剑尘即是剑,剑即是剑尘!

这是连一些剑宗娇子也没有领略出的至高意境,现在竟然出现在一个剑道废物身上?

这对他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剑道!”

剑尘怒喊一声,身上以及依附在木剑上的意志开始熊熊燃烧,给康纳带来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最后,康纳败了,这是连剑尘都从来没有想到的。

剑尘本想痛下杀手,但是想起爷爷,他最后还是忍住了杀意,只是带走了黑纹鸡的尸体。

他不知道,康纳眼中高高燃烧的怨恨已经将他吞没。

剑尘将黑纹鸡葬在那棵槐树下,在槐树前驻足了许久,眼泪不由流下,“鸡兄,谢谢这些年你的相伴……”

傍晚,剑尘回到了杂役房,直径回了房间。

今天绝对是他最高能的一天,打败了内门弟子康纳,这证明了他的剑道,也更加坚定了他修炼剑道的决心。

不过他没有将此事告诉剑土,以此炫耀,以此证明自己,可能是因为不想爷爷担心,毕竟他现在浑身是伤,也可能是黑纹鸡的死影响了他的心情。

加上身体的疲累,他现在只想回到房间去好好睡一觉。

康纳也回到了他的房间,和剑尘质朴单调的房间不同,这里相当华丽。

他大发雷霆,怒砸房间内的各种东西,“该死,该死……”

被剑尘打败,一个他眼中视作小丑的人打败,这无疑是击溃了他的修武之心。

“一天鬼混,不好好修炼,还敢在这里发火?”走道上迎来一位双目肃然的中年男子,自有不怒自威之势,让人看了畏惧三分,显然身居高位。

“父亲!你怎么来了?”康纳顿时压住怒火,弯腰鞠躬,不敢言怒。

“哼,我再不管管你,你在内门弟子里都待不下去了!”中年男子一脸威严,“你天赋尚可,但什么时候能收起玩心?!”

康纳沉吟片刻,忽然想起剑尘,顿然咬牙,“父亲,我可以静心修炼剑道,甚至明天就可以。但是在此之前,我要为静心于剑道除去心魔!”

“他是谁?”中年男子淡淡道,来之前他便知道康纳被人打败,也是因此而来。

康纳有些难以启齿,“剑尘,一个……杂役!”

“杂役?”

中年男子眉心微抖,不可置信中带着愤怒,这是对康纳的愤怒,这简直是在丢他的脸!

“他虽然是一个杂役,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领悟了人剑合一,我是输在了他昙花一现的爆发下。”康纳急忙补充。

“人剑合一?”

中年男人眉宇间的怒意果然淡了下来,变成了质疑。

“确有其事!”康纳认真的肯定道,“我有目击证人,不过那小子应该是误打误撞的撞进这个意境,肯定不能再进一次了!”

“既然能进这至高的意境,说明他剑道天赋还是有的,只是尚未被开发。”中年男人收起讶然,淡淡道:“不过……也只是一个杂役。”

“这件事你看着办吧,上面我会出面的。”

康纳说的有一点道理,如果他不能快意的除却这个心魔,那么他的剑道将难以踏入更高的层次,所以除却这个心魔是有必要的。

中年男人挥了挥手,身后气息深厚的侍卫走了上去,“这两人先借你一用。”

随后他严声喝道:“闹完这一次,必须给我好好练剑!康家不能从我儿子这开始没落!”

“是!”低着头的康纳浮现出冷笑。

中年男人走后,侍从对着康纳说道:“康少,要抓那剑尘过来吗?”

康纳沉吟了片刻,“不。帮我将那位杂役管事请过来!我要用最严酷的方式摧毁他的一切!”

深夜,只点了一盏油灯的昏暗房间内,剑土腿脚有些哆嗦的弯身在康纳身前,旁边两名强大的侍从让他意识到康纳请他来的目的并不简单。

“康少,你有什么事吩咐?”剑土堆笑着说道。

康纳将手臂上一道血痕给他看,“剑管事,你看这伤~”

剑土眼皮微抖,虽然伤痕窄,但是并不是割伤,而是钝器挫伤,加上康纳给他看的强烈目的性,他已经意识到这是剑尘木剑所致!

瞳孔骤缩了一瞬,剑土收起笑容,“哎呦,康少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这里刚好有些疗伤的药草,我这就拿出来给康少敷下。”

说着,剑土便翻找起药草。

康纳这时按住了剑土的手,目光直视着他,“剑管事,别装傻了,这就是那个剑尘干的好事!他烙印下的屈辱!”

“剑尘?”剑土笑了,“不不不,康少一定是看错了,就那笨小子的身手怎么可能伤的了康少呢?”

“这种时候了,为他袒护可是一个愚蠢的行径。”康纳靠向椅背,漫不经心的翘起二郎腿,挑着指间夹缝里的污渍,

“剑管事,你当了一辈子的杂役,受尽世人的轻视,你难道不想改变这现状吗?”

以他爹三长老的权利确实能让剑土摆脱杂役的名号,康纳认为这是剑土拒绝不了的。

因为他曾经也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意气少年,只可惜天赋不佳,晚年也只能接受自己的平庸。

剑土眼神恍惚了有一会,抬头的时候,满脸堆起褶皱,“哎呦,康少这是哪的话,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哪来什么餐腥啄腐的野心,安于现状已经很好了。”

话里虽然没有直言,但显然是婉拒了康纳,即便康纳还没有提他的要求,但他知道,康纳提出的要求是他接受不了的。

康纳失去了耐心,放下二郎腿,手肘靠着膝盖,下颚靠着手背,平视着剑土,“剑管事,我记得……你好像是个怕死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