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毁日军医疗物资后,夏远带着几人快速撤退。
经历先前的夜袭作战,他们发现一个奇怪的点,那就是随着几次夜袭,日军都有了应对之策。
就比如这次夜袭,日军睡觉再也不脱衣服了,当爆炸响起后,日军的士兵迅速集结。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夏远早就发现这一点,故而在接下来几次夜袭作战中,他并未让大伙针对日军的步兵展开袭击,而是尽可能的摧毁日军的物资,以卡车、燃油、炮弹为主,先收集一部分装在身上,随后袭击完就迅速撤离。
不拖沓,不拖泥带水。
所以,这几次夜袭,他们都没有出现伤亡。
大都是由于夏远思路改变迅速,方案制定的十分完善,夜袭日军驻地的计划也十分顺利,整个过程也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夜袭日军驻地的成功,所造成的结果就是日军更加疯狂的报复行为。
大伙对这一切早就司空见惯,第二天,日军就把街道封锁,严格控制,并且派来大量的士兵进入废墟里展开搜索。
可惜日军的搜索注定落空,夏远带着他们早就已经逃之夭夭,远离日军驻地。
但事无绝对,在接下来东躲西藏的几天,他们又被日军发现。
“支那人在这里!”
日军士兵开了枪,引来了更多日军士兵。
他们九人再度被日军包围。
加上他们的伤势并没有完全好,能够行动的人不多,在顶着日军进攻半天后,九人只剩下四人。
李教官知晓这次跑不掉,对夏远说:“夏长官,你先走,我们掩护你,日后一定要给我们报仇。”
夏远盯着李教官黑乎乎的脸,抬起头看着废墟晃动的日军身影,咧着嘴:“说什么丧气话,你们在这里躲着,我把日本鬼子引开。”
“不行,太危险了。”李教官立即说道。
“伱也知道危险?你们留下来岂不是更危险,别婆婆妈妈的,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没有被日本鬼子抓到过,就算他们想要抓到我,那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夏远卸掉身上的药品和弹药,留给他们,“这些东西放在我身上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你们离开后,去教堂,那里还有一辆卡车,我已经修好了,如果有机会,卡车副驾驶有通行证,你们试着能不能跑出去。”
“那你呢?”李教官问。
“我?这就不用你们操心了,保重。”夏远拎着枪,沿着废墟快速远离几人躲藏位置,随后站在一处房屋断墙上,向日军射击。
他开枪打死两名日军,同样藏身的位置也暴露在日本鬼子的眼皮子下。
“快,支那人在那里!”
“进攻!”
“抓活的!”
上百名日本鬼子闻着味就跑了过来。
“还真特娘的属狗鼻子的。”夏远不恋战,收了枪迅速沿着废墟奔跑,他边跑边观察四周情况,把周围的地形尽收眼底,同时也在观察追击的日军。
掩体用手榴弹布置暗雷。
日军追的太慢了,好几次都丧失目标,还是夏远主动暴露,才让这群日本鬼子紧紧追着。
用他的话来说,这群日本鬼子就是一群猪。
突破明劲后,加上系统对身体四维属性的加持,夏远的速度非常快,全力奔跑起来,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
他边跑,边抽空向日军射击。
追着追着,日军就发现不太对劲儿,这个支那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受伤的,而且他的速度非常快,一人多高的断墙,两三步便踩到墙头上,轻易的翻过去。到了他们,还需要搭人体。
结果就是刚刚翻过墙壁,上方的士兵便被支那人打死。
等他们翻墙后,便发现与支那人又拉开一段距离。
他就像是猴子一样,在废墟里闪转腾挪,时不时做出一些高难度动作。
那不像是在逃跑,更像是使用了轻功,在废墟里飞来飞去。
这把后方追击的日本鬼子给看呆了,他们胡乱的射击,但那人的身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子弹快要打中的时候,那人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躲了过去。
“纳尼,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夏远的一番逃跑技能,直接把日本鬼子看呆了。
从三米高的墙头落地,翻滚卸力,拎着枪快速向前冲去。
身体素质越发强大,感官愈发骇人,他的躲避子弹的能力,也在提升。
这是非常可怕的。
“四维属性已经突破2,带来的提升是巨大的,尤其是敏捷这一块,既能提升身体协调性,又能增强弹跳能力,反应力,提升一项,可谓是全方位的提升。”
夏远飞速奔跑,速度极快。
他已经把日军引开,不需要再留下来等待日本鬼子,担心他们追不上而特意停下来等待这群日本鬼子。
躺在废墟的角落,夏远总算能够喘一口气,稍作歇息,沿着废墟往前走。
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往回走显然是不可能了,日本鬼子已经在后方对他形成包围,往回走,毫无疑问是落入日本鬼子的包围圈之中。
夏远拎着枪,沿着街头,往相背的方向跑去。
沿途看到大量被日本鬼子残忍杀害的市民,尸体散布在街道上。
有粉碎的,不完整的,也有完整的,但惨不忍睹的,街道仿佛都被涂上一层血色,就像是通往地府的通道。
他看到一些市民的手掌粗糙,像是经常用枪,当过兵的。夏远回想起撤退的那天晚上。
随着撤退的命令下达,金陵城防线开始崩溃,大量的士兵开始溃逃,争先恐后的想要逃离金陵。
在事先准备的轮渡,只能够容纳大约两个师的兵力通过。
但那一晚上,足足有五个师被告知撤退。
甚至一些士兵都没有收到撤退的通知。
这些士兵看到其他部队撤退,还以为他们在大规模临阵脱逃,为制止他逃跑,他们举起机关枪向数百名战友开火,在仓皇混乱的撤退中,道路拥挤着大量的士兵,有的中国坦克碾压过数不清的中国士兵向前行驶,直到有人用手榴弹将其炸毁后才停下来。
即使在这大规模的撤退惨剧中,也不乏滑稽时候,为避免被日军俘虏,士兵们竭力混入普通老百姓中,他们闯入商店抢夺平明的衣服,并在大庭广众之下脱掉军装,大街上很快挤满了半裸的士兵,还有半裸的警察,这些警察也扔掉制服,以免被误认为军人。
有的人只穿着一件内衣,带着一顶礼帽在街上乱窜,礼帽很有可能是从富有的政府官员家中偷来的。在撤退的最初阶段,军队还维持着表面的秩序,一队队中国士兵一边脱掉军装,换上平民的衣服,一边保持队形前进。
但是当撤退演变为大溃逃的时候,抢夺平民服装变得非常急迫。
有人亲眼看到士兵扑向行人们,从背后撕下他们的衣服据为己有。
要想避开日军安全地撤离金陵,只有一条路。
即经由城北的码头渡长江,那里有一支船队正在等待最先到达的士兵。
要到达码头,士兵们必须首先赶到主干道中山路,然后穿过西北城门挹江门,才能到达位于金陵北郊的下关码头。
然而,在挹江门前出现令人难以置信的拥堵局面,撤退的人超过原定人数的两倍还要多,许多人乘坐卡车、马车、轿车,都试图强行通过只有七十英尺宽的城墙门洞,出城人群从最初的涓涓细流变成下午五点的滔滔江水。
到后半夜,滔滔江水演变为人潮洪流,道路上的步枪、机枪、手榴弹堆积如山,这是士兵们为了减轻自身负重,加快赶路速度丢弃的。
军官们就哪些装备应该销毁,哪些应该随军渡江而争论不休,士兵们把坦克开到船上,许多船只为此倾覆,坦克也沉入江底。
夜色渐深,士兵们开始只顾自己渡江,把坦克和其他设备已全部抛弃,随着渡船不断减少,现场的暴力气氛愈加浓烈,最后,上万名士兵争夺两三只渡船,他们有的奋力挤上甲板,有的对天鸣枪,试图吓退其他人。
惊恐的穿越挥动斧头,砍向紧抓着渡船两侧的士兵手指,试图摆脱冲击船只的汹涌人潮。
那天晚上,不计其数的人在试图渡江时死于非命,许多人甚至都没有挤出城门。
那天夜里中山路失火,火势迅速蔓延到被丢弃的一堆堆炸药,熊熊大火吞噬了数不清的房屋和汽车。
困在路上的马匹受到惊吓,暴跳狂嘶,更加剧了人群的混乱。惊恐万分的士兵拼命往前拥挤,数百人被推入烈火中,还有许多人挤在城墙狭长的隧道里,惨遭踩踏。
由于城门拥堵,价值地狱般的烈火在附近肆虐,那些从混乱中挣脱出来的士兵拼命的跑到城墙下,试图翻越城墙,数以百计的士兵把衣服撕成布条,与皮带、绑腿系在一起做成绳梯,他们一个个爬上城墙,并用步枪和机关枪从城垛的凹处扔下,许多人从城墙上坠落身亡。
哪怕是唐司令,在前往码头的路上,也遭到了大拥堵,唐生智透过他乘坐的黑色汽车窗户,目的这个无比混录拿的场景。
汽车在乱七八糟的人群里艰难的穿行,他甚至听到了逃难的士兵对他的咒骂:“这个时候你居然还坐在车里。”
人们大声吼着,并不知道坐在车里的是卫戌金陵总司令唐生智。
他像是没有听到一样,闭上眼睛。
汽车像乌龟一样缓慢地爬向重点,他本应该在下午六点到达码头,但最终到达码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码头上聚集了大量拥挤上船的士兵。
负责唐司令安全撤离的负责人,也是废了好大力气,才找到唐司令。
唐司令和两位副司令登上一艘靠煤炭驱动的小汽艇,直到晚上九点多,他们一直都在等待的两位没有到达的参谋人员,混乱的夜里,终究是等不到。
在小汽艇上,唐司令听到了人们互相争斗的嘈杂声和尖叫声,混杂着日军震耳欲聋的炮火声。
这就是他所看到的景象。
烈火中的金陵。
远处的天际,被火焰映照的红彤彤的,仿佛铺天盖地的血色,弥漫半边天。
满腹屈辱的唐司令思绪万千的看着,他最后一眼看到的金陵,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市民正在疯狂自救,而他手下的士兵正绝望的抱着浮木,在冰冷漆黑的江面上漂亮。
这一幕,深深刺痛他的内心。
哪怕此后几十年间,他都未曾在经历过这般黑暗的一天。
直到翌日。
一些市民才得知守军溃逃,金陵城失陷。
但此时的金陵,早已经被日军包围,就连江面上,都停泊着日军的军舰。
三面被包围,一面被日军军舰封锁。
一些人铤而走险,想要从日军的封锁区域逃跑,几乎不可能,此时的日军已经开始丧心病狂的到处杀人,他们收到处理所有俘虏的命令。
哪里会让这些人离开金陵。
金陵大乱,屠杀进行,日军在事后还要销毁证据,清扫所有尸体。
老人、儿童以及经济赤贫或体虚弱到无法安全出逃的人。
这些人失去了政府的保护,没有任何个人资源,更看不到未来的出路,只能寄希望于日本人能够善待他们。
许多人告诉自己,一旦战事结束,日本人一定会对他们以礼相待。
有些人甚至相信日本人会是更好的统治者,毕竟在他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国府抛弃了他们,由于厌倦了战火、厌倦了遭受轰炸和围困,当日军带着坦克、大炮和卡车轰隆隆的开进金陵时,的确有零星的几群中国人跑出去欢迎侵略者。
然而当日军进入金陵城,他们渴望的东西变成妄想,日军进入金陵城,见人就杀。
美国医生威尔逊在1938年3月6日的日记记录在金陵城看病的经历:“两天前一个老年男子从秣陵关镇来到医院求治.日本兵每天都来向他要姑娘,要家畜。2月12日,几个日本兵对他的无能为力感到生气,就把他绑起来吊在离地面3尺左右的地方,解开他的衣服,在下面生起一堆火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