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了尘和尚的这句话出口。
从四周突然涌出了数百名手持兵刃的僧人,将苏信两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苏信见此。
摇着头叹了口气,看来今日是不能善了了。
其实以他的五感敏锐,在刚来到这大殿之前的时候,便发现了隐藏在暗处的这些手持兵刃的武僧。
他没有立即发作,只是为了看看对方葫芦里到底藏着什么药罢了。
“师傅!”
一旁的常芳倒是有些惊惧,毕竟被数百人那些明晃晃的兵刃围着,只是这份气势,都能让人当场色变了。
不过苏信是何等人物,当初他在察罕的数万怯薛军的重围下都没怕过,现在哪里会怕这么区区几百人的场面,他对着自己弟子微微一笑,说道:“师傅在这里,不需要怕。”
听了这话,常芳面色才松弛了下来。
苏信看着面前的了尘,淡淡的说道:“难道拿着天龙令来,你们还非得查根问底,查出这令牌是怎么来的不成?”
了尘见到这年轻人被数百人围住,竟然没有丝毫惧怕之意,他心里也是暗自吃惊,听到苏信的话后,他眉头一皱,说道:“天龙令认令不认人,只要是拿着令牌来,我们天龙寺自当奉命,不过你这枚天龙令有些特殊,跟当初太祖皇帝赐出的那六枚不同……”
说到这里,了尘停住了话头。
这里面牵扯到了一件他们段家的大事,这件大事还不是公布的时候,是以他没有说下去。
苏信听了后点了点头,问道:“你的意思是除非我说出我得到这枚令牌的过程,否则的话,我便不能看那六脉神剑的剑谱了?”
“你是为了六脉神剑?”
听到苏信的话之后,了尘眉头皱的更深,这天龙令是当初段思平赐予开国功臣的,这些功臣里面可不都是武林人士,不是所有人都对神功绝学感兴趣,所以除了提出看六脉神剑的剑谱之外,自然也可以提旁的要求,比如说富可敌国的财富。
苏信听了嗤笑了一声,他反问了了尘一句:“这个自然,你们这天龙寺,难道还有比六脉神剑还珍贵的东西?”
了尘也是哑然失笑,他摇了摇头,说道:“珍贵不珍贵还是因人而异,在武者眼里,这六脉神剑自然是无价的至宝,但在不会武功的人眼里,这一份剑谱,又哪里比得上一箱黄金宝石?”
说罢。
他对着苏信点了点头:“施主刚才说的不错,除非你说出你是如何得到这令牌的,否则的话,请恕老衲难以让阁下进入藏经阁了。”
苏信自然没有为那法慧和尚隐瞒的意思。
他便一五一十的跟对方说起了之前在山林中的经过,当他说到了因跟劫色已经身死的时候,在场的诸多僧人也都是面色大变。
毕竟了因是天龙寺方丈,更是段思平的亲弟弟,身份非同一般。
而了尘却始终神色不动。
他仔细打量着苏信,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只凭对方能从那位少林的十三绝神僧手里抢下这枚令牌,还能全身而退,那对方一身武功,就不是自己所能及的了。
“肃静!”
了尘突然开口喝了一声,周围嘈杂的吵闹声便静了下来。
他看着苏信,问道:“你说劫色师侄跟了因师兄同法慧起了冲突,并且两人死在了法慧手中,这枚令牌是你从法慧手里拿来的,那施主可否告知老衲,他们是因何事起了冲突?据老衲所知,无论是劫色师侄还是了因师兄,都不是什么招惹是非之人,而那法慧和尚也是少林高僧,本寺跟少林关系称不上好,但也没差到见面就打生打死的地步。”
众僧人一听,纷纷点头,觉得了尘问的确实是此事的一些不解之处。
苏信淡淡的说道:“为了一株八百年的何首乌。”
“什么!”
听到苏信的这句话。
了尘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狂喜的神色,他深吸了一大口气,才把无比震动的心情平复了下来,他压抑着内心深处的激动,脱口问到:“那株何首乌在哪?被那法慧取走了吗?”
苏信听了轻笑了一声,见到对方这个反应,他更加断定那段思平定然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只能靠这种几百年的灵药来延命的地步了。
他摇了摇头,说道:“我既然能从法慧的手里拿走天龙令,自然也能拿走那株何首乌。”
说着。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袋,从布袋里拿出那株八百年的何首乌在了尘的面前展示了一下,在看到这株何首乌的瞬间,了尘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了起来。
他用无比渴望的眼神看着这株何首乌,几乎是想都不想便说道:“只要施主能将这株何首乌交给老衲,那六脉神剑的剑谱,老衲双手奉上!”
听了这话。
苏信轻笑了一声,他将那株何首乌重新包好,受到了怀里,淡淡的说道:“这令牌的来历我已经告诉你们了,现在该是你们履行承诺的时候……带我去藏经阁,看过了六脉神剑的剑谱之后我会立即离开。”
了尘却是动也不动一步,他看着苏信,沉声说道:“交出何首乌,六脉神剑的剑谱老衲自然会奉上。”
“你的意思是不给了。”
听了这了尘的话之后,苏信反问了一句。
了尘摇头,仍旧是说着同先前一模一样的话语:“交出何首乌,自然会有剑谱。”
“我明白了。”
苏信闻此点了点头,他看了一下四周围着的数百名手持兵刃的武僧,又问道:“要是我不交出那何首乌的话,是不是今日也不能离开此处了?”
了尘和尚没有说话,但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很好。”
苏信倒是也不意外,他反而是笑了起来,他说道:“我今日本没想过跟你们起冲突,更没想过杀人,但你们这么干,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话音刚落。
苏信的身影便消失一空,了尘见此顿时睁大了双眼,正当他想要环顾四周,看一下对方去到哪里的时候,他却陡然间看到了自己的那具没有了脑袋了身体——一股殷红的血水正从自己断开的脖颈处冲天喷起,这是他眼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之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只听到咕噜噜一声。
在这一瞬之间,众人谁也没有看清,那了尘的脑袋便直接滚落到了地上。
苏信的身形又在原地出现,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弟子,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怕不怕?”
常芳心里自然是怕的,毕竟这么有这么多人,但听到自己师傅问自己,她还是锵的一声拔出了长剑,鼓起勇气,咬牙说道:“弟子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