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热闹非凡,高坐堂上的南宫圣荣却一脸的凝重,看着下方的众人,眉头紧锁着不知心里在盘算着什么事。
南宫圣荣料到今日会有一番非常景象,但没想到会如此声势浩大。这也难怪,上官松现在毕竟是上官世家的少主,他来提亲不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面子上似乎也过不去。
不过,这却让南宫圣荣有点不知所措了,本来有一丁点把握的事情,变得一点把握都没有了。
这时,猛然听得管家高声喝道:“上官公子到!”
厅上群豪,除了苏归蝶和诸葛毛仍是坐在那里,其余众人尽皆站了起来。
但见厅堂大门处,走进一个衣饰华贵的青年,他脸色有些苍白,但目光却明亮之极,正是上官世家的少主,亦是神州年轻一辈中的精英上官松。
上官松一出现,一时间厅上群豪欢声雷动。
上官松抱拳一揖,朗声说道:“在下谨代表上官世家向各位致谢,望各位不日屈尊上官世家,在府上豪饮三日,为我上官世家助兴增辉。”
有人大笑道:“上官公子太客气了,你就说有酒喝,大家自然会去。”
上官松微笑着抬头看了堂上的南宫圣荣一眼,他刚才的这一番话颇有喧宾夺主的意味。
南宫圣荣仍是那副镇定自若的神情,儒雅地走上前来,抱拳恭了一恭,一时间厅上又是一阵欢声雷动。
南宫圣荣平静地说道:“诸位道友,各位英雄豪杰,今日大家屈尊寒舍,老夫感激不尽,神州修士本是一家,老夫年事已高,承蒙各位道友不弃,倘若有用得到老夫之处,老夫赴汤蹈火,鞠恭尽瘁,死而后己。”
群豪们正自欢呼着,南宫圣荣这几句话竟是不急不慢的,徐徐送到各人耳中。
这段话如同他附在每个人的耳边轻轻叙说一般,这份高深的灵力,把群豪尽皆震骇得愣在了那里。
南宫圣荣说完了,大厅上静默片刻,接着立即暴发出如轰雷般的喝彩声。
南宫圣荣面露微笑,频频额首。
上官松苍白的脸上,亦是现出了一抹红润。
这时,猛听得门外管家又高声报道:“云流宗弟子岳红岳姑娘到!”
上官松微微一惊,下意识看了看南宫圣荣,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味道。
厅上群豪都听说过云流宗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小美女岳红,又听闻这小姑娘与上官松的关系不一般,眼下上官松到南宫世家提亲,她竟然亲自来祝贺,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猫腻?
大伙儿一时间都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厅门。
一看门帘掀处,众人眼睛尽皆一亮,但随即立刻愣了一下。
众人见得一名白衫女子缓步走了进来,面如桃花,长睫修目,眼神如雾,长发飘飘,当真有一股超尘脱俗的韵味,直如仙女下凡一般,令人一见失魂,正是云流宗的岳红到了。
厅上群豪见岳红进来,都是敛息屏声,内中有人不慎将桌上的一只筷子碰掉到地上,竟是发出轻脆响亮的声音,那人赶紧慌慌张张地弯腰去捡。
岳红向南宫圣荣敛袄一礼,说道:“恭贺南宫世家。”
南宫圣荣急忙还礼。
岳红面含微笑转向上官松,说道:“恭喜上官公子。”
上官松万万没想到岳红会前来给他贺喜,一时间神情呆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还礼。
气氛变得有些凝重,南宫圣荣看了看上官松,又看了看岳红,然后微笑着说道:“难得岳姑娘大驾光临,请上座。”
岳红点了点头,虽然是尽力掩饰,但许多人都看得出来她面带忧色,好似有着不尽的心事。
就在众人的目光都齐聚在岳红身上的时候,听得一个粗哑的声音叫道:“小妮子你怎么来啦,你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岳红的身子猛地一震,转过头去,眼睛立即瞪得老大。众人皆是奇怪,不由得顺着岳红的目光看去。
只是那地方坐着的不是别人,乃是淫.魔诸葛毛,他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拿着个鸡腿,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的鸡肉,眼睛却是盯着岳红看。
岳红脸一红,小嘴动了几下,正自为难情不知道如何回应,听得一个苍龙的声音喝道:“无耻淫.魔!尽干些伤天害理之事,如今竟敢大摇大摆地在这里叫嚣,真是不知死活!”
诸葛毛眉毛一竖,扭头看去,见是站在上官松身后的一个老者,噗噗笑道:“我道是谁敢在我诸葛大爷面前这么放肆,原来是上官世家的两条狗熊之一,号称熊二的上官山雄啊。你这个溜得比兔子还快的老家伙,前两天我教训你还不够是吧?”
上官山雄“呸”了一声,说道:“前日见得你压着一位美貌女子与一个小商贩在客栈拼酒,心中气不过便拔刀相助,只可惜老夫状态不佳,被你所伤,今日在这里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诸葛毛笑嘻嘻地说道:“前天你打不过我,今天你就可以打得过吗?莫不是这两天的时间里你又练了什么高深的法诀?”
上官山雄哼道:“你当在场的修行高手只有我一个人想取你性命么,况且,那天你压着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眼前这位云流宗的岳红姑娘。云流宗是名门正派,岳红姑娘冰清玉洁,你擒她来陪酒,不仅是对云流宗不敬,更是为天下修士所不齿,人人得而诛之。”
众人听说岳红曾落入了淫.魔诸葛毛的手中,还被压着陪酒,都是大惊,不由得都向岳红看去。
见得岳红满脸羞红,并不出言反驳,立即就想到上官山雄所说的不会有假,心中嘀咕着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落入了诸葛毛这样的大淫.魔手中,怕是早被糟蹋不知多少遍了吧。
岳红看到众人那古怪的目光,自是知道他们心中想些什么,顿时脸蛋涨得更是通红。
诸葛毛不怒反笑,说道:“哟呵!你这老家伙那只眼睛看到我压着这位岳姑娘陪酒了,坐在一张桌上喝酒就说是我压着么,那眼下这几位修行高手与我同桌饮酒,难道也是我压着的么?”
上官山雄冷哼一声,说道:“强词夺理!”
诸葛毛接着说道:“再说了,当日共一张桌子喝酒的又不只是我和岳姑娘两人,还有另外一人,你怎么不说岳姑娘是陪我那位朋友喝酒,反而咬定是陪我喝呢?”
上官山雄被诸葛毛这么一抢白,一时间竟说不上话来。
诸葛毛笑了,又说道:“你这老家伙倒是问问人家岳姑娘,我诸葛大爷到底有没有欺负她。”
众人心里也是好奇不已,都齐齐看向岳红,想知道她会给出什么答案。
岳红涨红着脸,微微摇了摇头。
诸葛毛哈哈大笑,说道:“看到了吧,人家当事人自己承认了我诸葛大爷没干坏事,你这老家伙没事就喜欢瞎逼逼。”
上官山雄气得脸色紫涨,他万料不到不知诸葛毛给岳红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使她服服帖帖地矢口否认。他一拍桌子就从大门处跳了上来,站到了诸葛毛旁边的过道上。
上官山雄气吁吁地指着诸葛毛,喝道:“那你杀我一名上官世家弟子,这笔账也想抵赖么?”
诸葛毛不以为意,说道:“我杀你一名弟子是不假,要什么抵赖?”
上官山雄说道:“好,你承认就好,这笔账又得怎么算?”
诸葛毛眼珠子转了一下,说道:“你的弟子先出手攻击我,我为了自卫杀了他,要怎么算?你若是想报复,尽管找我替他报仇好了。”
上官山雄气不过,正要出手之时,又听诸葛毛说道:“老家伙,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里可是南宫世家,今天可是你们上官世家的少主谈婚论嫁之日,你真要在这里跟诸葛大爷我动手么?”
上官山雄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又举棋不定了,抬起的手微微地往下放去。
这时候忽听得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淫.魔丧尽天良,人人得而诛之,山雄叔叔又何必在意此刻在何时何地,即便是在南宫世家,即便正值我喜庆之日,也不必有所顾忌。”
说话的竟然是上官松,他气宇轩昂,一身正气,俨然是一副君子之风。
岳红盯住了上官松,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松哥,你——”
上官松急忙打断了岳红的话:“岳姑娘不必多说,诸葛老贼作恶多端,今日我等非要将他诛杀不可。”
岳红脸上浮现出了伤心表情,眼眶已是通红,身子颤抖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诸葛毛哈哈大笑,说道:“诸葛大爷我作恶多端是不假,但是我做的事情我敢承认,倒是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小贼也是敢作敢当吗?”
上官松冷哼道:“无耻之徒,众目睽睽之下竟敢羞辱于我!”
诸葛毛又是一阵大笑,笑完了说道:“我羞辱你?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你残害良家妇女,不是禽兽不如是什么。这也就罢了,你却每每在作案的现场,留下我的名字,陷害于我。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难道你只是觉得我的名头好用而已?”
上官松听了诸葛毛这一番话,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没有了丝毫的血色,正欲反驳,听得上官山雄的声音传来。
上官山雄厉声道:“诸葛毛,你要是再口无遮拦,便叫人把你轰出去!”
上官山雄的话音刚落,前堂有人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大声说道:“那边白皮病鬼,你说今天这烧鸡和美酒怎么样?”
听得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回答道:“酒是好酒,这烧鸡嘛,就是味道淡了点。”
众人看去,见得说话的是东昊派真传弟子农学炎和摧魂岛的勾魂使,两人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厅堂上发生的事情,自顾自地在那里吃肉喝酒。
农学炎又说道:“看不出来你这病鬼的嘴巴还挺挑,这么好的烧鸡怎么还不合你胃口?”
勾魂使说道:“你小子在山上当道士懂什么,一年半载都吃不到一块肉,当然不知道什么是山珍海味啦,哪像我走南闯北,好吃的吃多了,嘴巴可是贱得很呐。”
农学炎好奇道:“那你倒是说说看你的嘴巴到底有多贱,也让我长长见识。”
勾魂使说道:“这可说不得,我一说啦,怕是就得让人给轰出去啦。”
农学炎惊疑道:“凭你这病鬼的修为,什么人还敢轰你出去?”
勾魂使压低声音说道:“这你就没见识了吧,做人得低调,这大厅之中高手如云,一个个成帮成伙的,我一个人可应付不来。”
农学炎说道:“你怎么会是一个人呢?不是……”
勾魂使抢道:“我怎么不是一个人?我不是一个人难道还是一条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