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七

之后的日子过了久久。弯妹于我而言,也渐渐变成了一块沉闷的丑石。不说话,不理人。

我自然懒得搭理她,之前微生物般渺小的内疚感,也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无良一身轻,我活得越发快乐。

这才发现,没有了弯妹,不过是换了一个方式生活。以前靠卖她人情混学业,现在靠卖弄风情混学业。相比之下,我倒更青睐后者。因为这也算是一种自食其力了吧!我窃窃地笑。想想以后出了社会,大概也不过如此。

可乐听了,于是笑话我的单纯。她说我将大学的青涩男生和社会的豺狼虎豹混为一谈,正是我不成熟的地方。

“如果说社会上遍地是衣冠禽兽,那大学里的这些不过是他们的雏形,是幼崽。你驯服了一只猫,就以为不会丧生虎口?”她这么训导我。

“那你又怎知,现在已经能驯猫的我,将来不能驯虎?”我反驳她。

她却凄凉一笑,“即使驯服了,又能怎么样?留了一身的伤,一地的血,也不过是换了头禽兽相伴左右。”

我听了,不置可否。话已说得明白,在可乐眼里,男人都是禽兽。

和大龙午餐时,还不由自主想着可乐的话。一想到坐在对面衣冠楚楚的家伙,也是一头禽兽,就不觉地偷笑。

大龙于是停下刀叉,“怎么了?”

“没什么啦!只是有人说,男人都是禽兽,你觉得呢?”我把问题抛给他。

“为什么这么说?”他皱下眉头,“女人和男人一样,都是从禽兽进化而来的啊。”

“你的意思是,那女人也是禽兽咯?”

“如果男人是,女人为什么不是?”

我听了,不由地点头。

他继续说下去,就着烛光和红酒,“其实人的本质都是一样。脱光了衣服,却蒙蔽了双眼,丧失了理智。不过,也正是因为没有了理智的束缚,百无禁忌,□□才能带给人那么纯粹的快乐。”

我又不自觉地点头,却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被大龙牵着鼻子走。不妙,话题似乎进入了一个敏感的地带!我赶紧想办法紧急刹车,一失手,满满一杯柠檬水洒在了自己胸口。

“啊呀!”我轻喊一句,放下杯子。随即心疼起自己几千块的新衣。

却见大龙不慌不忙地起身,取出一张纸巾,向我走来。一双苍劲的手也镇定自若,力道拿捏准确,就忽然,忽然在我的胸口,擦,擦拭起来。

汗,原谅我惊诧得开始结巴。但看着大龙风平浪静的神情,和款款擦拭,简直是在搓揉享受的双手。那鲜明的对比让我哑口无言。竟也面红心跳起来。

僵立了许久,这才注意到,简直是任由他占便宜了。而他吃干抹尽,心满意足地收回手,不,是做案工具!却只是平淡地道了句,“你啊,就是那么不小心。”

我虎了脸,生起闷气。他狡猾地一笑。

走出饭店的门口,他才轻轻地在我耳边说了句,“手感不错,不过内衣的尺码似乎不太对。下午带你去买新的!”

怎么?这算是占我便宜的回报咯?我气嘟嘟着一张脸,却在他领我走进高级内衣店的时候嫣然一笑。

挖塞!全是千元朝上的标牌!我一张张地翻看着,选得心花怒放。更是讨好地选了大龙喜欢的颜色,轻轻放在胸前比划,抛去一个缠绵的媚眼。

晚上,带着连包装都性感精致的内衣回到寝室。弯妹只淡淡扫过一眼,转过身做她的功课。

我窃窃一笑,知道她即使再不屑,也多少是羡慕的。毕竟这个常出现在顶级杂志上的内衣,整整抵过弯妹一柜的衣服。

不过事后想想,忽然觉得正印证了可乐的话。

不同的时间,同样的情景。扣子男是年幼的猫,我轻而易举地拿下。而大龙是成年的虎,我却隐隐觉得招架不住。两者不过是几年的差距,为何会有如此的变化?

可乐于是又说,社会是个可怕的染缸。璃珠,珍惜你在象牙塔的最后几年天真吧。

悲悲凉凉,说得我的心微微一颤。

而在这个学期结束之前,又发生了一件值得好好说说的事情。

那日,班长拿着张通知敲响了寝室的门,“璃珠,弯妹,学院派下的任务,下个月举行集体舞比赛。我们班后天要开始练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