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烬寒直到那阵刺眼的红光过后,才缓缓的睁开双眼,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异常,至于那个玉佩为什么会一下子从自己的额间钻进自己的身体,他也不清楚。
不过……这种感觉很舒服,很温暖,好像灵魂得到了归宿一样。
而朱珠珠,却是满眼的难以置信。那是块个头不算小的玉佩啊!竟然就一下子没了?而且郎烬寒的额头,现在有一个火红的烙印,烙印的形状是由两部分组成,一半像水痕一点,另一半像雨露一滴。
可让人感觉惊讶的就是,这样的组合,组成的图案,竟然是一个小小的火焰纹章。
红的醒目,烈的耀眼。
珠珠看的两眼发直,本来郎烬寒现在一头火发,就已经够惹人眼球了,现在又多了这么一个烙印,这、这该不会是涂上去的吧?
说不定……
“疯女人,你干什么!”郎烬寒待体内的那股温暖气息平复后,刚要活动一下身体,却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像猴子一样的窜了上来。
窜上来是小事,关键是她有必要这样做么?抱着自己的脑袋,用袖口猛戳自己的脑门,火辣辣的疼啊!
两人撕扯不下,其实郎烬寒一个大男人,要摆脱朱珠珠,多的是方法,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的“怜香惜玉”。
就好比现在,这女人在自己的脑门处为所欲为,他完全可以把她甩下来的,又比如,她吊在自己的身上,为什么他会下意识的伸手接住她? ⊙ttκΛ n ⊙¢o
“够了没?”郎烬寒感觉自己的脑门,几乎要被扒层皮,这女人好像还不知疲倦啊!
珠珠嘴里喘着粗气,奇怪了,这火焰烙印还真是“印”在上面的啊!根本弄不下去啊!
“为什么啊?为什么那个玉佩就这样进到你脑子里了,你不会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么?”
郎烬寒无语问苍天的翻了个白眼,“你能先下来么?”
珠珠低头一看,倏然感觉一阵气血就向自己的脸上涌去。这……这成何体统?她整个人缠在他精壮的身上,好羞人的啊!
咦?他身上的伤呢?怎么、怎么一下子都好了?
珠珠带着怀疑的精神,从他身上滚了下来,郎烬寒的脸色极其不自然,他搞不懂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你要走要留,随你。”说完这句话,郎烬寒极其不自然的一扭头,披散着过腰的红发,遥遥的向着远处走去。
而朱珠珠则是赶紧掏出自己怀里的那枚月形玉佩,二话不说就抵在自己的额间,左磨右蹭,玉佩却一点没有反应。
“奇怪了,为什么他的就有反应,我的就没有呢?”朱珠珠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之后,又小心翼翼的将玉佩收入怀里,再次的看了一眼日光下的灌木小屋,轻轻的低语道别。
阿玉,我还会在这里等你的……
海浪依旧,仿佛在做着滔滔不绝的告别,又好像再嘲笑朱珠珠的天真,那个男子,已经融于这天色之间,茫茫之处皆是他,偏偏你又寻不见……
良国的城郭街巷,依旧熙熙攘攘,徐风涯靠在院子里的树干上,整日的忧心忡忡,愁眉不展。
小红桃双手撑着下颌,也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稍微听到门口有些风吹草动,就像冲上前去看看,可每次自己一有这个想法,还不等她的双腿移动,姓徐的这个家伙就已经凉凉的告诉她,省省吧。
“省省吧。”这是今天徐风涯第三十五次的这样说了。
小红桃一扭头,
气鼓鼓的小香腮,看起来娇憨可爱,可徐风涯却不这么认为,只道是这女人发起威来,虽然威力不大,但是持久性却很强。
“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咱俩这么等,得等到什么时候?”
也不怪小红桃着急,她跟徐风涯已经等了朱珠珠四五天了,这期间她们目睹了从前线回来的暗卫大军,可听到的结果却是郎烬寒战死?
如果郎烬寒战死了,那么朱珠珠还能独活么?
徐风涯无奈的吁出口长气,又颇无辜的摊摊双手,“我也想知道珠珠什么时候回来,而且我师父也消失了,大师兄也下落不明,我也很烦的好吧?”
“你不是样样精通么?你不是会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么?你是占卜也好,算卦也好,还是搞你那些奇门遁甲也行,总之你给我把朱珠珠挖出来!”
徐风涯掏掏耳朵,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轻轻一跃,便栖身在了树丫之间。
师父虽然消失了,可不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他让自己耐心的等待,一切都会有答案。所以……师父的话,还是要听的……让他等,他就等吧,别到时候再坏了什么事儿,恐怕就是得不偿失了。
可对于小红桃的发问,三番两次的比试过后,徐风涯已经明白了,你要是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那这个姑娘能磨到你死为止!
“你记错了吧?”徐风涯状似无意的打了一个哈欠,“谁告诉你我样样精通了?我是样样稀松好么?”
“你!”小红桃气的一跺脚,就要飞身上树,却被徐风涯接下来的话语打断。
“姑奶奶,这树丫承受我一个大男人,已经是极限了,你要是再上来,我可不敢保证咱俩能相安无事……何况……”徐风涯蓦地起身,盘腿坐在树丫上,一脸的暧昧淫笑道:“何况你要是上来了,这树丫正好断了,咱俩双双掉下去,我……我岂不是正好跌在了你的身上么?”
抬眼,故作天真的望着上方,“你是个清白大姑娘,我是个浪荡小公子,好像我也不吃亏……”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甚至故意的挪了挪腚下的位置,一脸诚恳的说:“小红桃姑娘,来,上来坐,我不介意的,真的……”
小红桃刚刚还猛烧不止的怒火,瞬间就被徐风涯的无耻熄灭。
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男人?简直要人无语死了!
“哼!”一甩手,小红桃气哄哄的冲向了屋子里,她静坐总行吧?她眼不见心不烦总行吧?
徐风涯悠悠的一乐,小声的咕囔道:“跟本公子斗嘴,你还嫩着呢!切……”
可是,珠珠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就算那个男人真战死了,你也别想不开的跟着殉情啊!
与此同时,珠珠院落的大门外,慕容十三一行人却是正在犹豫,是要敲门进去“请”人呢,还是直接飞进去把人劫出来。
原因无它,他们这次来到良城,确切说是被一个月前,苍遗山山顶的那抹强光盛放吸引而来的,而后听闻船上的老道士说什么“残月落阳”现世,这才有了他们今天的这趟不算旅行的旅行。
残月落阳是个什么东西,他们不知道,他们觊觎的不过是这个神秘东西背后的力量。
如果得到了这个,那么以后在苍遗海上,甚至在其他的外海上,那还不是所向披靡,爱谁谁?
“陆飞,我进去把人带出来,你们俩接应着!”慕容十三把头上的草帽一拉,看不真切他的脸,飞身就要进院子劫人。
海玉一把抓住十三的衣袖,双眼
泛水的说:“十三哥,咱现在好歹是个文明的子民,就做点文明子民该做的事情,不好么?”
十三邪邪的一笑,捏住海玉精致的下颌,好好的把玩,海玉趁机赶紧献媚,却被十三一下子把脑袋打到一边,“臭小子,你那套东西对我没用!”
收起调戏他的表情,慕容十三双臂环胸的看着海玉,“你小子的想法我还不知道?怎么?在香满满玩了这么久,你还没玩够?”
海玉脸上一红,赶紧低头装懵懂,嗫嚅着争辩道:“十三哥你别乱说,人家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想的是什么?你说啊?我看看对不对,要是对,我就听你的!”
陆飞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的这俩人,又来了……基本上是一个时辰一小吵,两个时辰一大吵。
砰砰砰的敲门声,倏然响在了慕容十三和海玉的耳边。俩人一脸鄙视的看向陆飞,这叫什么事儿啊?他俩在这边争的面红耳赤之时,却被这个面瘫男人抢了先?
陆飞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依旧像万年不化的寒冰,连出口的话,也带着入骨的寒气。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说完,又执起门上的铜环,礼貌的叩击了三下。
海玉黑油油的小眼珠子一转,立刻倒戈向慕容十三,一脸挑唆的坏人样,指着陆飞的背影,大叫道:“十三哥,你听到没!阿飞骂咱俩不是人!”
饶是一向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陆飞,听到这里,也不由得转过身来看着海玉,心道你小子张嘴就往外喷,果然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啊!
海玉一看陆飞那种咬牙的表情,就知道今天的自己要是不找个同盟,怕是少不了被一顿收拾了。
往慕容十三的身后缩了缩,无奈慕容十三也很想知道,陆飞怎么就一句成语把俩人都骂了,遂一提手,就将身后的小公子拎到眼前。
“说!解释!痛快的!不然……”慕容十三摩拳擦掌的样子,海玉看的脑门直流冷汗。
“十三哥,鹬蚌相争,你想啊!鹬是什么?是水鸟啊!不是人吧?蚌呢?蚌是贝类,也不是人吧?合着咱俩一个是鹬,一个是蚌,除了形态上不同,本质可不就是不是人么!”
慕容十三眼睛睁的大大的,连着陆飞也是一副惊讶的表情。这个成语用了成百上千年了,也没被人这么解释过,这……这简直就是狡辩啊!
海玉更委屈的低头,两手的食指互相对对撞,样子十分无辜,“咱俩都不是人,也就算了,凭什么阿飞自己就是渔翁啊?虽然渔翁是个老头……可、可那好歹也算个人啊!”
慕容十三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发出一阵爽朗的哈哈大笑,大手重重的拍在海玉瘦弱的小肩膀上,“虽然这个解释差强人意,可剑走偏锋,未必就不是妙招啊!”
“慕容,海玉还小,不能这么惯着,要不以后还能得了?”
对于海玉的教育问题,慕容十三和陆飞,一向都有很大的争议。一个认为教育孩子就应该因地制宜,因时制宜,不能照本宣科,更不能老套死板。
当然,这种教育方法,跟某人的性格也是不谋而合。
而陆飞一向主张,要遵从千百年流传下来的老祖宗遗训,循规蹈矩才那教导出一个好少年。
“行了行了,这番见解,换做是别的孩子,估计也讲不出来,赶紧叫门啊!”慕容十三大大咧咧的一挥手,心道这院子里的人都死了么?
怎么敲了两次了,还没有人出来应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