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民浩等人没有在外面热闹的大厅多做停留,而是直接走到了最里面。
正前方的蓝色雕花大门已经敞开,白色和海蓝色相间的优雅小厅里摆着一张宽大的赌桌,旁边书架上堆满了赌具。
柳逸作为这艘游轮的主人,自然坐到了赌桌的对面,他的手上戴着三枚贵重的宝石戒指,分明是猫眼、黄钻和一颗名贵的鸽血红宝石。
李民浩坐在他的对面,而林静则乖乖的般了个小板凳,坐在他的身旁,这样让她很有安全感。
“那我们就直接开始吧。”李民浩道。
柳逸高深莫测地摇头:“你有本金吗?”
李民浩点了点头:“这个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然后就见到他从衣服的内兜里拿出一叠纸。
看到李民浩拿出来的并不是钞票,而是一叠纸,柳逸怪笑着:“我们这里可不收废纸。”
他把那些纸整理了一遍,一共十张,每张十万,沿着赌桌的边缘摆开:“我准备的不是现金,是银行本票,每张10万,一共10张,一百万华夏币。这些本票可以在苏黎世的德尔塔银行直接兑换现金。”
从医院离开的时候,陈舒涵塞给了他这一叠子的本票,说是自己的零花钱,让他拿在身上以备万全。
爱面子的李民浩没有推辞,他很穷,也确实需要钱。
无功不受禄,受人之恩,他自然会以千倍,万倍来回报。
今天陈舒涵给了他一百万,明天他就会还给他一千万,一个亿!
知识就是财富,他的脑袋里撞着一图书馆的知识,是时候把它们变现了。
于是,他就准备拿着这一百万的本金,去股市炒股,没想到今天却要用它们来赌一把。
“10万一局么?”柳逸道。
“不,十张一局。”李民浩淡淡地说。
“100万一局?”柳逸的脸异常地红润起来,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愤怒,“你对自己的财力那么有信心?”
“不,是我想赌得快点。”
“哈哈哈哈!你想赌得快点?想不到你是这么有赌性的人!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柳逸阴恻恻的大笑。
“也不是,如果快点结束的话,我今晚还能按时睡觉。”李民浩把一百万的本金向前推出。
位于六层的赌场大厅里,舒缓的背景音乐、筹码撞击的声音、调酒师摇晃冰块的声音、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响成一片,今晚的好时光刚刚开始……
忽然间,所有赌桌上都亮起了红灯,这意味着所有赌桌都被暂时地封了起来。
作为豪华赌场的标准配置,每张赌桌背后都有一块巨大的液晶显示屏,上面是这张赌桌上一直以来的胜负,而现在所有屏幕上显示的都是同一个画面,那是一场21点的赌局。
大厅中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除了少数老赌客,就只有侍者才明白正在发生的事,有人端着托盘的手哆嗦起来,托盘里的水晶器皿相互碰撞,叮当作响。
“天呐!一拖一百!有人带着一百张赌桌一起玩!”一个老赌客惊呼出声,然后大厅里像是炸了锅似的。
懂的人开始侃侃而谈,不懂的人则想方设法地挤到那几个懂行的人身边去听,听懂的人惊呼之后再给那些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人讲解,这个传奇般的赌局像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在拉斯维加斯、澳门、蒙特卡罗,都曾发生过类似的事,但即使在那些超级赌城,这也是要上报纸头条的大新闻,很难相信这种大事件会在区区一艘赌船上发生。
即使在那些赌博合法化的国家里,每张赌桌上的金额也都是有限的,超过即为非法。但总有某些神秘的阿拉伯富商之类的人,只有赌到上千万美元的巨额才觉得刺激,为了应付这类客人,赌场就发明了“拖”多少桌的方法来绕开法律对于金额上限的规定。
他们把整间赌场封起来,把赌资分散到每张赌桌上去计算,这样从每张赌桌的输赢来看,并未超过上限,但如果“拖”了一百桌的话,总数其实是乘以100。
此时此刻,那个神秘的赌客相当于占据新东方公主号上的所有赌桌,在跟庄家对赌,或者说,那个人在跟这艘船对赌!
所有人都面红耳热心跳加速,大家围在最大的几块屏幕前,心惊胆战地旁观着那场不知发生在哪里的血战。
赌局的画面是模拟出来的,他们看不到对赌双方的脸,只能知道胜负。赌局还是无声的,资金流从庄家流向玩家,再从玩家流向庄家,就只是发牌、补牌、亮牌这几下子而已,有种虚拟游戏般的感觉。
海面之上,万籁俱寂。
直接进入生死局。
一局定胜负,一把定乾坤。
如果庄家输了,连这艘新东方公主号都得归玩家所有;如果玩家输了,他可能得考虑跳海了。
根据屏幕上的显示,局面对玩家不利,庄家的明牌是一张A而玩家的明牌是一张很尴尬的3,玩家的胜率只是庄家的一半都不到。
游客们自己就是玩家,当然是略偏心于玩家的,每个人都为玩家心惊胆战,少数胆小的女游客蜷缩在男伴的怀里,微微地颤抖,真不敢想象那个亲手攥着牌的玩家该是何等心情。
可11层的那间小厅里,主宾双方都很平静,李民浩坐在桌子的一边,林静大气不敢喘的陪着他。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实际上李民浩也没见过。
另一边是娇俏的女孩们围绕着柳逸,帮他捶背抚胸,十几双修长的手在他身上游移。
她们偶尔也瞥李民浩一眼,樱色的红唇上点缀着闪亮的薄片,眼睛如群星闪烁。发牌员是这些女孩中最漂亮的那个,妆容如希腊雕塑中的女神,她看守着长条形的牌盒,用一块长木片将牌发到李民浩和柳逸面前。
那个盒子装着共计八副牌,每种花色的牌都有32张,彻底洗乱之后混在一起,是没人能记忆或者揣摩的乱数,恰似命运。
“补牌。”李民浩说。
“补牌。”柳逸也说。
新的牌分别补到两人面前,李民浩面无表情,柳逸带着优雅的笑意,看上去谁都不在意这场的输赢。
可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只要蹲下来从桌肚里看向柳逸,真相就清楚了。他那只右手猛捏身边女孩的大腿,女孩腿上块块青紫,却不敢出声喊痛。
他这是在发泄自己的怒气。他赌了五六年,在这间赌厅里招待过全世界最顶级的赌徒,富豪,甚至是被国际刑警通缉的要犯,柳逸都能从容地接待他们,无论输赢,笑容一定慵懒。
但今天例外。
今天他的情绪相当火爆,因为李民浩太安静了,跟块石头没什么区别。
李民浩根本没有表现出对柳逸的财富和他坐拥这些美少女的羡慕之情,自始至终,李民浩就是两个动作,把一叠本票推出去,被发了新牌点点头。
柳逸把这间赌厅装饰得如此奢华,又找来这些衣着暴露的少女,是想用纸醉金迷来扰乱对手。
这招之前屡屡生效,好些赌客的目光就粘在女孩们的肌肤上移不开了。
但这招在李民浩身上失效了,李民浩看着被酥-胸粉腿围绕的柳逸,感觉是牧师在给棺材盖盖上之前最后看死者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