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 尘
星星其实是火,是石头
在无边无际中环绕,碰撞,燃烧
可是我们宁愿相信
它们是女娲的秀手从海底捞取的宝石
点缀在天上
我们都愿意相信传说
因为,它很美丽
在青春痴痴的梦想中
我们就是自己的传说
当现实的钟声响起
梦想的羽衣飘远
青春也脱茧而去
寒假轻飘飘地溜走,新的学期又开始了。
当我背着行李包走进寝室时,就听见大家喊:“Lucia回来了。”“Lucia,你是最后一个回来的。”哇,果然,寝室里好热闹。看样子小胖和小七是回来较早的,已收拾利落,一人捧着一本书在床上,小胖靠着被子,翘着胖胖的小脚,小七则趴在枕上,支着两腿,晃啊晃的,这会儿两人都抬头看着我,挤眉弄眼地笑着,样子很是可爱。三姐和老大盘腿坐在一起,笑咪咪地和我打招呼,小粟子(因为姓粟,所以我们都叫她小粟子)正在整理柜子,看来也刚刚回来。
我放下包,和大 家问长问短,“哎,怎么少了两个?”
“小丹刚来,就跟男朋友跑了,还和我们说‘see you later’呢,还好,没说‘see you tomorrow’.。”我们都被小七的话逗乐了。
“欣欣呢?”
“据说要变幻一个新新人类的发型,出去快两个小时了,还没变回来呢。”正说着,一个人冲进来。“干什么呀,外边有人追 你呀,哇,你的头发……”
“快瞧瞧,我的发型怎么样?”
我们还以为看花了眼,眨眨眼,却发现并非幻境,欣欣的发型好象武侠剧里的酷妹,前边齐齐的刘海,左侧齐耳短发,右侧齐肩长发,
大家都张着嘴,目瞪口呆。
“欣欣,谁是你的发型设计师?”老大打破沉默,轻轻而温柔地问道,好象唯恐吓坏了欣欣,其实被吓坏的该是我们才对。
“我自己。”欣欣骄傲地说“我最近在一篇杂志上看到的。”
我环视了一下,发现大家都还在目瞪口呆地欣赏着欣欣的发型,只有小胖又削起苹果吃,看样子她不屑于对时尚发表评论。
“欣欣,我认为你的发型很有个性。”三姐喊了一句。
“真的吗?”欣欣激动地喊。
“喔,是,是真的。”
“也许吧。”
“可能吧。”
“大概吧。”
我们都在一边凑趣,再说上小胖的一句总结:“也许这的确比较接近真实的你。”欣欣终于明白了大家的意思。嘟囔了一句:“这是最新时尚。”然后抓起一顶帽子戴上,出去打水了。
“时尚怎么越来越出乎意料呀。” шωш ●ttκan ●¢O
“是啊,越来越出乎意料的傻气。”小胖一边吃苹果,一边抑扬顿挫地说。
“好了,我有一件正经事和大家商量。”老大提出新的话题。
“什么正经事?”大家一起问道。我们都发现今天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够好。
“咱们给寝室起个名字怎么样?”老大快刀斩乱麻,一句话直点中心。
“哦,老大……”我们的确给吓了一跳。“这是大一的那些小家伙才做的游戏。”
“是这样,新学期开始了,我看好些寝室都起了个名字,我觉得也挺好,体现自己寝室的特色嘛。”老大慢悠悠地说,也被大家的反应弄得有点不好意思。
“赞成!”我和三姐一起喊,于是又被小胖愤世嫉俗的眼光扫瞄了一下。
其实我们倒没多大兴趣,不过既然老大提了,的确该响应一下。于是大家七嘴八舌说起来。
“哎,你们没看到男生寝室起的名字才逗乐呢,简直什么都有,什么天下第一剑,英雄无泪……”
“还有,有个物理系寝室叫“爱迪生小屋”。”
“还有个寝室叫……”
大家越说越热闹。
“叫书斋吧。”三姐捧着本书,笑矜矜地说。
“多酸。”小胖的鼻子都快拧到脑门上去了。
“叫琴韵。”老大受到了启发。
“多俗也。”我学小胖一拧鼻子。
“这还俗?”
“故弄风雅才最俗。”
“叫桃花岛吧,我最爱看《射雕》了。”
“还花果山呢——众猴儿听令!”
……
我们笑够了,闹够了,又开始讨论晚饭吃点什么,到底也没起出什么名字来。
“这样吧,老大,我们吃完晚饭都去借书看,看看书里能不能找到灵感。”
“不错,这是个好主意。”老大很是赞成。
吃过晚饭,老大在寝室留守,我们一大群去校门口的租书店。过了一会儿,小胖和小七儿又各拿了几本言情小说,欣欣的是两本时尚杂志,三姐找了一本社会写实小说,我则拿了一本刘墉散文集。
走到寝室楼门口,看到几对正在缠绵拥吻,我们熟视无睹地走进去,仍然禁不住感叹:“这真是大学校园里独特的风景线。”
我们边看边聊,到熄灯时,也没找到合适的寝名,老大也没了兴趣,不再追着我们找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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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周大家学习还都是颇用心的。再说分别了一个假期,在班级互相也都有许多话要聊一聊。陈可一看见我,就快乐地和我击了一下掌,“Lucia,新学期愉快。”“The same to you.”
周末,班长提议开舞会,“刚开学,要热闹一下嘛。”班长外号“大脸猫”,因为他总是自以为是地认为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他。直到他有了女朋友,依然不改他的自作多情。不过他这一点有时也蛮可爱的,除了时而被我们作笑料外,并没有太大损失。
吃过晚饭,大家开始梳洗打扮,各执一面小镜涂涂抹抹,互相看着,说说闹闹的,一会儿,收拾好了的开始到处发表意见。三姐说小七的嘴唇抹得浓了些,又帮她擦掉了点儿,小胖这会温柔贤良地帮我弄头发,老大则不知在哪儿学会了贴双眼皮儿,好容易弄好,坐在那里找感觉。
我们一路叽哩哇啦地到了班级,只见彩灯缤纷,人影闪烁,录音机里放着悠扬的慢四舞曲。班长和几位班干正在门口迎接外班外系的来宾们。班长看见我,招呼道:“Lucia,来帮个忙。”作为文委,我跟着应付了一会儿,发现大家都很乐于应酬此事,我于是溜进班级,找同寝的兄弟们去。绕了一圈,却发现只有小胖和欣欣坐在那里嘀嘀咕咕,其他人都已在翩翩起舞了。小胖看见我,就一把拉过我,伸出小胖手一指,油腔油调地说:“快看,Lucia,看三姐和谁跳舞呢。”我好不容易才发现三姐的踪迹,原来是和陈可,两个人都很有风度地,一边微笑,一边在谈着什么。
“走啊,咱们去逗逗他们去。”
小胖一听,大大赞同,我们决定佯装跳舞的样子凑过去。欣欣喊着:“我也要去。”可怜的欣欣只把她那时尚发型坚持了一天,第二天就改型为利落的短发,这一次是既时尚,又顺眼。
“你快点儿也找个舞伴。对了,你这个时尚美女怎么会到现在还没人请啊?”
“是小胖和我约好了,要观望一会儿的。”
“不过的确到现在为止没人请她。”小胖坏坏地说。
正在这时,L走过来,“几位女士,谁可以赏脸和我一起跳个舞呢。”
“她!”我和小胖一起指着欣欣。L有点迷惑地看看我们,向欣欣伸出手,欣欣还在回头朝我们噘嘴。
我和小胖一边踩着舞步,一边绕过去,找好退路,小胖便用力向三姐一撞,随即灵巧地和我绕到一边。我禁不住惊叹:“小胖,没看出你身手这么灵活!”小胖得意地扭了一扭。我们一边说,一边看三姐和陈可的反应,只见三姐正在四处看,也许在奇怪为什么没有人对她说对不起,而陈可却向着我们这边微微一笑。
“这个狡猾的陈可,被他发现了。”
“咱们刚才在三姐身后,正对着陈可,再说,他又那么狡猾。”小胖努努鼻子说。
小胖一下子找到了乐趣,碰到小七,又是一路撞,干脆也不闪躲了,对小七努着嘴逗趣,似乎这样才见英雄本色。“今天晚上真过瘾。”小胖正和我得意地说着,冷不防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哎呀,来了。”我回头一看,却是小七在朝我们拧鼻子,一边还得意地瞪了小胖一眼。“小胖,都是你惹的。”我恨恨地说。冷不防,又被撞了一下。“这回是你惹的。”小胖撅着嘴说。一转身,三姐正朝我们作鬼脸。
整个晚上,大家玩得还是很开心的。
回到寝室,大家一边梳洗,一边兴致勃勃,意犹未尽地说起舞会上的种种趣事。
“喂,你们有没有看到A和一个boy 靠得那么近,A还一脸幸福的样子。”小七神神秘秘地说。
“正在拍拖了,昨天晚上我还看见他们在寝室楼下kiss 呢。”小胖一边说,一边做了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弄得大家都“呕吐呕吐”。
“Where ‘ s the boy from?"
“听说是生物系的,而且还是咱们上届的。”
“那岂不是马上就要毕业了,还拍什么拖,到时候拍出眼泪鼻涕一大筐。”
“忽然找到了感觉,没办法。”
“好了,这个话题少儿不宜,change one.”老大总是在关键时刻提出观点。
其实后来,我们常常不忍目睹A和生物系在楼下如此这般地kiss. 可更让我们不忍目睹的是,生物系刚一毕业离校,也就是在他们刚刚惊心动魄地吻别之后,A的候补队员马上就跟上了,而且决不下于以前与生物系的如此那般。
“好了,别人的事咱们也用不着操心,倒是咱们自家兄弟……嗯……”
“三姐今晚是快乐多多,满意多多。”小胖举起胖乎乎的小手,有声有色地说。
“三姐,你和陈可现在到底属于什么阶段?”
“闭——嘴,你们真讨厌,又拿我取什么乐?”三姐本想沉默是金,却忘了众口铄金,终于忍不住起声抗议。
于是还是老大出来主持正义,强令我们马上再change 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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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最让我高兴的事是,石宇来看我了。因为他在警校,每次打电话都告诉我,学校管理很严格的,周末也很难可以出校门的,所以他来看我的时候并不多。
一大早,我吃过饭后,就扒在床上看书。不知看了多久,忽然听见广播里喊:“Lucia,有人找。”我下床的空儿,欣欣已打开窗看:“哦,Lucia,是你男友,好帅啊!”
我急忙去看,大家也都围过来。果然,打扮的好齐整,石宇和他们寝室的兄弟们,竟然都穿着警校的装,站在那里很是惹眼。
“Lucia,快下去吧,一会儿要被人抢跑了。”
我抿嘴一笑,向楼下跑去。
“Lucia!”石宇伸手,轻轻挽过我,其他兄弟们都笑盈盈地打招呼。
这一天,我不知道快乐不快乐,和大家一起去吃饭,看电影,可是却并没和石宇说什么知心的话,石宇难道不明白,这知心的话,在女孩子的心里,是最重要的。而且,走过外语楼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高兴地对他说:“石宇,四楼正在画展,有我的风景画呢。”可是石宇不在意地说:“Lucia,,我们马上就得回去了,下次吧。”
下次画展就结束了,难道它会一直在这儿等你吗?我闷闷地想。
好象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雨声了,叮叮咚咚,象音乐盒里清脆的声音,携着一缕缕阳光,从遥远的天际走来。春天的雨,温柔而多情,呼唤着生命与希望。
时光象春天的雨,一点一滴地滴在心上,让人快乐,也让人感伤。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生活不是我想象,为什么总有,那么多无奈,这一切可不可以从头来……”陈可唱着改了词的歌,悠悠荡荡地进来。
“喂,你有什么无奈,说来听听。”我用书拍拍陈可。陈可是我的前桌,更因为大一时的一次互相帮忙,使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哎,小丫头,你先告诉我,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没完成?”陈可昨天不知写了一大篇什么东西,让我捎给三姐。
我端端正正坐好,“完成了。还有么?”
陈可洒脱地一笑:“很好,下午请你吃冰淇淋。”
于是,下午和陈可谈三姐,晚上和三姐谈陈可。我忽然感觉有点累,为他们两个感到累。毕竟每次陈可都要我传送很厚的书信,我简直怀疑他在练习写小说。当我正和三姐聊天时,石宇的问候和叮咛从电话里传来,“要好好照顾自己”,每次他都这样说,当然,我喜欢这些温暖的话语。
接过电话,三姐和我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石宇上来。“他一定是个很优秀的男孩吧?”三姐拢起我的头发,微笑着问道。三姐虽然见过他几次,但只是见过,没有什么交谈,所以只知道,他是个挺帅的男孩子。
“你先告诉我,你所认为的优秀的标准是什么?”
“这个,还真有点不大好说,大众的标准吧,比如说,有能力……”
“那我告诉你,他追女孩子很有能力。”说完,我忍不住笑起来,三姐也笑了起来。因为我们本来是在三姐床上,围上床单,小声说话,一笑起来,被大家听见,取笑道,“听她们两个,偷着乐什么呢。”
于是我们又悄悄地说话。
“其实,三姐,说实在的,我好象并不太了解他,只知道他很关心我。我曾经一直以为,这就够了。不过现在觉得,好象……好象有点天真。”
“其实是很天真。”三姐诚恳地说。
那天晚上,我们谈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