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场战斗的主要目的是营救沃特斯中校,不知内情的他他此时正伏在神甫身边的地上,观察着外面战事的发展情况。
沃特斯,29岁,曾经是伊尔克斯克公认的美男子。
过去,他在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读过两年书,他的艺术课和科学课的成绩是出类拔萃的,后来,他选择了西点军校。
1947年,他被提升为上尉。
此时的沃特斯中校是一个仪态沉静、说话声音柔和、才能出众的战士。
1953年2月,沃特斯中校在北乌拉尔斯克附近被俘,当时他是乌拉尔联邦第一装甲团的副团长。
沃特斯中校看见几辆T-10坦克正越过原野,炮击阿塞尔人的小板房,正在这时,格克尔中校一阵风似地跑了进来,他说他现在已是乌拉尔联邦的俘虏了,战争对他来说已经完结了。
他问是否有一个人自愿出去叫攻击者不要炮击这里,显然,他把第一突击中队当成了一支大部队。
“好吧,我出去。”沃特斯中校说,“我们应该打出一面乌拉尔的旗帜和一面白旗,以使他们不向我们开火。”接着,他就跨出了大门,随同他出来的有副官富克斯上尉。
紧接着,又跟来了另外两名阿萨斯人,一个举着乌拉尔旗帜,另一个用一相木棍高挑着一面白旗,他们打算沿着战场边缘行进,从侧面接近第一突击中队。
第一突击中队径直向山顶苏联卫兵藏身的高地冲来,刚才在山岗上进行的坦克战时间不长,但却打得非常激烈,艾佳亚少校损失了五辆卡车和三辆吉普车,但他的6辆F-10式坦克却摧毁了3辆苏联坦克和4辆弹药车。
战场上浓烟滚滚,沃特斯中校等人在硝烟中继续向第一突击中队作战部队走去,在离开集中营大门外800米的地方,他们走进一个四周设有栅栏的家畜棚。
再前面50米处,一个身披伪装的士兵向他们跑来,沃特斯中校不知他究竟是苏联人还是自己人,因为他身着伞兵制服,他喊道:“什么人?”
那是一名苏联士兵,他冲向栅栏,把枪伸了进来,还没等这些人解释就开火了,沃特斯中校觉得象是被人用棒球棍揍了一下,不过奇怪的是他一点也没有感到疼痛,他一动不动地躺在身下的坑里,心里想:“他妈的,连最后的机会也给剥夺了!”
苏联兵跳过栅栏,一步一步地把他们逼到了棚子边,并叫喊着要开枪打死他,他们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才使他明白他们是军事谈判代表,于是,乌曼斯基总统的表弟又被裹在一条毯子里抬回集中营。
在木板屋内,所有人一群一伙地聚集在窗户后面,鼓掌欢呼,象是在观看一场足球锦标赛决赛一样,一颗榴弹在近处爆炸,飞起的弹片击中了玻璃窗,大家立即就地趴下,随即又拥向窗口。
集中营医务主任、原乌拉尔联邦第108师的艾伯特-伯恩少校从医务室的二楼向外眺望,看见F-10式坦克正在往山岗上爬,他担心这个并没有红十字标记的战俘医务室受到坦克的攻击,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下楼,来到楼上的办公室,建议由一组医务人员在房子的另一头建立第二个急救站。
但一堵隔墙已从中间把房子一分为二,不出门是不能到达另一头的,罗德建上校表示同意,但伯恩特少校决定等到窗外激烈的炮火平息以后再行动。
半小时以后,罗德建上校听说第二个急救站还没有建立,就派人把伯恩特少校找了来,伯恩特少校解释说,他认为把人派出去通过密集的炮火网是不明智的。
对于罗德建上校来说,这显然是违抗命令,他责备伯恩特少校不服从明确下达的命令:“我撤销你集中营医务主任的职务。”
正在这时,门咣的一声开了,沃特斯中校被抬了进来。
卡瓦诺神甫正在让大家领圣体,他的两只手颤抖不已,他真担心这样哆哆嗦嗦地会把圣体掉在地上,当最后一个人领完圣体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自发的欢呼声。
神甫转向祭桌,结束了弥撒,末了他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神甫,我们自由了!我们自由了!”
;格克尔中校已向我们的上校投降。
“好极了!”弗雷德-奥泽特上尉感叹地说:“当我们正在作弥撒时,别人却解放了我们。你不是俘虏了,神甫。”
神甫身上还披着祭披,抬头向窗外望去,他看到一辆T-10坦克在院子里停下来,同时发出刺耳的吱嘎声,战俘们一窝蜂似地围住坦克,试图摸一摸那些解救了他们的坦克。
卡瓦诺神甫发现,这些新来的人同面容憔悴的战俘们是何等地不同!他缓缓地脱下祭披,把它叠好,顺放在纸盒里,他一出门,一眼就看到每个窗户前都挂起了白布单,所有战俘都情不自禁地高兴地叫喊着,互相握手拥抱。
这个军官战俘营举行了从未有过的最丰盛的聚餐,战俘们正吃着饭,罗德建上校命令大家立即准备行装,夜幕刚刚降临,所有人就背起背包成五路纵队行进在战俘营的广场上。
道边,一幢房子正在熊熊地燃烧着,在火光的照耀下,战俘们神气活现地从苏军战俘营守卫面前走过,他们从第一突击中队的坦克在铁丝网上冲开的大缺口鱼贯而出,穿过警卫岗楼外面的一片原野。
在离开集中营行进了两公里时,他们同停在山岗之巅的第一突击中队主力汇合了,山岗上,坦克影影绰绰,依稀可见,在茫茫的夜色中,好象是一只只遨游在天庭的巨大的野鸭。
战俘们被白天的兴奋与激动弄得精疲力尽,这时他们以自由人的姿态在这片坚硬而潮湿的地上坐了下来,大家笑着,开着玩笑。
突然,两声枪响,又恢复了紧张的气氛,从前面传来一道命令:“不准抽烟,不准开灯。”两个小时中,他们就这么坐着,冷得直发抖。
天上,月亮一会儿迅速隐没到云后,一会儿又飞快地从云层里钻了出来。
罗德建上校同艾佳亚少校交谈着,在这之前,艾佳亚少校已极为惊奇地得知战俘不是900名,而是2291名,这太多了,不可能把他们全部带回去。
他看着这些坐在山岗上的渴望返回家园的人们,心中不禁有些泄气,他委婉的告诉罗德建上校说,他只能带走那些经得起坦克和卡车颠簸的人。
罗德建上校向那些待命出发的人走去,他告诉他们,他们将被分成三部分:
一部分是愿意凭自己的能耐逃走的人。
第二部分是可以乘坦克和卡车行军打仗回去的人。
第三部分是由于健康状况不佳而不得不返回战俘营的人。
他说:“我们解放了,我们自由了。在返回双方战线以前,大家自己做主,195公里,这就是我们必须要走的路程,沿途没有食品,没有物资供应,而且我们的身体都很虚弱……。你们觉得怎样最好,就怎样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