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无奈,只得命人将他扶去休息。再回座时,只见淮南王目光一闪,说道:“不知齐王兄说的可是孙旂出任衮州刺使之事?”
“何止是孙旂之事。”齐王望了一眼司马炽,有几分失望,慢慢说道:“不过前几日赵王又让左氏入宫为美人,这更让人瞧不透啊。”
淮南王倒是颇为大方,朗声笑道:“此事有何难解,不过遮人耳目而已,以一个区区美人之位换取了衮州要地,这老儿的算盘打得何等之精细。”
齐王听他用词对赵王并不如何恭敬,放下几分心来,便说道:“赵王到底是叔王,是为尊长,本王也不敢太驳他的面子,但是这些日子赵王闹得实在不成样子,哪有把两个庶出的儿子都封王的道理,朝堂之上也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几番人前人后都说陛下是无知愚儿,鑫拿陛下玩笑,实在是让我们做臣子的忧心。”
淮南王面上显出几分忧色,喟叹道:“齐王大哥,这倒让兄弟想起前朝的一桩事来。”
齐王挥了挥手,花厅中的侍女歌姬便都散了,淮南王呷了一口酒,慢悠悠地说道:“兄长可记得前朝高贵乡公之事?”
齐王何等精明,眸中闪过稍纵即逝的一丝惊喜。这说的是前朝魏国皇帝曹髦与太祖文皇帝司马昭之事了,高贵乡公指的便是曹髦,他年轻即位,不满当时还为太傅司马昭专权,曾高喊过“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最后被司马昭所弑。淮南王举的这个例子,虽然避了文皇帝的讳,但话中的意味已经十分露骨了。
齐王强捺住心中的喜悦,打量了淮南王几眼,却故作难色道:“赵王之心,也是路人皆知啊。可如今他拥兵在手,又有白虎符为令,我们何能除患?”
淮南王忽然兴致勃勃来,侃侃道:“白虎符是调千军万马所用,在京中除掉区区一个人,用白虎符有何用?赵王用虎符而杀贾后,在我看来如杀鸡用牛刀一般。但如前进高贵乡公一般,空有一腔意气,率兵讨我太祖文皇帝,最后不过被一个近身侍卫所诛。”
这话说到齐王心坎上去了,他摩挲着双手,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之色,低声道:“这些年本王在京中也有些可用的人手,到了举事之时,兴许可派上用场。”
“我在淮南养兵千日,就为这次一搏,”淮南王浅浅地啜了一口酒,淡淡道:“府中虽不算有多少精锐,但还是有一两个可用之人。”
齐王听他拒绝,有些下不了台阶,讪讪道:“既然兄弟如此有把握,倒是本王多事了。”
淮南王想了一想,也觉得适才口气过于生硬,又笑道:“日后如若时机到了,便是举事之时,到时候兄弟在前厮杀,还望兄长从旁相助则可。”
“这个自然,自然。”齐王仿佛被看穿了心事,有些不自然地躲闪了一下淮南王直视的目光。
淮南王目中精光一闪,转瞬便哈哈大笑起来。齐王被他笑得有些心虚,却听淮南王只漫不经心地喊道:“来人,换大杯来,今日我与齐王兄长好好痛饮一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