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皇后一时间亦是慌乱,忙叫道:“快宣太医来。”
正在慌乱之时,只听殿外靴声霍霍,却是司马伦迈着大步走进殿来,他瞧见左纨素抱着孩子站在殿中,一愣问道:“怎么回事?”
左纨素哪里还有什么反应,她面如死灰一般呆立在地,怀里紧紧地抱着孩子。
正此时,太医们也赶到了,有个年长的太医瞧了一眼抱在怀中的福儿,又探了一下脉,便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只道:“臣该死,臣该死。霸城王被下了极重分量的鸩毒,已是崩了。”
左纨素闻言忽然连眼泪也止住了,她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眸中没有半点光茫。阿琇心中不忍,牵着她手低声道:“纨素,节哀。”
司马伦一把抱过婴儿,只见那小小的孩童此时七窍流血,一张小脸已经发乌,连气息都没有了,他怒道:“怎么会这样?”
太医跪在地上不敢说话。那奶妈忽然膝行几步,哭道:“今日小王爷什么都没吃,就只在这儿用过一碗皇后娘娘赏的酪。”
纨素神情大变,嘴唇不住颤抖,她直愣愣地瞧着奶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奶妈忽然回头瞧了纨素一眼,眼眸中神色复杂,有伤心更有几分愧疚,阿琇从旁瞧在眼里,只觉得说不出的诡异。却见那奶妈忽然扭头便向殿中朱色的柱子撞去,事发突然,众人回过神来时,那奶妈已是气绝不活了。
纨素瞳孔急剧收缩,一丝火光点燃她眸里的绝望,她软软地倒在地上,泣道:“陛下,请为我做主。”
司马伦脸色铁青:“给我查。”
此时另一个太医已检查过宴席上的器皿,亦回禀道:“其他器皿都是无毒的,只有适才喂霸城王的那个汤勺上有鸩毒。”
司马伦怒极,一脚踢开跪在地上的明皇后,怒道:“你这恶妇。”
明皇后跪在地上钗横鬓乱,哭泣道:“陛下,臣妾是冤枉的。臣妾爱怜太妃的孩子还来不及,怎么会下手害她。”
左纨素忽在旁幽幽道:“是啊,您是皇后,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呢?”她的语声如泣如诉,直教人闻之不忍。
这话如重重一掌击在明皇后胸口,她本竭力自辩,突然便住了口,神情却有些灰败。
左纨素话音刚落,司马荂便开口哭道:“父皇,皇后娘娘最是端庄,对您又最是爱重,此事虽然发生在皇后娘娘宫中,但儿臣相信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您千万要明察。”他这话如同火上浇油,司马伦本来就心生疑窦,此时冷冷地瞧了明氏一眼,忽然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明皇后陪伴司马伦多年,深知他这样的神情便是动了杀机,她神情一黯,却不愿再祈求,只侧过脸去,低声道:“臣妾没有做。”
司马伦将信将疑,狐疑地盯着明皇后,一时没了决断。忽听孙秀在身后冷冷道:“陛下,汝阴王还在前线用兵,此事就算是皇后娘娘所为,也不宜……”
此话无疑是认定了便是明皇后所为。她一听提起儿子,脸色瞬时发白,忽然想起宫中那人传闻来,慌乱道:“陛下……这不关我儿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