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琇一怔之下,此时殿中女子们的哭泣声传了出来,混杂着鲜卑人兴奋的狞笑声,刺耳至极。她忽然反应过来,惊恐道:“他们要辱献容姐姐的清白,我们快去救她啊。”
刘聪无奈地摇了摇头:“阿琇,我们管不了这些。”
阿琇不敢置信地拉住他急道:“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那些鲜卑贼人欺辱,我们要救她。”
“我们救不了她,段务目尘是绝顶的高手,我对他尚且吃力,更何况这殿里鲜卑高手如云,更无法护你周全。
”刘聪侧过头去,不再看她。
阿琇双目通红,忽然要拔足往殿内冲去。刘聪死死地抱住她,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想想你死去的母妃、你的兄长、你的祖母,你真要冲进去和那些女子—样受辱吗?”
“我们汉人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宁可和她们一起死,也不要在殿外看着她们受屈,自己独自苟活。”
她怒目而对刘聪,眸子里却是他不熟悉的刚烈神情。
刘聪被她话中的“汉人”两字狠狠地灼痛,他忽然手下用力,—把将她扛上肩头,容不得她反抗,将她双手牢牢缚住,便向玉宇殿疾奔而去。
所幸鲜卑士兵都在大殿中行乐,无人在外面值守,两人如此吵闹也没有惊动到人。到了玉宇殿中,他方才把阿琇放了下来,将她双手牢牢捉住,直视她说道:“就算在你眼中,我与那些鲜卑人一样,也是不懂玉碎瓦全的胡人而已,但我今晚不会让你跑进去。你恨我苟且偷生也好,恨我见死不救也罢,也只能如此。”
阿琇望着他,目光中透出几分陌生,冷冷道:“在山下你会相救匐勒,因为他是你的死士,你要收买他的心。
可对献容你就不会出手,因为她对你毫无用处,对吗?”
刘聪气得双手发抖,他转过头去,好一会儿才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也是你们汉人说的。现在便是城破之痛,国破之痛!今晚不止这里,你看那洛阳城中,慘剧将何止百倍于此,可我们谁也救不了。”他顿了顿,又道:“在山下时,不过几人追赶,我们又在暗处,当然可以冒险出手。可刚才在殿外,个个都是绝顶高手。一个段务目尘我都很难打发,如何护得你周全?阿琇,你出生帝王之家,未见多少世上险恶无奈之事,很多事我们都无可奈何,今晚不仅是我们,就连你手握重兵的十六叔也只能在城外静静地看着,这是谁都没有办法改变的现实。
”
阿琇本在竭尽全力挣扎,听到他最后一句,忽然瞬时安静下来。她的手撑在旁边的一个矮柜上,忽然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铮的一声。
刘聪反应极快,已是伸手捡了起来,却是一把古琴,上面覆了一层灰,瞧上去许久没有人用了。他望着阿琇面上复杂的神情,轻声问道:“你认识这个?”
阿琇泪水涌了出来,她点了点头,凄声道:“这是玉徽师父留给我的琴,我留在行宫里的。”她拿起那把琴,轻轻搂在怀中,忽然想起玉徽师父临别时将这琴交给自己说过的话,过刚易折,保全自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