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盛的目光扫过呼延攸与呼延南经,只见他二人目光都有躲闪。他心中一沉,目光终落到刘和身上,沉声道:“绝然陛下已然驾崩,如今棺柩也还未安葬。陛下大业未成,天下百废待兴,太子殿下切不要听信小人谗言,猜疑兄弟。试想若连兄弟都信不过,天下还有谁可信?太子若做出手足相残之事,天下又会怎么评价?”
太子刘和似是被他说动,只是沉默不语。
刘锐勃然大怒,以剑指着刘盛道:“三哥说谁是小人?”刘盛侧过头去,淡淡哼道:“谁自以为所指,谁便是那拨弄是非之小人。”
刘锐怒不可遏,脸成青黑之色,只觉两侧太阳穴突突直跳,五官亦是有些扭曲,他大声道:“你再说一遍?”
刘盛岂可受激,亦大声道:“谁自以为所指,谁便是那……”他口中话语未完,忽然啊的一声大叫,仿若不敢置信一样看着直直插入自己腹中的长剑,再看刘锐面上都是狰狞之色,手里长剑用力一送一扭,直透刘盛而过。刘盛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口中嗬嗬作响,却是双目圆睁地倒在地上,已是没命。
这一下变故迭起,呼延攸惊得说不出话来,刘和亦是站起了身来。
刘锐从怀中拿出一块帕子,轻轻擦去剑上血迹,大声对刘和道:“陛下,请即刻下旨,捉拿楚王。”
刘和长叹了口气,抛了那宝玺在地上,掩面道:“罢了,你自己拿去拟旨吧。”
刘锐捡起宝玺,大声道:“陛下,臣要分军三路调动军马。”他久经沙场,瞬间已是谋筹得当,命呼延攸率领永安王刘安国的部队进攻刘聪大军左翼,尚书田密、将军刘睿进攻刘聪大军右翼,自己与呼延南经一道率部进攻中军。又命呼延南经先行在中军集结,自己坐镇都城。
刘和长叹一声,抬了抬手,便在诏书上用了宝玺。
呼延南经忽然跪下道:“陛下,恳请您赦免臣的妹妹。臣妹虽为楚王妃,但并不得楚王爱重。望陛下看在故去的姑姑面上,千万宽恕于她。”
刘和瞧见刘锐似是有话要说,忙道:“纤罗也是朕的妹妹,朕自然不会让任何人动她。”
刘锐见他将话已说满,脸色一沉,到底还是闭了嘴。
且说刘锐的布置极快,刘聪接到奏报时,心中一沉,自己所拥部众不过十万,呼延攸和刘锐竟是倾国兵力来攻,所率部众五倍于己。他在中军帐中长叹道:“呼延攸与刘锐弑君乱国,我等虽寡亦死战到底,成败便在今日。”令传下去,三军起呼:“虽寡犹战!”声若排山倒海,振聋发聩。
阿琇在酴醾台中被惊醒,大声道:“外面是什么声音?”
侍女匆匆起来,回禀道:“启禀娘娘,陛下昨夜驾崩。太子出兵讨伐楚王,这是出兵的号鼓。”
阿琇脸色一白,顷刻忽然笑道:“匈奴人也有今日?”
那侍女瞧着她脸色怪异,大是惊诧,却见阿琇疾步奔至酴醾台上,远远眺望,却只见城头旗帜翻卷如云,黄尘蔽天,竟是千军万马倾城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