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做喜事,向来只在帐中压些金银玉器,便做庆礼。
那女长御有些为难道:“这都是陛下吩咐的,奴婢们只是奉旨而已。”
木槿有些担心地望向阿琇,却见她依旧端坐帐中,仿若未觉。
宫人们向帐中扫描花生、桂圆、莲子、栗子等瓜果,不多时帐中已铺了薄薄一层,便是阿琇的衣裙上,也盛了不少。行完撒帐之礼,李桓便扶着刘聪进了房中,只听那行礼的女长御轻声道:“请陛下和娘娘手执同心结。”说着,双手奉上了一个五色丝绦结成的同心结,将丝绦两端分别递给了刘聪和阿琇。
刘聪似是喝了些酒,颇有些站立不稳,一壁接过那丝绦,一壁却望着阿琇笑道:“朕的新娘子怎么不接?”
李桓大急,忙对木槿使着眼色,示意她将丝绦递给阿琇。木槿迟疑地接过丝绦,谁知阿琇坐着就如木桩一样,只眼看着脚尖,哪里理睬。
众人俱是尴尬地立了一会儿,刘聪忽然摆了摆手,疲惫道:“都出去吧。”
众人如蒙大赦,刘聪忽然叫住那女长御:“将合卺酒留下。”女长御有些畏惧地望了帝后一眼,双手颤抖地将金壶入在桌上,赶忙退了出去。
隔了良久,他忽然开口道:“阿琇,这青庐为帐,你可喜欢?”
她心中忽有触动,青庐为帐,似是许多年前,有人对自己的承诺。
她心底仿若被融化了一个小小的角落,唇角亦是漾起浅浅一抹笑容:“喜欢。”
他亦有一瞬间的恍惚,这笑容似是对着他的,经历这么多年风雨,她终于还如当初一般对着自己笑着,不含半分的恨意。他微笑地牵起她的手,将她揽入自己怀中,低低道:“阿琇。”她全然没有抗拒,甚至还揽住了他的肩膀。
这样久违的温柔,他只觉浑身都炽热了一般,呼吸便深重了几分,甚至能听到她心跳的声音。她主动贴近了他,忽然放软了腰身,却是伸手缓缓去除他衣衫,指尖清凉,抚上他的每一圤肌肤都激起细细的战栗。她的嘴唇轻轻贴近他,似是玩笑一般轻咬着他的耳垂,在他耳畔淡淡吐气,呼吸如兰。他的衣衫徐徐被除下,他抬眼望去,只见她眸中都是潋滟的波光流转,他心念一动,伸手抚过她的脸,引至她纤细的后颈,似在流连指尖的细腻。
她闭上双目,一只手轻轻地搂住他的腰,似在欣赏着这一时刻的温柔。她缓慢而主动地亲吻着他的发梢、耳垂、脖颈,直至胸口。
他微微笑着,能感觉到她嘴唇的颤抖,她还如许多年前一样,从来藏不住自己的心事。
可他没有半分挪动,便那样安然坐着,仿若享受着上天的恩赐。
一丝冰冷的刺痛,血迹蔓延而开。
她从他胸口抬起头,唇角都殷红的血迹,她满足而微笑,手却脱离他的掌控,人亦站了起来。
他微微低头,那把匕首毫不犹疑地正插在胸口,只入三雨,已够毙命。
可他的平静忽然让她有几分惶恐,她的表情由欣喜转为讶异,直愣愣望着他道:“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