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放心,孩儿近日一直在于礼部就此次契丹使团来访细节进行推敲,确保万无一失!”朱友珪躬身回答道。
“嗯,使团进城后的护卫工作就有龙虎军接手吧!”朱温补充道。
“臣遵旨!”刘捍回答道。
“陛下,雍州发来急报!”这是门外太监禀报道。
“喔?贞儿的奏章!”朱温打开军报后说道。
“贞儿怀疑王重师有通敌的嫌疑,特此请旨让朕下令免了王重师雍州节度使之职,将雍州兵马暂交予他指挥调度,你们怎么看?”朱温开完了奏章后,就将其顺手递给了朱友珪与刘捍。
“回陛下,王重师仗着自己是大梁第一剑客的名头,桀骜不驯,更是广收门徒,大有自立门户的嫌疑,微臣觉得陛下对其不可不防!”刘捍看完后率先开口道。其实刘捍与王重师早有旧怨,当年王重师在长安担任佑国军节度使期间就经常不把同级的刘捍放在眼里,仗着自己的剑术高超更是几次当面用剑指着刘捍令其颜面尽失,眼下刘捍逮到这个机会安能放过。
“儿臣也认为刘统领此言在理,撇开通敌之事是真是假暂且不论,目前我军与李茂贞正在交战,还是不宜冒险的为好,当然,父皇可以先保留其雍州节度使的职位但此次的军务可全权让其交由均王弟处置!”朱友珪一副为大局着想的样子说道。
“嗯,珪儿分析的果然在理,那就由你起草一份诏书吧。”朱温点点头冲朱友珪说道。
“儿臣遵旨!”
朱温的旨意连夜便送出了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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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雍州节度使府邸
雍州自接到朱温的旨意后,王重师便被解解除了所有军务赋闲在家了,但王重师毕竟心高气傲,因此在家动辄大骂朝廷忘恩负义,大骂朱友贞竖子误国。
“想当年老子跟随皇上征战濮州,身中二十多箭,硬是拼着最后一口气将濮州打了下来,现在他为了他儿子居然这么对我,真是鸟尽弓藏啊!唉!”王重师既气愤又痛心的说道。
“大人,陛下如此对如此对待我等,着实令我等寒心!”说话之人竟是王重师的裨将张君练。
“唉,话虽如此,但身为臣子,难道真要跟陛下计较不成,况且陛下旨意已到,我的军权也即将交出,就算是不服气又能怎样?”王重师又叹了一口气说道。
“大人,陛下此次下旨无非是疑心您私通凤翔那边,我看莫不如现在趁军权尚未完全交割,我们先率军北击,打一个大胜仗回来,用事实证明您与凤翔那边绝无关系!”张君练建议道。
“这样恐怕是不妥吧!”王重师在听到张君练的建议后明显是意动了,但又担心此举是否稳妥,于是犹豫的说道。
“大人,如果交了兵权,一切可就晚了,陛下可能心里相信大人,但均王此人明显心胸狭隘,此番令大人交出兵权后,属下担心他未必肯放过大人!”张君练声泪聚下的说道。
张君练的这番言辞显然彻底打动了王重师,王重师与朱温是旧相识,虽然有深厚的交情,但据传朱温自张皇后死后性情大变,动辄就叫人人头落地,况且此番明显是王重师得罪朱友贞在先,现在朱友贞已经得手,恐怕往后没那么容易放过自己,王重师思虑再三决定采纳张君练的建议。
当夜,张君练便率领两万精兵北上凤翔,准备偷袭凤翔大营。
“王爷,这是张将军的飞鸽传书!”朱友贞帐中张汉杰手拿一张字条递给朱友贞说道。
“喔?王重师这个老狐狸派兵北上去偷袭凤翔大营了!”朱友贞看过字条后说道。
“什么?!殿下,看来王重师是明摆着不会交给咱们兵权了!”张汉杰说道。
“呵呵,这还不止,依张君练所言,此番他们所带皆是王重师多年训练出来的精锐,王重师是想要借此战功彻底打消父皇心中的顾虑以重获父皇的信任!”朱友贞冷笑道。
“这下可遭了!眼下李茂贞大军压境,凤翔大营必然空虚,王重师此举急易得手,待其乘胜归来后我们将如何自处?”张汉杰大急说道。
“哈哈哈,汉杰你错了,在我们得知这消息之前确实如此,但如今可谓是天助我也!”朱友贞突然大笑起来说道。
“请殿下恕臣愚笨,不知殿下所指为何?”张汉杰疑惑道。
“呵呵,汉杰,你说如果此时外面的叛军知道我们已经派出了精锐去偷袭他们的凤翔大营,他们会怎么样?”朱友贞诡诈的说道。
“原来如此!”张汉杰恍然大悟道:“他们自然是要回救大本营,如此定叫王重师无功而返,我即可命人把这个消息散出去。”
“且慢!”朱友贞抬手阻止道。
“殿下这是为何?”张汉杰不解道。
“再等等,带张君练所部到达凤翔境内再说?”朱友贞说道。
“这又是为何?”张汉杰又问道。
“张君练所部刚刚拔营,若此时城外派军得知必倾巢出动,大军合围,届时王重师若想我等求援我们救是不救?叛军得知张君练所部已抵达凤翔境内,为尽快回援必令骑兵先行,届时我们再率军杀出,将他们的步兵全歼,如此王重师大败而本王大胜,在父皇那里王重师便再无活路可言!”朱友贞眼中迸发出精光说道。
“殿下此计甚妙,真是让属下大开眼界,叹为观止!”张汉杰听完后佩服的说道。
“呵呵,那你就依计行事,切记,绝对不能让人发现此消息是由我们泄露出去的!”朱友贞郑重的吩咐道。
“殿下放心,属下一定办妥!”张汉杰抱拳后便立即离开了。
往后的事情也确如朱友贞所料,在张君练所部逼近凤翔大营时,雍州城外的凤翔大军也收到了大本营被偷袭的情报,三万骑兵日夜奔袭凤翔,由于是自己的家园被偷袭,凤翔守军上下无不同仇敌忾,再加上驻外军队及时回援,张君练所部竟渐渐的由攻势转向守势,继而丢盔弃甲,大败而回;反观朱友贞所部带雍州城外骑兵走远后,全体出动追杀凤翔后撤步兵,在明面上看好像是将城外叛军打退一般,缴获了大批辎重。
“哈哈哈,此战真是痛快,汉杰,你这就替我写一道奏疏,将今日大胜之势详细的写于父皇!”朱友贞战胜了回到帐中得意的说道。
“喔喔对了,将王重师私自派兵出征导致我军大败之事也写进去,字句你自己看着润色,我要父皇看到后暴跳如雷即可!”朱友贞突然一个激灵又补充道。
“是,殿下,对了殿下,王重师乃我大梁第一剑术高手,我怕他知道此番大战陛下必会降罪后起了逃跑的念头,届时我们抓他就难如登天了!”张汉杰答应道,随后又补充的说道。
“嗯!汉杰你说的在理,这样你即可派人先去王重师府上将他的家眷全部抓到我军营帐中好生看管起来,在以王重师私自调动军队为由将其锁拿关进囚车中,等候父皇旨意!”朱友贞用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说道。
“殿下果然英明!以其家人相要挟,王重师必然乖乖就范!”张汉杰大喜的说道。
次日,朱友贞的信使就快马加鞭将奏疏呈递至朱温面前,而朱温得知王重师不听调令私自派兵北上损失惨重后大怒。
“刘捍,你持朕的金牌火速赶往雍州,将王重师押解京城,朕要亲自手刃此獠以解我心头之恨!”朱温咬牙切齿的说道。
“陛下息怒!”刘捍拱手道,听到朱温要处死王重师他心里自然乐开了花,但面色仍未露出任何马脚。
“陛下,王重师所犯之罪的确最无可恕,但将之押解回京微臣担心恐有不妥!”刘捍又补充道。
“有何不妥?”朱温问道。
“陛下,王重师此人剑术功夫了得,况且其门生众多,我担心还没有出雍州的地界人便会被劫走!”刘捍慢慢的说道。
“我看谁敢!他雍州节度使是朕封的,雍州子民皆是朕的子民,岂能为他王重师卖命!”朱温暴怒的说道。
“陛下,王重师此人早就居心叵测,以剑道传承收买人心,否则为何此番均王身负皇命却也只能向陛下请旨才能收回王重师的兵权,而王重师既无兵权又可随意调动军马,足以看出此人早有自立门户之心啊!”刘捍恨恨的说道,而他的这一番说辞也令朱温深深的担忧了起来,朱温就是马上得天下,因此最害怕的也是武将掌兵后不听调令,王重师此举显然是触动了朱温的逆鳞。
“传令均王,王重师擅自调动兵马令我军战败,无辜士兵枉死,辜负朕的信任,辜负雍州百姓的信任,特令均王就地将王重师斩首,夷三族!”朱温明白斩草除根的道理,既然决定要处死王重师留着他的后代今后必成祸害,还不如早日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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