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反复挖着g市电视台那天的参赛经历,结果对陆菲一点印象都没有。
“曲暖。”陆菲浅笑着喊我名字,喊得特别亲昵,仿佛我们认识了有一个世纪之久,她柔声说:“我是你粉丝,你那首《种花得刺》我听了无数遍,越听越上心。”
“谢谢。”这样的话就像深情表白,让我喉咙里一阵干燥。
陆菲扯起嘴角环视一遍这后台,抬眼浅笑看定我:“曲暖,我跟你一样,没有相识的朋友,不如我们搭个伴?互相照应?”
我挑挑眉:“好啊。”出门靠朋友,能搭个伴没什么不好。
“我今年20岁,中大升大三。”陆菲眼色淡静,直截了当的介绍她自己。
“我18岁,你是我师姐,我今年报考中大。”我回以一笑:“日后还望陆师姐在校园里关照我。”
“哇!我们真有缘!”陆菲骤然睁大眼睛:“曲暖,仔细看,我们俩长得竟然有点相像。”
我摸摸脸,不由自主的仔细看陆菲,的确,眉眼间有那么三四分相像!我笑了:“听说长相相像的人都是有缘人。”
“是哦!哈哈!”陆菲笑靥如花。
这时,工作人员走进来公布新赛程规定:今天的彩排改为录音室录音制作,由三位导师打分,然后和之后的两次召集录音累积出总分,再来筛剩五十人!
新赛程一经公布,后台像炸开了锅一样,个个参赛者议论开了,很明显的他们对主办方临时将彩排改为录音室录音非常不满!
可是怎么办?主办方是主子,参赛者一律得按照主办方的赛程规定来走程序,这是参赛协议上写明的。我记得自己当时填表时有看过这一条。
淡定!我对自己说,虽然我也很不喜欢这个朝令夕改的赛程,但是人人都慌乱的时候,我更应该冷静,我只管唱好自己的歌就是!
工作人员随后贴出参赛者们自定的曲目,我和陆菲走上去看,主办方依照我打电话报的曲目排出第一首《来不及说爱你》,而且我是第一个唱。
好吧,我就知道这是冷墨梵安排的。
还有15分钟才要进录音室,我被工作人员请到一间接待室里,里面饮水机、水果、饮品一应俱全,但我只敢喝口开水润润喉,说实话,我还是有点小紧张,这不是我第一次进录音室,我们几个师从吉泉教授的师兄妹们都曾经随他进过星艺学院的录音室体验过几次。
接待室门又打开,工作人员请我随他去录音室,我跟着他穿过一条短通道,走进了录音室里。
外间操控室,总导演、音响师、摄像师、助理,以及滕飞、韦明、孟思婕这三位导师已经严阵以待坐在那里。
我默默向他们一鞠躬,绞着手站定等待他们的指示。
无可否认,我第一个与之眼神接触的人就是孟思婕,她在淡淡的望着我,表面上若无其事,但我觉得,那是她演技太好,其实心里不知道怎么想我。
分了神倒没有那么紧张了,他们一堆人还在讨论,没跟我说话或招呼我下一步是不是该进入录音间。
他们讨论的是一个参赛者可以有几分钟的时候来唱,好像他们也被新赛程的更改弄得手足无措。
足足两分钟后,他们才停止讨论,总导演回过头对我说:“曲同学,我跟你说说规则,你有五分钟的时候,但真正录音只要三分钟,你想用前两分钟来试唱,还是试听,你随便,但我们一打手势,曲目重新播放,你就得进入情况了!”
说完,总导演一摆手,示意我进入录音间,我只得像个扯线木偶一样推门进去,然后拿起耳筒调好耳位,在总导演给我询问眼神的时候我打个“ok”的手势。
音乐响起,是我刚提交的新改编旋律,我闭上眼睛,并不想试唱我试听,试着推进曲目情绪,《来不及说爱你》,我心里念叨着歌词:来不及说爱你,这纷扰的爱情何时停熄……
前两分钟的音乐自动停下,我睁开眼看向大玻璃窗,总导演打着手势,默念:一、二、三!音乐重播!
我重新闭上眼,聆听音乐,开口唱:“……告诉自己,不该靠近你的心,爱你可以直到停止呼吸,可现实的不公平,双手握不住爱情,如何喊停不顾结局,忍住说我爱你,这纷扰的爱情何时停息,为什么总是爱的人哭泣,来不及说爱你,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就让你在心里……”
唱到后来,音乐渐收,我睁开眼,眼角的一颗泪滴渗出。
心有戚戚焉!这纷扰的爱情何时停息?!我还茫然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和处理我自己目前的一大堆纠葛啊!
走出录音间,我没看他们的表情,只一鞠躬便推门走出去。
后面来接棒的参赛者是个男的,脸色严峻又苍白,他看看我脸色,眉头一下紧皱,我低下头,感觉自己真是作孽啊,将不好的能量传染给别人了。
不想多作逗留,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通知就想走人,结果横地里伸出一只手拖住我,陆菲的声音响起:“曲暖,感觉怎样?”
我苦笑着摇摇头:“我感觉不好。”
“啊?”陆菲作出瞠目的神色,但随即她拍拍我安慰道:“没事!后面还有两次机会!”
“两次机会?说不定赛程再改,这一次表现不好直接否出局!”我们身后传来尖利的一把女声。
陆菲回头厉了那女的一眼,拉着我往一边角落去:“别听没营养的闲话,赛程应该不会一改再改,曲暖,你住哪个房间啊?我怎么没见着你?稍后我去串个门我们交流一下?”
我一下窒住,不敢说自己压根没跟他们一堆人住那个酒店。拼命开动思维小马达,终于想到个藉口搪塞她:“我其实就占个房间而已,都没到那里住过,我在这里的亲戚家住。”
“哦——那好!互换手机号吧,常联系哦!”陆菲仍然热情不减。
我跟她互留了手机号码,之后我说要早点回去,于是快快离开。
基地门口里面是一大片停车坪,我急步经过那里,靠外车道上停着的一辆暗调商务车,对着我闪了两下车头大灯,我骤然站定,凝神向车后座降下的车窗里看去。
冷墨梵的脸庞晃了晃,对我一招手,车窗又升起了。
我犹豫了两秒,终究还是拖着脚步走过去,车门无声地朝我洞开,我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便极快地登上去关了门。
刚要落座冷墨梵身边,他的两条手臂已从身后一把搂紧我的腰,强制的按坐到他腿上。
车子启动,开出了基地大门口,并不是朝着酒店的方向开去。
我一惊,在黑暗中,眼睛发颤,他这是要带我到哪里去?
“丁小阮在等着我呢。”我抓紧他搂住我腰的那只手,小声对他说。
“你没开手机所以还不知道,她舅舅死了她要赶回去g市,她还拜托我好好‘照顾‘你。”他冷声说道,语气里尽是凉薄。
丁小阮的舅舅死了!我心上一阵冷抽,转过头来凝视着他,这不会是他放出的烟雾弹吧?
“是真的,酒精中毒!”他冷然吐出话来,反手握住我。
我的手下意识的抽回,调开目光望向窗外,不想理他。
“你以为是我弄死她的舅舅?”冷墨梵冷笑,一手扳过我的脸儿,我看到他眼里闪出一丝讥诮和别的一种情绪。
我眨眨眼睛,哑着声音轻轻说:“没。”
他嘴角抽了抽,转过头去,车外的光线照进他眼睛里,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我僵住身体,幽幽问他,“你想带我去哪?”我没忘记他今早所说的话,他要我主动!
他这是寻个什么地方来逼我就范呢?连酒店的总统套房也不能满足他玩弄我的变态心理?
这样想着,胸腔里滚过一阵剧痛,我透不过气来,想想等一下就感觉害怕和恐惧!
“我的别墅。”他回过头来盯牢我,眼色更加冷冰。
“冷墨梵,我不舒服,很不舒服,能不能,能不能改天再——?”我说得吞吞吐吐,一张脸涨红发烫。
“不能!”声音冷绝,他的手臂收揽。
我被迫凑近他,只见他眼底浮起一层不知名的光将冷冽掩去,他抬手捏紧我的下巴,轻轻逼近来碰触一下我的唇。
我有一秒怔愣,睫毛一抖,被他突然而至的温柔举动弄得头脑当机,冷墨梵细细的舔着我唇线,舔得越发绵密细致,我不由得浑身发颤,想要挣脱那种莫名的麻痒感觉,他却扣紧了我脸颊,逼我张开齿缝,再来就是湿滑的舌头扫了进来。
我节节败退,那种直抵深喉,被完全席卷的可怖我不想再经历,我不等他采取行动,马上学他那样两手夹住他的头往外推。
这一招似乎有效,他被我推开了,他喘着气在黑暗里瞪住我,低沉的声音带着极度不满的沙哑:“这就是你的主动?曲暖!你忘了你答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