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得偿所愿

长久以来,认为不了解叛将、降将,甚至不愿去理解他们的理由原因,令张颌时常一个人在昏暗的油灯下对着兵书自怨自艾。在中军帐听到太史慈说的那些话时,他很想指着太史慈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连叛将都没当过,懂个蛋的叛将!’

可他没有勇气,他十分可悲地知道,太史慈才是对的。但是他了解叛将,诚然在真正的武士不惧死亡与失败,一心忠诚方是楷模;可若根本无法见到胜利的希望呢,王门此时难道不正是如此……与幽州进行着一场看不见胜利希望,为公孙将军的复仇而战,最终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便全部死在幽州。

他现在面对的是高览麾下近两万名健儿,他有三万,运气好兴许能赢;之后的燕将军部呢?就算他们又赢了,麹义部呢?广阳守军、渔阳守军,何况在大东边儿还有乌桓属国、辽东!

强弓引而不发,最为摄人,兵马也是一样。何况张颌私底下推算,五阮关被麹义闭锁之后,王门这支兵马剩下的军粮也就是支撑一旬两旬的量,跟在被复仇冲昏头脑的伯圭将军身后,他连选择怎么死的权力都没有。

谁不想堂堂正正地生、堂堂正正地死?

可有时候,忍辱负重地活,比忠诚武烈地死更为艰难。

投降与背叛,在多数时候是别无他法后最无能为力的举措!

张颌并不知晓,自己究竟要多久才能洗掉身上的耻辱……他只知道,敌军吹响了进攻的号角,三个校尉部的兵力潮水般涌上来,他的本部与那些句丽兵受命抵挡。

无论王门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

这一仗,都是要真打的!

两军对圆,便是乌泱上万敌军冲上,即便高览等人看张颌与贺浑鹿如一般模样,可他们两个却也是一个以另一人为汉人投敌叛将、一个视另一人做异族投降懦夫,互相看不顺眼。

这么场仗,说白了倒成王门真正的以一敌二,根本就是对决两个互不守望的军阵。

可偏偏,王门不敢真打,今日过午后的军粮还要指望燕北军来调拨,可不敢将幽州军打急了,一番胡搅蛮缠般的指挥,反倒是人多的节节败退,人少的气势如虹,硬将阵线在半个时辰里向西推了三里。

都快堵到营门口了!

这令王门虔诚地祈祷,甚至像未萌反志时那样虔诚地祈祷公孙瓒的援军快些赶到,晚上一刻,便要有数十乃至上百部下倒在营寨门下。

所幸,张颌与贺浑鹿亦不愿将这些可能投降的友军杀戮太重,待其关上寨门,便只剩下以强弓劲弩软趴趴地朝营寨上射箭。这让王门又是心惊,又是欣慰。

为了等着公孙瓒来援,高览与太史慈处心积虑地将营寨伪造出一片空城的模样,责令军卒抱着刀矛坐在帐里闷着,寨墙上的旌旗虽然还插着,却仅留下零零散散数十日守备,好似所有守军都冲到敌军寨前围困了一般。就连高览与太史慈也不例外,相对跪坐于中军大帐,两膝上搁着汉剑与环刀等待战机。

二人竟是在中军帐中一手捉兵器一手啄枭散,下起六博,而徐庶则坐在一旁观看。

整场战役中,徐庶都处在很尴尬的地位,因为他的身份竟被排斥在决策层之外,这一点对比与他有相同身份的郭奉孝,他的运气显然差了许多。偏将军部的主将不好相处,可为人直爽,何况部下也仅有赵子龙一人,并不复杂;而裨将军部的主将倒是好相处,部下有猛将有降将有叛将,个中缘由一时半会不是谁能搞清楚,让徐庶有口难开。

徐庶觉得还是在燕北幕府情况好些,至少当他再见到燕北,便能给燕北提一条可行之策……裨将军部与偏将军部的部下武将,需要对调。

偏将军麹义桀骜难驯,不好相处,却能镇得住诸将。不论是降将、叛将还是猛将,在麹将军麾下都要服帖;而裨将军高览德高望重,秦善待人,部将便对其是尊而不畏,便有现今这局面。

“元直,你是谋士,可会六博?”高览抬眼看着聚精会神的太史慈,歪头对徐庶说道:“若是谋士来下,想来是要比武士强些的吧?”

“将军知晓,在下是颍川人,在我的家乡,人们习惯于弈,而非博。”徐庶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笑了,道:“大儒季长公便曾做《围棋赋》,盖因比之六博,少些气运,多些机变,而受人喜爱。”

太史慈沉沉点头,显然是知晓徐庶所说这一切,看着棋盘声音坚定,缓缓道:“某知晓为其,但既为武将,气运反倒很重要了,哈!”

高览投箸而走散,逼至中军,随意说道:“季长公,便是前些日子那马日磾的太公吧?符节都被袁公路抢去,还不如来幽州,至少将军对儒士是亲待……此战除公孙,下一个就该袁本初了。将军受了荀氏蛊惑,欲引皇驾入幽冀,这事高某想不明白,二三子且为某解惑,何必多此一举显得不敬汉室?”

“高将军,这可不是什么蛊惑,迁都冀州可谓大善,至少征讨各路诸侯师出有名,天下由我等平定,纵然百战余生,将军为大将军,慈亦能得偿所愿……”说到这,太史慈探手投箸,口中却不再多说,只是点头重复道:“可谓大善!”

“得偿所愿?”高览笑的玩味,也不看棋盘,只是对太史慈笑道:“子义莫非与子龙一般,今生所愿平定乱世?高某不知何为大善,主公拔剑,高某镇守四方便是。”

平定乱世?

“乱世自是要平定的,不过慈之志向。”太史慈笑着扬起脸来,仿佛怀揣珍宝般喜不自胜地摇摇头,“不可说,不可说呀!”

高览看他吊起胃口,笑骂着将箸投在太史慈脚下,道:“有何不可说?快快说来!”

“将军,真不可说。”太史慈忽然正色地令人措手不及,收敛衣襟重新跪坐,甚至连头上的发髻都扶正了,这才道:“大丈夫轻言一出便吐然而诺,若某今日战死,岂不食言?”

锣鼓声响,营寨上的守卒快步跑下,一路上不敢大喊窜进中军帐中拜倒。已经不许他再多说什么,太史慈早已起身拨开挡路的碍事守卒,提铁戟长弓直奔寨墙。

公孙瓒,来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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