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小摊前坐下来,江禹城抬手要了两碗过桥米线,还有一份调制的凉菜,陈千夏忍着笑看他:
“怎么好像很熟练的样子?”
江禹城回过头,微笑:
“陈千夏,其实我是过惯了这样日子的人,反倒是你,从小在温室里生活,大概从没有在这种地方吃过。”
“也不是。”陈千夏否认:“在英国的时候,我也这样过。”
江禹城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陈千夏以为自己不会在这样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可最后的最后,她还是输了,没有胜过他,率先别开了眼光。
江禹城笑了笑:
“想起什么了?”
“反正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他没有继续说话,陈千夏也不会主动自讨没趣,老板很快的把米线端上来,随后端来了两杯啤酒,笑呵呵的说道:
“今天是我老婆的生日,来这里吃米线的,均有赠送。”
陈千夏有些惊喜,送上了自己的祝福,却没有看到那位幸福的女人,疑惑的问:
“老板,怎么没看到老板娘?”
老板挠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她两年前就离开我了。”
“那你这是……”陈千夏指着啤酒不明所以。
老板笑笑:“她离开是她的事情,但我心里还有她,忘不了,今晚是她的生日,我一个人为她庆祝怪没意思的,请各位喝个啤酒算是大家都为她祝福了,她喜欢热闹,这样她会喜欢的。”
陈千夏还想说什么,被江禹城打断,他站起来,端起自己的杯子,和老板手中的那杯碰了碰:
“生日快乐。”
老板为人豪爽,也不客气,一鼓作气喝下了满满的一大杯,江禹城也不弄虚作假,同样干了杯,老板看了看陈千夏,对江禹城说:
“看你女朋友不像是会喝的人,我就不为难了,这么美丽的女人要好好看着,可不能跟别人跑了。”
江禹城一笑:
“那是自然。”
“我就不陪两位了,晚餐愉快。”
江禹城重新坐下来的时候陈千夏将自己的那杯酒推给他:“我不想喝。”
“多少喝一点,这是他为女朋友庆祝生日的一种方式。”
“这样的女人有必要为她庆祝吗?”
“你认为不值得的,别人会当作最宝贝的东西也说不定,不要用自己的观点来评判整个社会。”
陈千夏想要继续反驳,江禹城却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就像你看我就像看待路旁的垃圾,但是依然有人对我毕恭毕敬,唯唯诺诺,甚至誓死效忠。”
“我可以没那么说。”
“那不重要,说出来的也许不那么可怕,真正要在乎的,是心里最真实的情绪。”
“不懂你说的是什么。”
江禹城微微一笑,低头开始吃米线,恢复沉默,陈千夏却盯着那杯啤酒犹豫不决,她没有立刻去喝,却在彼此吃完,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端起来喝了一小口,抬头看到江禹城含笑的目光,她觉得尴尬,匆忙解释:
“我是因为口渴。”
他失笑:“对对对,口渴,但你不觉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吗?”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江禹城结完帐,极其自然的再度拉起了陈千夏的手,她起初有些反抗,毕竟刚刚才受了窝囊气,但力量悬殊,最后也只能被他握在手心。
两人原路返回酒店,用走路的方式,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即诡异又很是温馨,令陈千夏有些忘乎所以,她随意的抬头看了看天空,微微蹙眉:
“出来的时候还有星星。”
江禹城停下了脚步,也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一点光亮,偶尔还闪过一道闪电:
“快下雨了。”
雨滴随着他这句话的完结从天而降,瓢泼一般,势不可挡,没有给措手不及的他们一点缓冲的时间,陈千夏怒瞪他:
“乌鸦嘴。”
江禹城却笑的无比灿烂:
“看什么,跑啊。”
两人狼狈的跑回酒店,堪比落汤鸡,站在大厅里喘着粗气,看见彼此的模样,不约而同的大笑出声,让三位前台的服务员都忍不住的上前询问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他们回到自己的房间,江禹城顺手脱了上衣和裤子,全身只剩下一条四角内裤,陈千夏只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去,暗暗骂了一声‘暴露狂’,却在低头换鞋子的时候被江禹城嫌弃:
“你怎么还不脱衣服?等下要感冒了。”
陈千夏笑笑,直起身体:
“我去浴室。”
“害羞?”
“和你?”她顺一下自己的头发,抬头看他,眉眼轻佻:“有必要吗?”
她去房间主卧拿了自己需要换洗的衣物,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江禹城的身影,来不及多想,直接进了浴室,却在推开门的时候不禁惊叫出声,江禹城都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她:
“你怎么了?”
“你怎么在浴室?”
“洗澡啊,不然呢?”
他们虽然无限亲密,但是鸳鸯浴却从未有过,陈千夏也不想和他做这种事情,但是看着全身一丝不挂的他也知道自己再争也是徒劳:
“那你先洗,我等下进来,不过麻烦你快一点。”
她说完便转身离去,江禹城却快步走到她身后,拉住了她的手臂:
“你干什么去?”
“你不是要用吗?我出去等啊。”
“一起洗。”
陈千夏下意识的排斥,挣脱开他的钳制:“不用了,我等下再来就好。”
“陈千夏,我没有侍候病人的习惯,你最好乖乖听话。”
他再度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浴缸前,打横抱起之后便扔了进去,手里拿着的衣服也被打湿了,她懊恼的瞪他,江禹城却无所谓的耸耸肩膀:
“你早些听话就不会这样了。”
事到如今居然还是自己的错?陈千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一个白眼,挣扎着要从浴缸里起来,却被江禹城按住肩膀:
“你能不能听话?”
“我想淋浴……”她不想和他共用一个浴缸,这让她觉得自己很危险,宛若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但没想到的是,江禹城会因为这几个字而低笑出声:
“陈千夏,你想和我鸳鸯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