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高哥好歹也是一条人命,这样公然的情况之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为了维护自己的媳妇将人打死,很容易被有心人拿来利用。
毕竟,白家在本市太显眼了,一举一动都要格外小心,暗地里怎样都好,却不能公然干违背法律的事。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这让所有人都开始焦急了,夜间能见度低,狙击手的视野一定会受到影响,那习初就更危险了。
心里专家不断的与高哥交涉着,可他看起来出的平静,刀架在习初脖子上,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似乎就打算这样一直熬下去,无论专家说什么,他都是沉默以对。
似乎,他也在等待着什么。
夕阳西垂,最后一缕霞光染在西天。
原本一直安静的习初却突然哭喊起来,她的双手紧捂着肚子,小脸都扭曲在一处,痛苦的呼喊呻.吟。
“白宸慕,白宸慕,我肚子好痛啊,快救救我们的宝宝……白宸慕……”
习初这样一喊,白宸慕彻底慌了,他奋力的挣扎着,双眼血红,死死的看着习初的方向。
他看到她的身体瘫倒下去,在地上艰难的怕着,她染血的手掌伸向他,目光几近哀求,“白宸慕,救,救命……”
习初有气无力的呼喊,声音一点点消弱。
“小初!”白宸慕最后一丝理智全数崩塌,他挥着拳头,狠绝的与钳制着他的人厮打,身上也挂了彩。
他就像一头失控的猛兽,凶猛的扑向刑警队长,从他腰间夺下了配枪,举枪对准了高哥。
砰地一声枪响后,高哥头部中枪。
几乎还来不及思考,就径直倒在了地上。手中握着的手术刀啪的坠落在粗糙的水泥地面。
只是,这一枪并非出自白宸慕,而是埋伏在暗处的狙击**了先。
因为习初在挣扎的同时,已经脱离了歹徒的控制,他气急败坏之下,痛下杀手。
他举起了手中的手术刀,刺向了习初的后心,他已经对习初的生命造成了威胁,阻击手有充足的理由开枪。
在高哥倒下之后,白宸慕丢下手枪,不管不顾的冲到习初身边,将她从地上抱起。
而此时,习初双腿间都是粘稠的液体,红色的鲜血混合着粘稠的水液不停的滴落在地上。
她气息微弱,含泪的双眼模糊的看着他,手掌无力的抓住他胸口的衣衫,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管我,保孩子。”
医护人员一拥而上,主治医生拿着助听器给习初简单的做了检查。
他对身旁的几个医生说,“羊水破了,好在孩子还有胎心,马上准备手术,至少还能保住一个。”
还能保住一个!这简短的几个字进入白宸慕耳中,就好像**一样,顿时将他的心炸的血肉模糊。
他僵硬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医护人员用担架将习初抬走,他紧握着她的手被迫分开。
“白宸慕,别担心,不会有事的。”白老走上来,手掌紧按在他肩膀。
他的目光迟缓呆滞的落在他身上,却冰冷得刺骨。他生硬的将爷爷的手臂推开,疯狂的跑向妇产科。
彼时,习初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生死未卜。
他看到长廊雪白的大理石地面上一路都是血水,看得人触目惊心。
他跌跌撞撞的来到手术室外,头顶亮着红色的灯,晃得双眼发疼。
他紧握住心口的位置,在他的胸腔内,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死死的捏着他的心,他好像听到了清晰的心脏碎裂声。
很快,有医生从手术室内走出来,将一张手术确认递到他面前。
“白先生,你太太目前的状况非常不好,大量出血,已经陷入昏迷,根本不可能正常分娩,我们要马上准备剖腹产手术,否则,产妇和胎儿都会有生命危险。”
白宸慕接过手术确认,握着原子笔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着,艰难的在纸片上划上了自己的名字。
医生拿过手术确认,转身走进病房内,甚至没有问白宸慕是保大人还说保孩子。
那只能说明,大人和孩子都非常的危险,目前医生能做的,就是能保住哪个,就保住哪个。
手术室紧闭着,白宸慕笔挺的脊背沿着墙壁缓缓滑落,最终瘫倒在地。
他双手掩住脸,指缝间缓缓的溢出一颗冰冷的泪。
几个小时之前,习初还在他怀中撒娇,她可怜兮兮的哀求着他早点回来陪她和孩子。
他答应她的,可是,他回来了,她却躺在了冰冷的手术室中。
“小初,不要有事,千万不能有事,你不可以丢下我不管,不可以……”
白宸慕痛苦的呢喃着,高大的身体萎缩在墙角,微微的颤抖着。
长廊的另一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白老爷子匆匆赶到手术室外,“习初的情况怎么样?”
白宸慕一直沉默,墨眸空洞,目光涣散,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闹老爷子跌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他不用问。
一看白宸慕此时的模样,就知道情况非常的糟糕,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了。
习家那边,凤柔看到习初昏倒,也跟着昏死了过去。
此时正在内科急救,面对妻子和女儿同时倒下,习成业整个人看起来都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室顶端的灯持续亮着,没有丝毫熄灭的痕迹。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宸慕的精神也处于崩溃的边缘,每一分一秒都变得格外的难熬。
在漫长的等待之后,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只有一个医生走出来,面色晦暗的对家属说道,“孩子出生了。”
“情况怎么样?”白老爷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急迫的询问。
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孩子出生后呼吸不畅,只能先转移到新生儿加护病房,具体的情况如何,还要等检查结果出来之后才能知道。”
“那,会有危险吗?”白老爷子颤着声问道。
“嗯,目前看来,还是非常危险。”医生据实回答。
“那大人呢?”白老爷子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