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只是个借口,实际上是在邵印天跟廖灵儿离婚了三个月之后,邱之莲仍旧不愿意接受他们离婚的事实,总是用各种方式想要让邵印天和廖灵儿复婚。
因此原本就已经不想再插手这件事的邵绮露,抵不住邱之莲的眼泪攻势,只能亲自出马了。
但邵印天不想再理会这件事,不,应该说,他在尽力让自己不用去理会有关于廖灵儿的事情。
他希望时间能够冲淡他脑海里面关于廖灵儿的一切,让她从是他生命当中最重要的这个人,变成他生命中当中那个微不足道的过客。
“铃铃……铃铃……”
邵印天的径直开着车,同时他的手机也一直在响。
来电显示上的名字一直都是邵绮露。
他的眉头皱起,随即拿起手机,按了关机键,车子里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外面街道上的霓虹灯光照射在匆匆路过的行人身上,那吵杂的人声,汽车鸣笛声,各种各类的噪音形成了这个无尽繁华和烦躁的夜晚。
邵印天的车子里面除了他那细微的呼吸声之外,只有一片寂静,寂静得仿佛是这个世界剩下的最后一个宁静的地方。
但再静,也无法让他那颗思念的心平静下来。
一路上,他径直往Lsa五星级酒店开,这是他跟廖灵儿分开之后的几个月里一直居住的地方。
到了Lsa五星级酒店前,他的车子停了下来,但他却迟迟没有从车上下来。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面没有透露出半点思绪,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这个夜晚。
因为有些难以言喻的东西,正在他的心里面发酵着,促使他停下了他前往这家酒店的脚步。
身穿一身黑色西装的泊车生走了过来,礼貌地问道:
“邵先生,请问需要我帮你停车吗?”
邵印天先是沉默,随后忽然开始发动车子。
“不需要了。”
他把车掉头,开的方向不是别的地方,而是他跟廖灵儿从前的那个家。
邵印天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那里了,实际上他一直在逃避那个地方,因为那个地方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他跟廖灵儿的生活过的记忆。
那些日常的一点一滴,那些细小的幸福,全都是他这辈子最美好,也是他最想忘却的记忆。
他曾经想卖了那套房子,彻底把那记忆的根源销毁。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这样做。
而今晚,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冥冥之间有一股在牵引着他一样,促使他重新回到了这里,这个他最想忘记的地方。
到达了目的地之后,邵印天静静地站在门前。
他知道他不应该回来这里,这跟飞蛾扑火没什么区别,但他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
人有的时候,总会笨得自甘情愿地去做一个傻瓜。
他拿出钥匙,打开了这扇门,之后把灯光打开。房子里面的情景缓缓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没变,这里一点都没有变。
每一处,每一角,都像是廖灵儿还在他身边时的模样。
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屋内很干净,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他知道,廖灵儿在离开之前肯定收拾了这屋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缓缓地踏进了这屋子。
不知道是因为这夜晚的原因,还是因为这曾经其乐融融的房子只剩下他自己一个的关系,他觉得这里变得异常变得冰冷,那微微的寒风拂过他那俊逸的脸颊,就像是在嘲笑他的孤独一般。
这里很安静,是邵印天印象里面最安静的一次。
大部分时候,他回到家的时候,邵洛蝶会扑到他的身上来,向他撒娇,要他把她抱到肩上。廖灵儿会在厨房里面做晚饭,那食物的香气会飘散在这屋子里面。
但现在只有微冷的夜风,与这寂静的夜陪伴着他。
邵印天不喜欢这屋子里面这冷清的样子。
他坐下来了沙发,打开电视机,让这个只有他一个人在的房子,显得不那么的孤寂。
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还能在这房子里面做些什么,他只能凝视着电视里面那乏味无趣的电视节目,任由他心里的那份苦涩,那份难舍,那份压抑逐渐侵占他的身体,把他活活掩埋……
当年他有想过他跟廖灵儿之间有可能会得到这个结局,只是他没有料想到,原来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承受这个结局。
他也没有料想到,原来失去廖灵儿之后,他的世界竟会变得这么的了无生趣,黯淡无光……
邵印天不想让自己再清醒下去,越是清醒他就只会越是想念那抹倩丽的身影,越是难以自拔,越是痛苦。
他起身,把酒柜里面的红酒全都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他扯掉那该死的领带,脱下自己的深蓝色西装外套,随意扔到一角。
那产自SreangEagle的高价醇香葡萄酒,在此刻成了他唯一的宣泄方式。
他大口灌下,任由那酒精流淌向他的血液,麻醉他的身体,他的大脑,还有他那颗残缺的心。
一瓶接着一瓶,邵印天没有停下过。
他从未如此的狼狈,如此的不理智过。
但那又如何。
今夜,注定了是只有他一个人的夜。
他早已沦陷,陷入了那阴森孤寂的深渊之中,无法自拔。
“砰!……”那空酒瓶掉落到了地上,发出声响。
邵印天伶仃大醉,他的眸子微眯,俊脸上一片红晕,他那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他的大脑也不再清醒。
他背靠在沙发上,酒瓶仍旧不离手。
醉倒之后,他的大脑虽无法思考,但在这几个月里被他藏起来的那些情绪,在这个时候,终于显露与发泄了出来。
他那漆黑的眸子里面尽是哀伤,他无助,就像是一个迷了路的孩子一样,脆弱得令人心疼。
他仔细地看着这屋子的每一角,呼吸在不知不觉之中变得越来越来急促,他的脑袋里面一直在催促他要去做一件事情,一件他非做不可的事情。
他顺着这个强烈的想法起身,醉得几乎连身体都无法站起来的他,摇摇晃晃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