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楠并不怕他,平平静静的说:“小姐没怎么样,只是昨天贪玩,累了,睡在我家。”
“你家?你敢说你没动她!”
“我在楼下便利店坐到天亮,您可以查监控。”
电话另一头的杀气弱了下来,“还算你小子识相。”
“先生交给我的工作,不会有差池的。”
“嗯,那我问你,浅浅昨天去哪儿玩了,怎么胡闹成这样?”
凌楠眼里流出一丝玩味,“小姐昨天和桓则先生去逛街了,逛了很晚,而且似乎不太愉快。”
“怎么回事?”
凌楠依旧用平静的语气轻描淡写的说:“小姐昨天觉得无聊,叫桓则先生陪她逛街,桓先生说喜欢什么就买什么,结果小姐买的有点多,刷爆了桓先生的卡,闹得不太愉快,所以晚上喝了几杯酒,怕夏先生看见了怪罪,所以住在我家。”
凌楠很巧妙的钻了监控的空子,他所说的地方都是有监控的,只要夏侯傑去查就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唯独夏浅浅在巷口对他表白的时候没有监控。
夏侯傑“嗯”了一声,他对凌楠的工作态度还是十分信任的,这个人浑身上下透着和现代人气息不合的严谨,也正是这份严谨告诉夏侯傑,就算这个凌楠有什么其他图谋,也绝对不会犯对夏浅浅下手这样的低级错误。
倒是这个桓则,一直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唯唯诺诺,看那个态度就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不是为自己的女儿,而是为了攀附自己的权利,他这样的老狐狸,桓则那小子藏了多少鬼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唯独,对这个凌楠,他明明感觉有些不对,却看不出他有什么目的,这个家伙太干净,干净的可怕、
夏侯傑缓了缓气,对凌楠说:“既然没事,等浅浅醒了,就把他送回家,她从来没喝过酒,给她叫医生来看看。”
“好的。”
挂掉电话,夏侯傑迅速调取了凌楠说的这几个地方的监控,果然和他说的一样,夏侯傑点点头,凌楠没有说谎,这让他放心了些,不过这个桓则,真的让他有了些许怒意。
他拨了个电话给桓则,“到我这里来。”
“是。”
桓则穿着警服,人模狗样的走进夏侯傑的办公室,“您找我。”
夏侯傑把手中的水杯“啪”的一声撂在桌子上,眼神里带着满满的怒意,毫不客气的问:“你昨天和浅浅出去了?”
桓则愣愣,还是回答:“是,我陪浅浅去买了衣服……”
“钱没带够?”
“……嗯。”
“桓则,你是在用那么一点点钱羞辱我的女儿吗?”
桓则赶紧说:“不是,我是因为前几天丢了钱包,还没来得及补办,所以才会钱不够,我以后不会了。”
“你一个警察,丢了钱包,这件事情很光彩?”
“不是的,我……那个……”
夏侯傑把水杯丢在桓则面前的地面上,水杯应声碎裂,“我女儿要是再因为你出了什么麻烦,我一定要了你的小命,滚出去!”
桓则心里不服气,表明上却什么也不敢说,只好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藏在厕所的隔间里,对着墙壁猛砸两圈,桓则咬牙切齿,“姓夏的,你女儿拿我当猴耍,你他妈也拿我当狗来使唤,等我有一天站上你的位置,我要让你也尝尝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
他的目光中泛起一丝凶恶,“夏浅浅,等你在老子身下求饶的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在我面前摆出一副清高脸。”
凌楠的出租房里,阳光已经照透了整个房间,夏浅浅终于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挪着脚步走到客厅。
凌楠一个人托腮摆弄着棋谱,夏浅浅走过去,抬手在棋盘上走了一步。
凌楠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欣喜,“你懂棋?”
“以前有一个人要我设计一场琴棋书画的文化展会,那时候研究了一下,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找老师学了。”
“你很有天赋。”
“还好……”
“只是喝酒没什么天赋。”
夏浅浅红了脸,“我昨天醉的很厉害吗?”
“嗯。”
“那……你带我回来的?”
“你自己说,想来我家。”
夏浅浅低着头,一屁股坐在地板上,“那我爸……有没有生气?”
凌楠嘴角带着一点坏笑,“好像生了桓先生的气,你可不要说漏了。”
夏浅浅的眼神一亮,“你怎么做到的?”
“有选择性的实话实说。”
夏浅浅“噗呲”一声笑了,“你从来都只说实话,所以我爸爸很信任你。”
凌楠站起来,“你宿酒刚醒,应该有点头疼,我去给你熬个汤,然后吃早餐。”
然后不等夏浅浅说话,他就钻进了厨房,十分钟之后,端了一碗汤出来,“喝吧,小心烫。”
夏浅浅歪着头看他,“你还会做饭?”
“孤身一个人,会做饭是生活技能。”
“那……”
夏浅浅还想说话,却被凌楠打断了,“夏先生让你回家,吃饭早饭,我送你回去。”
“我不想回去……”
“这是我的工作,小姐不要为难我。”
夏浅浅撅了嘴,“你不要用工作来搪塞我,你就是不喜欢我在这里。”
“不是。”
夏浅浅抿嘴笑了,“我昨天,没惹什么麻烦吧?”
“……没有,但是酒对身体不好,小姐以后还是少喝。”
“我知道了,你好啰嗦……”
“吃饭吧。”
“好。”
凌楠看着夏浅浅天真无邪的样子,突然想起了白楚歌,那个女孩好像永远都是满怀心事,谁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凌楠暗想,如果白楚歌能够像夏浅浅一样单纯,不知道凌羽瑟还会不会动心。
感情的事情永远都是乱七八糟的,谁也搞不懂,对于凌楠来说,最简单的就是完成凌羽瑟交给他的任务,跟这件事情比起来,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送夏浅浅回家以后,凌楠驱车来到酒吧,酒吧的上午从来都是不开业的,凌楠断了酒吧的监控线路,然后一脚踹开了休息室的房门。
利哥正拥着昨晚那个女人睡得香,被这咣当一声惊醒了,慌忙坐起来穿衣服,
那个女人尖叫着裹紧被子。
凌楠在一旁平平静静的等着利哥把衣服穿完,然后用眼神示意他出来。
利哥毕竟也是混迹了很多年的,被人堵在家门口打架的事情经历的也不少,早就已经淡定了,慢条斯理的穿了衣服,跟着凌楠出来。
酒吧里没有人,有几个兄弟听了动静跑出来看,利哥示意他们别动,然后对凌楠客客气气的说:“兄弟送钱还挺准时的。”
凌楠抬手往他面前扔了一个黑色塑料袋,“十万。”
“其实那件衣服也就一两万,兄弟规矩大了。”
凌楠冷冷的说:“剩下的钱是你的医药费。”
利哥意识到不好,已经晚了,凌楠抬手就擒住了他的脖子,随即他的手别到后面,按在桌子上,通知拧住他的小拇指。
这招虽然看着简单,但是往往一根小拇指就可以让一个彪形大汉疼的跪地求饶。
利哥额头上冒了汗水,“兄弟,有话好好说……”
酒吧里其他看场子的兄弟们也想冲过来,凌楠手上稍微使劲儿,利哥立刻大喊:“别过来,都给我在原地呆着!”
他的手下都站住不动了,凌楠一脸淡定的扫过去,“都出去。”
利哥赶紧附和,“都出去,快点!”
只剩下凌楠和利哥两个人,凌楠放开手,独自走到吧台旁边,开了金酒和苦艾,胡乱兑了一大瓶,然后走到利哥面前,“你的面子我给了,是不是也得敬我一杯?”
利哥怔了怔,“兄弟,酒不能这么喝……”
“不能?我记得我喝过。”
利哥揉着自己被撅的半残的手指头,“兄弟,我能看出你不是那种得寸进尺的人,而且说白了,我知道我打不过你,就算我这个酒吧所有人一起上,也是打不过你的,你愿意屈尊来这里,肯定是有事情的。”
凌楠对这个上道的利哥很满意,于是点点头,“我的确有事。”
“兄弟尽管吩咐。”
“给我做个帮衬。”
利哥愣了一下,“您是……警察?”
“这些你不该问。”
“嗯,我明白,但是您好歹让我心里有个数,我徐利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我服兄弟你,你也该给我心里一个底儿,要不然,这条命胡乱交了,怕老家爹妈怪罪。”
这话说的不卑不亢,凌楠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于是对他说:“你可以当我是黑道的,不过我不能告诉你底细,你在这里该做什么做什么,我们以后就算作是不打不相识的朋友,我需要的不多,但是可能会危险,而且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如果你不答应,我不勉强。”
利哥胡乱摸了一下自己的剃得平平整整的寸头,然后对凌楠笑了,“你这个兄弟还真是有意思。”
“如果你有任何意外,你的家人朋友,包括这里的生意,我都可以替你照顾。”
“我凭什么要答应这件百害无一利的事情呢?就为了这十万块钱?我还没有那么缺钱。”
凌楠扫了他一眼,“如果你能活着完成,我可以给你一个光鲜无比的身份,你也说了,既然老家有父母,就早点从这个行当解脱的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