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机,找到辛迪安的号码,拨了过去,静静等待那边“喂”的一声回应。
“新年好!”他微笑着问候,“睡了吗?”
辛迪安的声音是清醒的,漾着绵稠的思念,“新年好!我们还没有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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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边,杜月玫斜椅在门柱上,让自己隐在门廊的阴影里。
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未婚夫,时刻不想稍离。
她以为他会出去找他的小天使,但他一直稳稳地安然地跟大家一起烤肉喝啤酒。
终于,当她看到他掏出手机打电话时,她心头狂奔的烦躁又复苏升腾起来,她紧紧盯着他,真想走过去听听他在说什么。
但她始终只是隐藏地门柱边,看他脸上一抹温柔地微笑,想必是在说着绵绵情话吧!
她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掐着自己,掐出几个深深的印痕。
他挂了电话,站起身来,举起啤酒跟大家碰杯。
然后,海辰大声宣布烤肉会结束,请大家一起收拾残局。
她转身,迅速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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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顶昌大饭店的工地,一如既往地忙碌而有序。
凌海文和辛迪安的生活、工作都交织着,随着叶少言在新环境里渐入佳境,两个也觉得轻松许多。
而凌海文出现在林湾路大宅的时间也多了起来。因为始终有一个谜未能解开,他一直在等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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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海文常常细细回想几年前出现在他家信箱里的照片。
“信封好象没有邮戳,”他皱着眉,望着大海。
入冬的天气寒意袭人,但这天天气晴暖,又许久没来海滩,凌海文趁着暖阳带辛迪安来到海滩礁石上。
辛迪安见他正在仔细回忆,也不接他话,只含笑望着他侧影。
凌海文见许久无人应答,忍不住转头望她,“嗯?你有什么意见吗?”
辛迪安看他脸近得就快碰上她了,又被他一问,忍不住哧一声笑,“我当时又不认识你,我能有什么意见?”
凌海文定定看着她,“信封没邮戳。”
辛迪安点点头,眼珠一转,“嗯。是熟人作案呐。”
“唉,算了,回去吧,坐了这半天,越来越冷了,”凌海文摸摸她的脸,“你会不会感冒?”
辛迪安又点头,“会。”
凌海文也点点头,“嗯。”防不及防抱住她,唇迅速贴向她的,“这样就少冷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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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屏幕上,鼠标不停点着,切换着不同的页面,都是论坛。
同一个内容,一张照片,凭海临风的女子,脸上打了马塞克,照片下方,一句同样的话:求照片中背景的地点。
细白的手,点开一个页面,看下方回复都是不知道。
再点开另一个论坛页面,回复还是不知道。
点到最后一个时,赫然看到一行回复,“貌似叫漓滩,位置如下图,不知道对不对,仅作参考。”
后面还附了一张地图截图,用*线标出了到达的路径。
杜月玫美丽的眼睛里突然冒出一股异样的火苗,蓦然瞪大。
“一定就是这里!”她肯定地自语,突然听到庭院里车子引擎声由远而近,是她熟悉的银色别克的声音。
她眸光一闪,虽然凌海文从不会主动到她房里来,但她还是有些慌乱,手忙脚乱地移动鼠标,但怎么也点不准页面右上角的叉叉,网页一时关不了,索性将显示器电源关了,再拨掉了主机电源插头。
然后,走到窗边,看她挚爱的未婚夫正打开车门下车,健步走向大门,手一扬,遥控锁上了车门。
一段日子以来,他总是这个时间回来,不早不晚,正好是晚饭时间。
而她,好长一段日子没有参与凌家厨房烹调了。
她对着镜子,迅速整理一下。这段日子以来,她把自己装扮得更加光艳,原来在家只化的淡妆,变得稍深浓。
因为那天在超市看到的紫衣女子,妆容明显是深浓的,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显出那个女人几年来仍然年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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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有些热闹,因为咏心的到来,老气横秋的三位大家长,顿感秋去春来。
凌海文走进来时,咏心正在跟太姥爷研究一本少儿漫画书,那是凌海文上书店给叶少言买书时,也顺便给咏心买的。
咏心看到他,马上放弃了太姥爷的启蒙教育,向他奔了过来,“大舅舅,我会看书了,我给你讲故事。”
海文抿唇笑了,一把抱起她来,“是吗?你会讲哪个故事了?”
“美女与野兽,”咏心得意地宣布,小手捧着他的脸。
海文亲了亲她软软的小脸,“嗯。是太爷爷教你的吗?”
“心心快下来,”海路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海文脸上稍有倦容,“大舅舅累了,你别缠他。”
凌海文放下咏心,淡淡地笑,心想,如果他的儿子也象咏心一样融入这个大家庭里,会给家里增添更多乐趣吧?
眸光一抬,突然看到杜月玫正从楼梯上施施然走下来,脚步不紧不慢,脸上一抹笑容,似含深意,却又莫名所以。
他转开目光,走进厨房,看到母亲和保母阿姨正在准备开饭,忙过去帮手。
秦钰看到他动手做厨房的事,笑骂道:“你是嫌不够累么?这些我们女人家做就行了。”
保母阿姨笑着对秦钰说道:“他是怕你累着,最近看杜小姐心情不太好,也不进厨房帮忙了,你也挺累,就让他做吧。”
凌海文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是啊,又没有规定男人不能做厨房的事。”他目光扫了一下,“今晚要在大饭厅吃了吧?”
“是,海文,把菜上到大饭厅去,”凌海路正好走了进来,“今天人多,海辰和海陌等会也回来了。”
秦钰一愣,“他们回来吃?哎呀,都没准备海陌喜欢的蒸鱼……”
“妈,你还这么将就他,都多大啦!”海路嗔怪道,
秦钰笑笑,“他现在被你爸放到那么远的小城去,一个月才回来一次,不知道能不能吃上三餐呢。”
海路“噢”一声叫,“妈,咱们家是开酒店的,海陌是去酒店任职,会没有饭吃吗?”
“也是,”母亲这才放下心来似的,“这家伙,从小就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