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声去找手机给裴潆发短信,说了一下拿错的事,而那边,别墅佣人都在餐厅收拾碗筷,二楼里,斯穆森今晚没去书房办公,而是跟着女人走进了主卧。
他单手抄着裤袋跟在后面,墨色的眸子眯着盯紧了女人美丽的背影。
裴潆从一开始到现在,洁白的脸蛋都微微透红,也不知是心虚什么,就是不敢跟男人对视。
她不擅长撒谎骗人,心里一有事就能从那双清透的眼眸暴露出来。在那久经商场善于阴谋的男人面前,就像个新生儿般没有秘密可言。
她走到床沿,清晰地听见男人稳沉的脚步声,白白的牙齿咬唇,慢慢转过身,双眸很柔弱的看着他。
斯穆森看她脸又红了,眸子一眯,犀利冷锐的目光快看进了她的灵魂深处。
“你今天一看见我就躲做什么?”
他开腔问的直白。
裴潆指尖一下子揪紧了手心,被他盯得心跳又快又乱,眼睫毛轻眨,故意去看墙壁上的花纹:“没有啊。”
斯穆森视线注视了她半响,迈着大长腿突然走近。
美丽的女人就像受惊一般后退,碰到了床沿就坐了下去,眼眸水润润。
斯穆森强势的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双手随意抄着裤袋,颀长暗色的身形朝前倾,带着淡淡的烟草味气息也扑面而来。
就在裴潆脸红耳赤紧张的情况下,他伸出修长手掌,覆上了她微凉的额头。
触感柔软,又有一丝凉意。
不像是发烧生病。
裴潆咬唇,看着男人立体严峻的五官,一时,胆大问他:“我还记得我昨晚穿的是哪件睡衣吗?”
这种问题。
简直要逼死不善变通的直男。
斯穆森眉头跟着皱起,睹了眼她现在穿的这件洁白清新的针织裙,都不用想的,开腔道:“你换来换去,不是就那几件白色?”
“……”
裴潆是不敢凶他的,只能弱弱的说:“雁声说,修默都牢记着她每一件睡衣款式呢。”
斯穆森感觉应该是找出她脸红不敢直视自己的心虚根源了,他要不是看在江雁声有病的份上,早就戾气十足的说她。
“不是让你少跟她玩?”
男人眉目间带着不耐烦的情绪,又压制着。
裴潆指尖揪着裙子略微的僵硬,低眉,轻声说:“我都没有让你别跟修默玩,你却管东管西的。”
斯穆森听了紧眯黑眸,这女人现在是快要造反了。
“还有啊……我去看慢慢怎么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城堡里,慕庭的事你怪她太狠心,也不能不管她肚子里的孩子啊。”
裴潆仿佛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就差点倾诉他的十宗罪了。
“裴潆!”斯穆森语调阴沉且轻薄。
“慢慢和雁声都是很好的女人,你别老是用歧视的眼神去看待她们。”裴潆说完这句话,感觉这个男人要掐死自己了。
她慢慢的,朝后躲……
斯穆森也不抓她,怒极反笑:“跑什么,我还能被你说几句就生气?”
裴潆抬眸,心里想他没在生气吗?
显然。
是不可能的。
斯穆森沉沉的嗓音都没有一丝温度了:“知道为什么豪门里有人说你是男人的奢侈品吗?”
裴潆坐在床沿,茫然极了。
斯穆森薄唇溢出,一字一字告诉她:“因为在高官显贵的男人眼里,只要用财力养你就行。”
用钱能买到一个女人,在男人眼里是最廉价的。
裴潆听懂了。
她性格软脾气好,也会有负面情绪。
“穆森,你不要这样说话。”
斯穆森就是报复心极重又攻击力很强的男人,明知道她好欺负,还要肆无忌惮的去欺负。
他薄唇弧度极深,又显得漫不经心:“怎么,你还能对我动手?”
裴潆有打过。
下场很惨,三天都下不了床。
她饱受了惨烈的教训,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忤逆他了。就别说对他动手。
“少跟江雁声来往,她人格分裂你自己不清楚?”
斯穆森看她低垂着头,闷不吭声的,语气又不自觉的缓了下来。
裴潆却有点讨厌他了。
不管是江雁声还是徐慢慢,被逼到极端的女人做出来的一切,不过是用了普通人无法理解的思维逻辑保护自己的利益。
每个女人,其实都想简单的活下去,可是……那必是需要身边无数人用更大的代价守护而来的。
而就连她,也是用了同等的代价,去交换平静的生活。
……
裴潆有点心塞,以至于去洗澡了,而不是整理出给男人新买的西装。
她其实也有一点小坏的。
在洗完澡穿浴袍时,想着把江雁声给她买的两件性感内衣睡裙压箱底好了。
斯穆森不是说了吗。
不要听从江雁声的话,那她现在就照做了,不穿那两件令自己脸红耳赤了一晚上的衣服。
裴潆这样想想,胸口的难受感觉就消散了不少,把快垂腰的长发擦干后,才走出浴室。
卧室的灯光亮着,明晃晃的视线下,斯穆森身高腿长坐在沙发处吞云吐雾的抽烟,旁边,是一堆购物袋。
他听见女人细细的脚步声,抬起了幽沉的眸子,直直的扫过来。
裴潆心思敏感,一时间,僵在原地。
她整个人是茫然的,指尖紧张揪着领口,莫名的,感觉男人强烈的视线有一丝危险气息。
很快。
她就看见了斯穆森骨节分明的长指,重重敲了两下茶几,抿着烟头的薄唇扯动:“这是什么?”
裴潆看到的不是性感的内衣物,而是两盒安全用品。
其实抽屉里一大堆,都是常用的牌子。
她看到深蓝色的包装,似乎想到了什么,脸颊立马就发烫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成了一片。
这不是在内衣店里,导购员热情像江雁声推销的超厚款式安全用品吗?
裴潆还记得……
当时推销时,导购员说男人戴上了,会大一倍。
她羞得都不敢看,就别说买了,而江雁声唇角始终挂着笑,从容淡然的就掏钱买下来了。
这,这东西,怎么会在她这?
斯穆森明显是看到了小盒子包装的字,眉目净是危险的神色,盯着小脸都没有血色的女人,透着浓烈的不悦质问她:“加厚?你是对我的尺寸有多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