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然被囚禁在一个阴暗的小房间里,身上的伤口有些发炎,体温也有些偏高。高烧引起的身体不适已经把顾安然折磨得十分痛苦。
当时,确实是顾安然自己选择悄悄离开的,可是她并没有想着一辈子离开。顾安然只是想自己找个地方安静一下,可是,刚走出医院没有多长时间,就被人绑架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方。
没有人跟她交流,也没有人过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和一个厕所,就只剩下一张破旧的椅子。唯一的光源来自房间最上方的一扇小窗户。
平时,吃的东西都是通过门上的一个小窗口传递进来的。
顾安然就像是被监禁了,没有办法得知自己的地理位置,没有办法和任何人交流,也没有办法与自己的伤口感染作斗争。
虚弱的身体只能支撑她从小床铺走向门口拿到提供的饭菜。然后,继续回到床上,休息。
顾安然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时候,就开始想,思绪漫无目的地延伸到四面八方,延伸到以前经历过的种种。
她开始回忆起和雷允诺之间的点点滴滴,可是记忆断断续续的,她经历过那么多次创伤之后,记忆方面真的开始出现了不少问题。
迷迷糊糊之间又好像回忆起来了不少以前遗忘了的事情,找回了许多曾经忘记了的事情。
体内的高烧将她折磨得开始神志不清,分不清现实和环境,只有生理上的需求能将她从迷迷糊糊的状况中解救出来。
顾安然在不知名的小屋子里饱受煎熬的时候。外面的夏爽和萧山也没有放弃寻找,两个人借助了所有的力量去打探一切能打探到的消息。
可惜,一连十几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关于顾安然的明显的消息。
雷允诺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展鹏飞公寓里的神秘人身上。
连续几天的监视下来,雷允诺终于等到了那扇小隔间的门开启的时刻。
监控画面中出现的画面有些模糊,半夜十二点四十七分,顾漫妮已经睡下,展鹏飞将顾漫妮房间里的熏香点燃,然后关上了门。
展鹏飞走到厨房里,从冰箱中取出了一些新鲜的瓜果,装在果盘里,又热了一杯牛奶,一起端到了小隔间的门口,抬起手十分有规律地敲了敲门,过了一会从门后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
小隔间的门被打开了,通过摄像头,雷允诺只能分辨出这是一个脸上缠着纱布的女人,坐在轮椅上。脚上还打着石膏。
展鹏飞弯腰将她推进房间,把吃的东西放在屋内的几案上之后,他将那个女人抱到了床上,贴心地伺候那个女人吃一些东西。
两个人还是不是交谈着什么,可是由于没有在这个房间里安装窃听器,所以没有办法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也不知道展鹏飞和这个女人交谈的内容是什么。
雷允诺死死地盯着屏幕,仔细地观察着屏幕里的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雷允诺现在怀疑这个缠着纱布的女人才是真正的顾漫妮。
展鹏飞照顾好那个女人吃完饭之后,起身,打算离开。离开之前,展鹏飞俯身在那个女人的脸颊上轻轻烙下一个吻。
这一举动证实了雷允诺心中的猜想。
随后,雷雨从鉴定中心拿回来的DNA鉴定,给真假顾漫妮确定下了原来的身份。
“方哲林,你那边调查得怎么样了,我这里已经基本可以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事实真相了。”雷允诺也不管现在具体的时间,直接给方哲林打了一个电话。
方哲林正好从朱医生那边出来,脸上满是满足的笑容:“我这边也搞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展鹏飞对峙?”
“越快越好,安然一天 没有找到,就多一天的危险。明天早上六点整,展鹏飞的公寓,咱们杀他一个错周不及,敢跟我玩心计,他展鹏飞还嫩了一些。”雷允诺挂了电话,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悄然升起杀意。
展鹏飞,你别让我抓到是你害的顾安然,要不然,不光我们朋友没得做,恐怕,连你的小命,我都不会让你保住。
当初敢动我雷允诺的女人,现在,就要做好承受我怒火的准备。
雷允诺也不打算睡觉了,就这样坐在书房里,等着日出,看着天亮。
展鹏飞刚起床,还没有来得及穿戴整齐,就听见自己公寓的大门被人用非正常手段打开了。等他走到客厅里面时,雷允诺带着一帮手下已经端坐在沙发上了。
“雷总,您这是干什么!”展鹏飞心中已经十分不安,有些愤怒地看着雷允诺这一干人等。
“展鹏飞,我可是警告过你的,既然你冥顽不灵,非要瞒着我做出一些令我不太开心的事情,那么,可就怨不得我了。雷风雷雨,去把顾漫妮小姐请出来!”雷允诺冰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展鹏飞脸上。
展鹏飞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冷汗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姐夫,你找我什么事情?”听到动静的顾漫妮也来到了客厅,听见雷允诺要找她,又是兴奋又是紧张。
“漫妮,哦不,应该叫你糖果了吧,我今天来不光是来找你的,主要还是来找真正的顾漫妮的。我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她呢。”雷允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头看向小隔间紧闭的门。
展鹏飞立刻站过去挡住雷允诺的视线,仿佛这样子就能阻止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一切他所不希望看见的事情。
“允诺,你在说什么呀,我就是顾漫妮啊,我怎么会是什么糖果呢?”糖果的记忆开始出现混乱,大脑告诉她,她就是顾漫妮,可是心底里却又相信了雷允诺告诉她的身份。
“漫妮,你不要听雷允诺胡说八道,你就是顾漫妮,顾漫妮就是你,糖果是不存在的人。”展鹏飞的声音似乎带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糖果刚刚对自己身份产生的一丝动摇,又被展鹏飞否决了。
“我不认识什么糖果,我只知道我是顾漫妮。”糖果看向雷允诺,像是在劝服雷允诺,又像是在劝服自己。
“糖果小姐,至于你到底是谁,就让你的主治医生来告诉你吧,你不需要听从雷允诺给你的信息,也不需要相信展鹏飞口里说的一切。”方哲林带着朱医生准时出现在展鹏飞的住所。
展鹏飞看见朱医生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努力编制了那么久的局,今天要毁了,现在他不能再奢求能帮助顾漫妮完成她想要达成的一切了。
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展鹏飞能做的只有努力保护顾漫妮不受太多的伤害了。
糖果看见自己的心理辅导医生朱医生,仿佛是看见了最后一根稻草:“朱医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我到底是谁?你能不能告诉我。”
糖果的思维已经开始变得混乱,本就是强加给她的一段记忆,随时都有可能被原来的真正的记忆所打败。
“糖果小姐,真的不好意思,是展先生给了我一段编辑好的文字,让我给您进行催眠,让你从记忆开始转变成他想让你成为的顾漫妮。”朱医生在经过方哲林的一番威逼利诱之后,也不敢再玩什么花样。一五一十地把展鹏飞交代给他的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出来。
正当糖果无法接受突如其来的真相的时候,小隔间的门却从里面自行打开了。
顾漫妮自己推着轮椅从里面出来:“口说无凭,你们得拿出证据来才行啊,不然凭什么相信我是什么人,展鹏飞可以收买朱医生,你们几个都是公司的总裁,也可以给朱医生一大笔钱,让他作伪证啊。”
“你当真要其他证据?”方哲林含笑看着顾漫妮,可是那笑容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暖,只有刺骨的冰冷,“顾漫妮,一旦真的其他证据出现了,那么你也可以收拾一下行礼准备去监狱里养伤了。”
顾漫妮已经陷入了疯狂的境地,她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已以后会是怎样的结果,反正都已经做过了超出法律范围的事情,自己也因为车祸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
她过不好,别人也休想过的滋润:“我是顾漫妮又怎样个,她是糖果又如何,你们来就只是为了确定我们的身份么?那么现在,你们想要确定的身份也已经确定好了,你看你们是不是也应该可以,打道回府了?”
“顾漫妮,我现在也不想要跟你计较一些有的没的,我只要你告诉我,安然现在到底被你弄到哪里去了?”雷允诺懒得在与这个恶毒的女人进行口舌之争,现在最要紧的是顾安然的安危。
“顾安然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难道你们还觉得我一个断了腿的能害到她一个四肢健全的人?”顾漫妮看着眼前一大帮人,心里更加不平衡,凭什么她顾安然出了事情就有那么一大堆人在后面担心牵挂,而她顾漫妮出事了却没有人觉得可怜。
从小就这样,家里面都偏向顾安然一个人,爸爸妈妈这样,哥哥也是这样。后来,家道中落了,身边的朋友都偏帮顾安然一个人,一直到现在,碰上了喜欢的人,那个人眼中还是只有顾安然。
顾安然,顾安然,顾安然,凭什么她顾漫妮的生活要被顾安然侵占,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恨不得从来没有过顾安然这样子的人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