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秋如是花其镇土生土长的女孩,以为世界,就只有花其镇这么大,她很认份,也很安份,与张举韶定下亲之后,她就等着嫁入张家,虽然,张举韶并没有什么大的作为,至少,可以安安平平的过完一辈子。

小镇上的人不求别的,这一点,至关重要。

只不过——一次南部行,她改变了想法,也扩大了眼界,原来——世界并不局限于小小的花限镇,它可以更大,更广,事实上,花其镇实在是太不起眼了。

一百七十七公分的身高,高挑苗条的身材,一张艳丽的脸蛋——她有很好的高攀条件,张举韶理所当然的不被她放在眼里。

这一次,要不是她拼头男人是黑社会老大的女儿,她才不会窝囊的躲回这个穷乡僻壤,她的家人,早就搬离了花其镇,这里连个亲人都没有,这里不是她的根,但是,除了乡下地方,她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地方可以躲可以藏。

女人的妒火是可怕的,特别是那个黑社会老大的女儿,恨秋如抢了她的男人,一定要将秋如往死里整。

为了活命,她不得不逃回来。

“来了来了,秋如回来了”。

“瞧瞧她的样子,才多年没见,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一路上,闲言闲语不断,秋如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莫怪小镇上的人们会奇怪,因为秋如变得实在是太多了,以前,她亦如同小镇上的姑娘一般纯朴善良,现在,只要一眼,就能瞧出,她绝对不是什么善良的角色,特别是那一双妖媚的眼,活似生来就是为了勾男人的魂一样。

“放心放心,徐妈妈已经去告诉张家,秋如回来,真是不明白,她怎么还有脸入住张家呢”。开心也是从东部城市嫁到花其镇这个小镇上的,不过,她可是一点都不像秋如那般,双眼一瞄,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女人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到头了。

“开心——”,元布良轻唤妻子,别人家的事,外人最好不要管。

“布良,开心说的对极了,张家对她可是一点义务都没有,举韶就算回来了,也不会娶她,瞧瞧她现在这个样子,配入张家门嘛”。开心书屋隔壁开杂货店的老板娘轻哼一声,张家家世清白,秋如这几年在南部天知道做的是什么勾当。

听说秋如的家人就是因为她跟不明不白的人交往,早就跟她断绝关系了,不然的话,她好好的有家不回,却偏偏要躲到花其镇来。

她这是无路可走。

开心斜睨丈夫一眼,“听听,大家都这么说”。就他善良,不忍说上一句,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张家二老吃哑巴亏吗?

“不过,现在有雪歌在张家,谅她也不能做什么”。杂货店的老板娘可是松了一口气。

“是啊是啊,雪歌的老公也在哎”。老板娘的儿子兴奋的说着。

雪歌的老公真的好帅,好酷哦,他长大了一定要跟那人一样,变得那么帅那么酷。

呃——

虽然,他才只有九岁。

“什么老公,是前夫”。杂货店的老板娘低喝自家的儿子,这之间的差别可大了。

“不管是老公,还是前夫了,那男人一看就是个狠角色,看来,秋如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了”。

大家算是安心了。

至少,张家两老不会被秋如欺压。

再说了——

有花其镇全镇的镇民看着,他们也绝对不会允许秋如对张家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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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残疼儿子是无庸置疑的,小安理被他抱在怀里,他就不会舍得放手,不管是谁,一个冷眼,人家再想抱小安理也乖乖的走开了。

可不想被他的冷眼一瞪再瞪。

而且,他不止是用冷眼瞪,凶神恶煞的样子好似人家抢了他什么东西一样的,怪可怕一把的。

连张妈也不敢上去跟他“抢”。

除了雪歌之外——

她不会顾及他是不是高兴,或是不高兴,直接从他的怀里把儿子接过来。他的一瞪再瞪对雪歌起不了作用,时间一长,他也赖得瞪了。

“帮个忙——”,清澈的眼儿,凝着拓拔残的黑眸。

“什么?”。

“爸——呃,张伯那边有好几袋花肥要扛进屋里,你也知道,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腿脚不大好,你去帮帮忙,扛一下”。眼儿一撇,那边空地上,果然散落着几袋花肥,身在花其镇,少有人家不种花的。

张家也有空出的一个屋子,专门放这些花肥,刚刚花肥放在这里,卖花肥的人就离开赶下一家了。

拓拔残瞪着眼,先瞪着雪歌,再瞪着那几袋散落的花肥。

瞧瞧他刚刚听到了什么,这个可恶的女人,要他去扛那种东西。他是谁——他是拓拔残,他是迷天盟的盟主,现在日月集团的总裁哎,她尽敢叫他去扛那些东西。

轻哼一声,他掏出随手的皮夹,“我付钱,让他请人来扛”。

雪歌缓缓的转过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更不要说,看他的钱。

有钱是很了不起,不过——不是在这里了不起。

抱着安理,她转身,便要离开。

“该死的,你要去哪里去——”粗鲁的将纸钞往皮夹一塞放入袋中,快速的出手,拉住正要离开的雪歌。

该死的——

他恨透了看到她那种眼神。

“我想,这跟拓拔先生没有什么关系”。淡淡的语气,透着生疏。

拓拔残用力的爬过乌黑的发,挫败的低咒一声,又来了,拓拔先生——这个该死的女人,总有办法让他满脑子塞满了火气。

“我去——”,低吼一声,转身,大步朝着那一堆散落的花肥走去,张伯已经扛了两袋进去,拓拔残沉重的脚步声,蕴含着无尽的怒意,不过——还是扛起花肥进了屋,刚刚,他看到张伯是进了那间房。

张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怒气冲冲的一来一回,一来一回——等到张伯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的花肥已经被扛得一干二净,拓拔残身上的休闲裳,已经沾上了不少的灰尘。沉重的脚步声回到雪歌的身边,冷冷的瞪她。

“现在你满意了吧”。

天知道她上辈子是什么东西,如此习惯指使别人做事,而且,还指使的理所当然。

雪歌微微颔首。

白嫩的小脸上,扬着清雅的笑,视线,落在他沾上了灰的肩上,扛一袋花肥对他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天知道他的力气已经大到足以单身提起她。

“昨天的衣服还没有干,进去擦擦灰尘吧”。

“就这样——”,一点灰尘,他才不放在眼里呢,长手一伸,就要接过她怀里的儿子,雪歌皱眉,摇了摇头,“你身上很脏——”。

赫——

消散的怒火再度聚齐。

他的身上很脏,她到底有没有搞清楚,到底是谁让他变得这么脏的,还站在这里不嫌腰疼的说着风凉话。

这女人果真欠揍的很。

“别恼——”,看着他的俊脸,暴风雨又要来临,雪歌无奈的摇头,三十多岁的男人,怎么就没有办法好好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呢,“跟我进来——”,话落,她先一步,朝着屋里走去。身后的拓拔残再不愿,也只有跟在她的身后。

进了屋,雪歌将小安理安放好,小家伙乖巧的睁着眼儿,小脸上笑眯眯的神情,让人一看到他也想笑呢。

将拓拔残拉进洗手间,雪歌让他先洗过手之后,再用毛巾沾湿之后,擦拭他身上的灰尘。

两人的身躯因此靠的极近。

近到,拓拔残能清晰的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儿,淡淡的,像某一种他也说不上名的花香,她的身上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跟她的性格一样,能干净利落,就绝对不拖的女人。

她的骨架很纤细,身高刚刚好,生下孩子之后,更瘦了些,不过——有些地方倒是一点也没有瘦,反而更丰满了,他的视线,很有自主意识的停留在“某个地方”上。久久未曾移动。

纤细的小手,握着雪白的毛巾,力道不大,轻轻擦拭他身上的灰尘,其实灰尘沾到的地方不多,就是扛花肥的时候,肩上沾到了些。

拓拔残很高,高到雪歌必须垫起脚尖,才能擦拭到他的肩。

一双大手,蓦然环上她纤细的腰际,雪歌鄂然的抬眸,清澈的眼儿中,闪着讶异。

“你不累,我都累了——”,恶声恶气的低吼,双眼用力的瞪着她的脚,他的手,托着她的腰,承受了大部份的力道,让雪歌能更轻松的擦拭他身上的灰尘。

很快——

雪歌脚踏实地了,他可以自己擦,不过,刚刚他的态度已经言明,他赖得去擦这一点点灰尘。

转身,将毛巾清洗,拧干,再度回身,才发现,他的手,一直扣着她的腰际,不曾放开。

“呃——我现在一点都不辛苦”。雪歌垂下眼儿,指指他的大手,刚刚是帮她,现在该不是了吧。

拓拔残慢吞吞的收回头,冷声冷气的说上一句,“过河拆桥的女人”。

呃——

雪歌该怒的,不过,她反而笑了,真是稚气的说法,这句话是怎么来的她都不明白呢,她如何的过河拆桥了。

“今天回去吗?”。她率先步出洗手间,拓拔残紧跟在她的身后。

“不回”。

又是冷冷的两个字。

“那什么时候回去?”。下意识,她接着问道。

身后的男人,有着半刻的沉默,雪歌狐凝的回头,蓦然对上他,怒火染红的黑眸,他的双手紧握,咬牙切齿的样子,好似她刚刚做了多么过份的事。

她不解的眨眨眼。

“你怎么了?”。

“你就这么巴不得我离得远远,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你面前吗”。他低吼。

雪歌很想颔首,是啊,离婚之后,她一直都是这么希望的呀。

不过——

既然已经被他找到,之前的奢望,也就是奢望了,之后,她可不曾再这样想过。

“你的来去,哪有人能拦得住,别老是让自己处在气怒之中,对身体不好,我只是好意的询问而已,你要是不愿意回答也没有关系啊”。她不执着于他的一个答案。

不管他在不在花其镇。

在不在小安理的身边。

她是绝计不会离开这里,他的存在与否,已经不会干扰她的生活,当然,他能平静一点,她的生活也可以过得无风无波一些。

“哼——”。

轻轻叹息,雪歌再度抱起小安理,提前早就准备好的提袋,回头,看着那个一脸别扭的男人,谁说他不是个小孩子呢,她敢打包票,小安理再大一些,一定比他更懂事。

“我要到开心小屋去了,你可以到处走走逛逛,欣赏一下花其镇的景色,要是无聊的话,可以早些回公司”。交代完毕,雪歌便迈步外出。

冷不防——

拓拔残跟在她的身后,雪歌回头,凝着他的眼。

“难道开心小屋只有你能去,我不能去吗?”。他气恼的大吼,该死的,那是什么眼神。

回头,不再看他。

好吧——

他要去,谁也拦不住。

出了屋,关了门,拓拔残就跟在她的身后,才没走到三步,他就接过她怀中的小安理。

“我来抱”。他的儿子。

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子,还没有走几步,就听到隔壁的屋里,传来吵闹之声,雪歌皱了眉头,没有急着赶去开心小屋,反倒是转向隔壁屋里。

屋里,已经来了不少的人,都是张家左右的邻居。

站在正中间那个高傲妖艳的女人,是在场中,雪歌唯一陌生的人。

张伯和张妈,立在原地,神情悲伤无奈,雪歌眯了眼,不需要多说,她知道那个女人是谁,转身,将手中的包包往拓拔残的肩上一挂,挤进人群。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清冷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将视线齐聚在她的身上。

包括那个身材高挑的妖艳美女,高傲的眼,低睨着雪歌,冷哼一声。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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