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枪倏的一离莫成的头,然后,在手中飞转了一圈,那姿态优雅而娴熟,“好,我就给老爷子面子。”
莫成的腿已经抖成了筛慷一样,当感觉到那枪离开了自己的头颅,他立刻跪向莫天军,“父亲,我到底是不是您儿子?”
莫天军走到沙发前坐定,“你说呢?”老姜又把这问题抛回给了莫成,让他头痛的看着莫天军,却再也问不下去,“好,儿子离开T市,以后,莫氏的事再也不过问。”
“嗯,你走吧。”莫天军看都不看莫成,两手都放在拐仗上,一双眼睛灼灼的看着方凯威,然后,视线徐徐落在他的手指上,“想不到你手上那枚戒指居然也能藏乾坤,那三枚细针是从那里射出来的吧?”
才走到门前的莫成一顿,回头扫了一眼方凯威的手连同他手上的戒指,这一次,他输得心服口服,已经搜了身以为自己一定赢了,却不想,还是着了那小子的道。
姜果然是老的辣,他看走眼了,倒是莫天军看穿了方凯威的把戏。
或者,也不是把戏,能晃过他的眼,人家就是赢了。
方凯威回身把沙发后的方淑茹拉出来,一把撕下她嘴上的胶布,“妈,你先出去,我让言旭带你去喝喝茶压压惊,刚才儿子和莫叔叔不过是开玩笑,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方淑茹的脸色已经煞白一片,比之于莫成,她更是吓的不轻,这样的闹起来都见血了会是开玩笑吗?
不是的,才被儿子的针伤到的那三个人可是还在地上趴着呢,中了儿子的招,个个都是愤恨不已,那眼神恨不得要杀了儿子,她不放心了,“凯威,跟妈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她小声的劝着,其实,她巴不得离开这里,可是,现在,儿子更重要。
“妈,听话,爷爷若是真想把你我怎么样,他早就动手了,其实,刚刚儿子露的那几招爷爷都看到了,呵呵,所以,我现在没事就证明爷爷对我并无恶意。”
这话绕得,方淑茹的头都痛了,可是转念一想,若是自己留下来,不过是给方凯威增加负担罢了,她什么忙也帮不上,所以,便转向莫天军道:“这几年,多谢老爷子对我们母子的照顾,淑茹先退下了。”
“不送。”莫天军却是看也不看方淑茹,一双眼睛都在方凯威身上,“小子,坐吧。”
方凯威硬着头皮坐下,不管怎么样妈妈已经出去了,只要她走进大厅,言旭那死小子就会把妈妈带走,他也就可以安心了,至于他自己,不入虎穴,蔫得虎子。
四目相对,不是第一次面对莫天军,但是今天,他没有一丝的惧怕,这世上没有长生不老的人,任何人都是有血有肉的,都有生老病死的那一天,莫天军老了,他可以警惕莫天军,但,不需要害怕莫天军。
“井楼呀,来,倒两杯酒,我要和凯威喝两杯。”莫天军笑了,一改往日的冷萧,神情慈和的看向方凯威,可是那
慈和,却给方凯威如箭射在身上的感觉,更加的不自在。
井楼果然亲自动手,拿了两瓶酒,是上好的茅台,“这酒可是老爷子让我从老宅子里亲自带过来的,他说要跟威少你一起喝才能喝得痛快,来吧,老奴亲自侍候着。”
两个酒盅,圆润而透着碧色,居然是上好的绿玉酒盅,酒倒进去,酒盅配好酒,一股香气顿时飘溢鼻间,端得是一个香,井楼由头自尾也没有转动酒瓶什么的动作,这让方凯威放下了心来,伸手拈起一杯酒,大方的道:“爷爷,我敬你。”
“哈哈,有种,看来,莫成那臭小子一丁点都没吓到你,来,我也干了,然后,咱爷两个就说正事吧。”
方凯威心一跳,“爷爷是要给我老宅子的钥匙了吗?”
莫天军不疾不徐的干了杯中的酒,却是爽朗一笑,“威小子,不必要那么麻烦吧,既然你要宅子的目的不是宅子本身,不如,我直接告诉你那个人在哪里好了,这样,岂不是更痛快?”
眸光一冽,方凯威惊诧的道:“老爷子,你这是要告诉我我爸爸的下落了?”
莫天军默不作声,井楼恭敬的拿过酒瓶,醇香的茅台酒倾倒在杯子里,八八年的茅台,经过了岁月的沉淀,那份酒香沁人心脾,莫天军端起,一仰而尽,然后,缓缓抬起头来,“跟我走吧。”
方凯威没有追问,而是径直的放下了酒杯,随着老爷子起身,随着老爷子走出那个包厢,再随着老爷子上了车,他坐在莫天军的身侧,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但是,即便不说,两个人仿佛都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似的静而无语。
车窗外,霓虹闪烁,T市的夜美轮美奂,老爷子又拿起了车上的一瓶白酒,对着瓶口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似乎,他在紧张,他看起来居然比他方凯威还紧张,这让方凯威不由得有些意外了。
一整瓶高度数的白酒,莫天军居然就那么一大口一大口的在没有任何佐菜的情况下尽数的都喝光了,“呵呵……”他轻笑,黑眸带着迷朦的意味望向窗外,“我等不及了,真的等不及要知道她在哪儿?小子,希望你不要辜负我这十几年对你和你妈的照顾,让他告诉我吧,也许,他只听你的。”
莫天军低声絮语,却听得方凯威一头的雾水,“什……什么?”他是真的听不懂,猜了又猜,还是猜不透。
“一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小子,你比你爸爸当年要强多了,哈哈,有种。”莫天军猛的一拍他的背脊,“其实,我是真心的想把小薇嫁给你,若是找不到了那孩子,把莫氏交给你,我死也能闭上眼睛了,只是,真的无法暝目呀,那孩子,我太想她了。”
“爷爷,你再说什么?什么孩子?”
老人家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浊泪从眼角滚落到唇角,然后,慢慢的润染在他的口中,他不再说话,只有车子继续朝前行驶着,距离老宅,也越来越近。
方
凯威听着自己的心跳,自己一个人进了包厢看到妈妈被莫成的人绑架的时候,他也不曾有此刻这般心跳的这么的快。
很慌,很乱。
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萦绕上心头,突然间,就想要给伍絮语打个电话,突然间就想要听听那女人和孩子们的声音,哪怕,是孩子们的哭声也好。
可,按下了她的手机键,依然是打不通,她仿佛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一样,让他怎么也无法再重新走进她的世界。
听听那声音,他一定要听到。
手,沉重的再次落下去,这辈子,除了小时候打给莫天军,他还从来没有这样的忐忑的打过一个人的电话,他一点也不确定安皓言会不会帮他,安皓言的手机足足响了有七八声才被慢条斯理的接了起来,“你,要干吗?”温润的男声,却,满含着敌意。
“她,还好吗?”轻声的问过,真的很想那个女人,很想很想,想到,常常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心都痛了,原来,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感觉,他现在终于知道了,却不晓得有没有晚了?
“你打电话给我就是要问这个?”
“那你想要我问什么?”
“我以为你想要问我我和她现在在哪里呢?”
“呵呵,这个,我不会问的。”方凯威淡然一笑,眼底的霓虹依然闪亮,这个世界,其实真的挺美的。
“呃,你少来给我装。”
“我不是装,她在哪里,我自己会去找,自己找到了才有资格带回来,所以,我不会问你和她在哪里,我只是想要知道她和孩子们现在好不好?”轻声的问,却难掩心底里的一份激动和期待。
“很好,她和孩子们都好,这样,你放心了吧,既然都听到了,是不是我们的电话也可以挂断了,我可没有与男人煲电话粥的习惯。”
“我也没有,我只是想和她和孩子们煲一次粥,清粥,安皓言,别跟我说不行,我只要清粥。”嗓门大了些,虽然知道这是他在求安皓言,却还是先忍不住的急切。
“什么叫清粥?”微顿了一下,安皓言有点好奇的问道。
“就是,只要把电话放在有他们的地方,只要让我听听她或者孩子们的声音就好,我只要听着,我不会讲话。”
“这就是清粥?呵呵,方凯威,你还真会发明创造,可是,你要我拿什么相信你,若是你反悔了突然间在电话里喊一嗓子怎么样?”安皓言揶揄的笑道。
“安皓言你这是怕我了吗?你就那么怕我一嗓子就把絮絮给喊回T市来?原来你这么没自信呀,若是这样,那干脆直接把她送回T市好了,那么,我会很感谢你。”
安皓言无语了,半晌才道;“好,是你说的清粥,希望你说话算数,否则,这是最后一次。”他真的只是随口说的最后一次,却不曾想,这真的是方凯威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他的女人和孩子们煲‘清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