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就是因为郝氏手中的债权找你,我想请求你,能否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想办法筹钱,从你手中买回郝氏的债权。”
那头突然沉寂,郝染紧张的紧了紧手中的手机,骨节泛白,手心微微沁出汗水。
半响那头才传来沙哑的声音:“郝小姐,这是商场,你这个要求实在有些滑稽了,我跟你萍水相逢的,甚到也没见过面,我凭什么答应你,再说我现在卖的话,十个亿就到手了,在商言商,我不可能因为你而失去这么大的利益。”
这话,让她感到渺茫的希望慢慢从她指缝中流失,但依旧不愿放弃:“德华先生,我知道这样的要求有点过份,但请你看在一个从未敬过孝道的女儿为父母做的第一件事,也看在我跟季如风是校友的份上,请你给点时间,我一定会筹到钱的买这债权。”
那头又忽然沉默,良久问了一句:“那你想让我给你多长时间?”
郝染知道这十亿,是个天价数,不是朝夕之间就能筹到手,凝眉思索后说:“一年。”
“哈哈,郝小姐,你这是在耍我吗?我拿出十亿你让我空等一年?”
这一声尽带讽刺,刺的郝染焦躁不安,反问:“那你可以给多少时间?”
那头传来沙沙的声音:“郝小姐,我很敬佩你有这样的孝心,但是我在商场上做生意,是不参杂这些感性的情愫的,这样吧!我在一个月后交权给委托者,如果你一个月内能筹到十亿,我看在你跟季如风是校友的份上,把它转给你,但是一个月如果你不能筹到款的话,那就抱歉了。”
这话没有一点商量余地。
郝染知道,一个月太短,但是总比没有任何希望要来的强。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啊爸认识的人那么多,是可以想办法的,于是爽应一声。
“好,我尽量一个月筹到款,不过,德华先生,还有个不情之请,你对外放出的话,可以收回么?毕竟会影响到我筹款。”
那头依旧是沙哑的声音:“郝小姐,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如果有真心想帮你的人,不会介意我放出去的话。”
郝染清楚对方跟她无亲无故的,没有拒绝把债权卖给她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又怎么还会再额外答应她的其他要求。
正这般想着,那头就传来结局的话语:“郝小姐,我还有点事,我们的谈话到这儿吧!以后有什么事,你跟季如风联系就行,记住,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好的,谢谢你德华先生。”
挂掉电话,她呼了一口气,总算争取到一些希望,但是在一月内筹到十亿谈何容易,而且每个银行已经不愿意贷款了。
纠结片刻,没有头绪,但她还是很理智的先打电话给郝知章,让他着手做准备。
拨通电话,几秒后那头传来郝知章的声音。
“你好!”
“啊爸,是我,染染。”郝染身子往窗口移去。
“染染呀!你换号了吗?”郝知章的声音有些波澜。
“以前那个号丢了,所以换了这个号。”她看着窗外热烈的太阳,只觉的刺眼,用手挡了挡。
“哦,是不是有什么事找啊爸?”
“是的,啊爸,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是不是景天的病情又好转了?”郝知章的声音如阴天转睛的快速变化。
郝染一笑:“景天几乎好了,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事,而是另外一件。”
“另外一件?”郝知章的声音透出狐疑。
“我前段时间听正毅说了家里的事,我知道郝氏现在的债权全部落在‘博盛’手中,正好我有个校友在‘博盛’内部做事,通过他,我跟‘博盛’老总谈了关于郝氏的债权问题,他说一个月后如果我们能筹够十亿,就愿意把债权还回来,啊爸,你得想办法筹款。”
郝染的话立即让郝知章来了精神:“你认识‘博盛’里头的人?”
她只好平静的叙述:“嗯,但是人家是拿不了主,做主的德华先生刚刚跟我通过电话,他说愿意把债权还给我们,但一个月内必须筹到十亿,如果筹不了十亿,他就会把这债权卖给其他人。”
突然郝知章那头沉寂,半响才说:“染染,十亿不是个小数目,现在的郝氏不比以往,最近几年都负债,而且现在‘博盛’放出话来,每个银行也不愿贷款给郝氏。不过啊爸不能让一生的心血就这样流逝,所以拼了老命也要把郝氏保下来,往后景天也有个伸展手脚之所。”
听着郝知章处处为景天着想,郝染亦也动情:“啊爸,你放心,我也会尽量让我那校友帮忙,我也会尽自已最大努力去挽救郝氏。以后有什么情况,你就直接告诉我。”
“好,有你这话,啊爸感到肩上的重担也轻了不少,如果你能回来郝氏帮啊爸的忙那更是理想了!”
郝染一时间没想到父亲会提出让她回郝氏的要求,即时沉寂,踌躇如何回答。
现在她刚跟楚熠修好关系,他也一定不会同意她离开他身边的,可是她又不想伤了啊爸的心,如此来回思索着,那头郝知章也清楚,郝染会迟疑的原因,即时说。
“染染,啊爸不勉强你,如果你不愿回来,就当啊爸没说过,但是这个家还是你家,你要常回来看看。”
郝知章的理解,让她深呼吸一口气,“啊爸,回郝氏的事让我考虑考虑。我下午正好要回青城市工干,到时我抽个时间回一趟家吧!”
郝知章突然语气激动,“好,好,啊爸等这天已等多时了。”
郝知章的话倒让郝染感到愧疚,父亲是多么希望她回去,这次回青城市好一定要回去看看。
“好,啊爸,我到了青城市再联络你。”
“好,啊爸等着。”
家里有难,一直没有为家做过什么的她,这次一定要为家做些什么,哪怕一点绵力也行。
到达青城市时,已是下午五点钟了,楚熠去了工地,郝染在酒店休息,但因心头挂念着家,于是在楚熠离开,跟郝知章通了电话,就往离开了四年的家奔去。
车子停在家门口时,家跟她离开时那般模样,依旧是白色的墙杆篱笆。
突然一枝探出篱笆的蔷薇花落进她眸里,虽经过一天太阳的照射,依旧夺目灿烂,迎着风儿,轻轻摇摆,似乎在欢迎着她的归来。
白色的篱笆栏杆,比她离开时,颜色暗色苍老了许多,这是经过风雨吹打后的苍桑。她抚摸上栏杆,就像抚摸着分离多时的骨肉,那般轻柔,那般热切。
四年了,你们依旧还在,虽然你们苍老许多,但却依旧默默无闻装饰着这个家,看到你们,真让我五味陈杂呀!
沿着篱笆一直往前走,欧式风格的别墅越来越清晰,记得在她离开前,外墙颜色明艳,耀眼绚丽,现在却陈旧的如苟喘着的老人,甚至还有污渍,将这座别具一格的欧式别墅染上几分颓败。
走到门口,看见那漆黑色古典缕花的大门,就像这栋别墅的卫兵,忠心耿耿的守卫着,保证安全。
她抬手再抚上它,发现它不再是光滑上手,而是粗糙的咯皮肤,原是上头的漆已有脱落了,看着渐渐失色的家,心头晦涩,没有她跟景天的家,竟是这般死寂且落没。
失神良久,才按了按门铃,片刻,那漆黑色的门缓缓往里头移去,渐渐的看到里边的石板地越来越宽,最后出现的是她熟悉的一双穿着布鞋的脚,那是老管家福伯。
福伯眯着眸子,看到郝染时,颤抖问。
“小姐,你是小姐吗?”
“福伯,我是染染。”她听到福伯的这声小姐,心头酸涩一直往喉咙里冲,声音哽咽。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福伯的声音亦也跟着哽咽。
她眨着雾气蒙蒙的眸子,“福伯,这几年你身体好么?”
“好,就是记挂着你,快些进来。”福伯急切开心。
郝染踏进那漆黑色古典缕花的大门,向四处望去,花园的花草,虽然整理有条有絮,花儿也开的灿烂,但终归染着一抹颓败之气。
“刚才老爷打电话说你会回来,我就激动的坐立不安,真想见你呀!”
郝染朝他微微一笑:“啊爸没回来?”
“在回来的路上了,只有夫人在家。”
“我啊妈在家?”
“是的。”
两人边走边说,而郝染的眸子依旧向四周望去,看着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家,竟是变的满目疮痍,心突然变的生疼。
走进客厅,里头的摆设依旧是她走时那般,没有任何改变,但依旧整洁干净,反射着光芒。
“小姐,你快坐。”福伯一脸喜色。
“福伯,我啊妈在房间里吗?”
“夫人这个时候正在打坐,小姐你先坐着,一会夫人完事了,就会下来。”
听到福伯的话,她有些怔,回神问着:“啊妈什么时候开始念佛了?”
“夫人就这两年开始的,在家里,她觉的太闷,想找个事分散烦闷,小姐喝水。”
郝染接过水杯,“她身体好吧!”
“好,就是最近老爷身体有些问题。”
郝染一听,急问:“什么问题?”
“老爷年纪大了,高血压,这是老年人的通病。”
听到这话,她的心突然一痛,父母都老了,可她却依旧游荡在外头,不愿回来,真是惭愧。
“高血压可以非常小心,这种病可大可小。”
“是的,现在老爷每天都有吃降血压的药。”
“那就好。”
说完,喝了一口水。“福伯,吴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