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龚诗辰此刻正着急着招了一辆出租车往家里赶呢,只是坐上车之后,掏出来湿巾,把脸擦了擦,把眼睛拿下来,然后把头发扎起来,又描了一下眉『毛』,最后确信不是看起来那么老土之后,才自信满满的向家里赶去,但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又被一个问题难住?

如果凌彦泓问她去哪里了怎么办??

龚诗辰觉得自己都没有一个合适的可以长期使用的借口,她要想一个好的理由才是。?

冥思苦想之际,到了家门口,付了款有些不太情愿的打开了房门,想到了凌彦泓那张脸,总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和他对峙,她总是有些紧张和生气。?

果然,她刚一进门,凌彦泓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看着她的身影和衣着,然后才缓缓开口,但是那眼神可是容不得她拒绝回道的犀利和警惕:?

“去哪里了,半天不见人影!咳――咳――”?

果然,他好像是在家里很久了,龚诗辰有些气恼,这个男人为什么不像庄文天那样,认认真真上班,怎么这个时候还在家里呆着啊??

不过凌彦泓的脸上有些淡淡的疲惫,并且眼睛有些肿,刚才电话里没注意,现在亲耳听到,才发现他好像是感冒了??

这个认知让龚诗辰心头释然了一些,可能是身体不舒服才回来休息的吧?

“我――阿嚏――我去医院了――”?

这个时候打了一个喷嚏,无疑让龚诗辰灵机一动,撒了一个活脱脱的像模像样的谎言。?

不甘心的用手背『揉』了『揉』鼻头,然后显得有些不精神起来,希望凌彦泓不要问她去的哪家医院,不然她就穿帮了,果然她如愿以偿,凌彦泓见她打了喷嚏,以为是自己昨晚喝醉了,害得她也感冒了一般,原本警惕的心,不仅没有再有任何怀疑,反而滋生了淡淡的愧疚。?

“很严重吗,吃『药』了吗?”?

咦,太阳从西面出来了吗?凌彦泓的关心让龚诗辰一时间有点儿消化不良,一是因为她没有料到冷酷的他,一直有心要让她难看的他,会关心自己。?

二是因为她有些心虚和不自然,毕竟她好端端的,并没有生病。?

骗了他的滋味,怪怪的,尤其是还被他这么关心了一回,龚诗辰有些别扭的回答道:?

“刚刚打了点滴,已经好多了!”?

嗯,打点滴的话,在医院里呆半天也是合情合理,龚诗辰见他不怀疑,反而将谎言扩大了两倍,心底里还打着小鼓,表面上却真的还是那么回事。?

不经常撒谎的人,偶尔撒谎一次呢,有两种结果,结果一,可能是一撒谎就『露』馅,结果二,真的撒谎了,倒是没有人怀疑你撒谎。?

目前呈现在龚诗辰面前的是结果二,她的运气还不错,所以她的心渐渐的落了下来,而是好奇的看着凌彦泓这个时候打电话,难道就是要她回家不成??

“晚上有个聚会,通知你准备一下而已!”?

被她好奇的眼神盯着,凌彦泓的脸上似乎并不高兴,甚至说出这话时,没有从前那种命令她做什么就要做什么的理所当然的优越心理。?

“哦――去哪里参加聚会?”?

之前她也曾陪她去了很多场合,那些都是达官贵人,鲜有私人的场合,故而搞得非常隆重而排场,每次外出她的行头都要专门的设计师来处理,现在难不成又要开始了走马观花式的花瓶生活了吗??

想到了这里龚诗辰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不甘,看来她这份工作是真的要飞了。?

“只是一个私人聚会而已,庄太太你总认识的吧?”?

凌彦泓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里有一丝淡淡的心虚,这在以前从来是鲜有的情绪,此时越来越明显,尤其是听到了龚诗辰又打了一个喷嚏之后,心头居然有松动的打算。?

“认识,庄太太邀请我们?阿――阿嚏――”?

咦,这是怎么了,又喷嚏,难不成谁想她了不成,还是真的倒霉的要感冒了??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庄太太邀请他们的话,那么和刚才在办公室里听到的消息对接在一起的话,范喆迪那个男人岂不是也要去的??

脸『色』更难看了,如果当众被范喆迪纠缠,不知道凌彦泓会是什么反应呢,想到了这里的时候,龚诗辰脸『色』萎靡,居然一副病态,老天原谅她,为了减少麻烦,不得不――装病。?

“我今天不太舒服,可不可以不去?”?

不知道他会不会驳回自己的要求,但起码也要试一试吧,龚诗辰有些可怜兮兮的询问着,明知道他冷酷无情,可能是一个绝大的打击和否定。?

“那就算了,你好好休息吧!”?

破天荒的,他居然答应了她的请求,龚诗辰的脸上出现了喜出望外的表情,让凌彦泓的脸微微沉了下来,只是按照她的要求不勉强她而已,值得那么高兴吗??

“谢谢――老公!”?

微微迟疑,嘴巴也变得甜了起来,然后快速的溜上了楼,门,嘭的一声关上了,她真的病了么?跑这么快??

英俊的脸上微微的疑『惑』,但旋即皱了皱眉,看了看一侧的座机,顺手拿起了电话。?

凌彦泓的脸『色』微微的难堪起来,因为电话那端的疑『惑』和讥讽,甚至眼底里有一丝决绝的冷酷,什么时候,这个女人已经不再令他有那种痛到骨髓里的恨与不舍了??

甚至有一些自我厌弃的怀疑自己的爱,是不是早已不值得坚守??

“真的病了?好巧哦,真是好遗憾!”?

电话那端,落文可的声音娇美动人,可是他还是从她的声音里听出来了那难以置信的嘲讽和反诘,这个感觉让凌彦泓的心头微微的不爽,即使刚刚龚诗辰可能骗了他,也没有如此被落文可质问时而生气。?

“她刚刚打了点滴,需要休息。”?

凌彦泓不自觉的为龚诗辰找着借口,语气里有着淡淡的维护和关心,这一点落文可自是听得出来了,漂亮的脸上有着不甘,还有说不清楚的醋意,可是她忍住了。?

“哦,那没关系,下次有空再过来玩,你会过来的吧?”?

落文可的语调里有些撒娇的味道,似乎凌彦泓才是她真正的爱人,至少――她以为凌彦泓的爱不会那么容易逝去,但她的贪心,是一种本能的不自觉,既留恋于过去,又紧紧的依托于现在。?

他怎么爱上了一个如此自私的女人,为何之前他没有发现,一味的觉得她的好呢??

凌彦泓的脸上淡淡的冷漠,心痛让他不愿意说话,无情让他僵化,甚至那痛恨的火苗再次蔓延。?

“不好意思,我也感冒了,咳――咳――没有什么事,我挂电话了!”?

啪,挂的很彻底,甚至连刻意维持的温柔都难以继续下去,他报复她什么,值得吗??

凌彦泓靠在沙发上,头疼起来,看着楼上那紧紧关闭的门,心底里微微的暖,还有淡淡的不自觉的想――她在做什么呢??

昨晚,他抱着她睡着的时候,她就像是一个被他禁锢的小鹿一般挣扎着,早晨的阳光落在她的脸颊上的时候,她的睡容那么安详,那么贪婪。?

从来没有感觉到一个女人会有如此纯净的表情,似乎即使被他欺负,被他命令,被他羞辱,她依然能够忍耐着,坚韧的,怯怯的,却有点儿可爱的生活在他的视线里。?

鬼使神差他起身去敲了她的门。?

而这边落文可的脸『色』是极其难堪,若不是已经通知了那么多人,她很愿意立刻取消了这个聚会,邀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自然不好意思出尔反尔的取消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