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一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人在做天在看,小忆的罪不会白受的,谁伤害了他,老天自然心里有数,不是不报,只是时机未到。”
严莹莹呵呵一笑,转移话题道:“我只知道,我很快就要跟袁朗结婚了,你要是有时间就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吧?”
结婚……
符袁朗已经要和严莹莹结婚了吗……
许暮一笑了起来,“恭喜,不过我应该没时间去了,在医院耽误这么久,出院后还要忙工作上的事。”
“哦,那可惜了,你不能到场看到我和袁朗幸福的一幕了。"严莹莹笑的花枝乱颤。
许暮一没有理会,而是越过严莹莹走到床边看着像是在睡觉的小忆,“小忆,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凶手,替你报仇。你也要勇敢坚强一点,早日醒过来。"
严莹莹眉头一拧,“许暮一,别在这假惺惺了,要不是你,小忆会变成这样吗?你给我走吧,小忆肯定也不想看到你。"
许暮一再看了小忆一眼,就离开了,在她转身之际,小忆的手指儿动了动,谁也没有看到。
回到病房的许暮一心情有些沉重,她坐在那儿发呆,这时病房门被人敲响,而后走进来一个人,她很吃惊。
她差点儿就脱口而出喊了那人一声“妈",话都到嘴边了,她赶紧止住,改叫了声“阿姨"。
“阿姨,您、您怎么了来了,符总他知道你来了吗?"
许暮一想到那次,符敏艳一个人坐着轮椅跑出来,急疯了符袁朗。
符敏艳笑了笑,“他不知道。"
“那,我还是给符总打个电话吧,不然。"
“没事儿,我出来前跟护工打了招呼。"
许暮一惊讶地看着符敏艳朝她走来,就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
其实符敏艳本身行动能力没有什么很大问题,只是因为当时被撞了脑袋,失去了记忆,这么多年来,就像个老年痴呆患者一样坐在轮椅上,不让她乱走。
“怎么,很惊讶吗?"符敏艳走到床边坐下。
“嗯,很惊讶。"许暮一实话实说。
“都快三十年了,就算是忘了以前,可这三十年的事情,我还是记得的。"
“那,阿姨是有什么事要来跟我说吗?"
符敏艳的到来,许暮一的确很吃惊,不仅仅是吃惊她像个正常人一样来,更多是吃惊她为什么来。
“也没什么,这么多年没见到你,阿姨挺想你的,也想跟你说说话,其实我早就想来了,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来,听说你出了车祸,吓得我魂不附体的,好在你没事。"
符敏艳拉起许暮一的手放到了她的手上,另一只手盖着许暮一的手。
“你是个可怜的孩子,袁朗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看着你们俩,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出事那年他才五岁,五岁的孩子,能懂什么,
可是他必须要懂,因为,他觉得他是我唯一的支柱,他必须担起责任,所幸有非凡帮着,大了,他就自己出去兼职挣钱,别看他现在是大公司的总裁,谁能想到
他以前在酒吧驻唱过,因为总被混混欺负,也没少跟人打架,所以现在打架的本事还不小,后来又去当了一段时间的摄影师,还当过游泳教练,直到书读完了,
非凡让他公司帮忙打理,对于非凡这个恩他肯定是要报的,所以他二话没说就去了,很努力地想要帮助非凡把公司打理好,事实证明,他做的也的确不错。
他才三十多岁,我感觉,他把别人的一辈子都过完了。"
说了这么多,符敏艳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我,他就能和其他孩子一样,做个无忧的公子哥。"
许暮一将另一只手放到了符敏艳的手背上,“阿姨,事情都过去了,那些磨砺,如今都已经变成了他身上的光芒,从此以后,他的人生路会一片光明。"
符敏艳摇了摇头,“可是他,还是有过不去的坎。"
说完,符敏艳抬头看向许暮一,“这孩子一根筋,你让他怎么过去你这道坎?"
许暮一一怔,她抿住唇,良久才说道:“对不起,阿姨。"
“你不用说对不起,对不起起不了任何作用。一一,你跟阿姨说实话,你跟袁朗,真的没可能了吗?"
许暮一紧抿着唇,沉默了。
后来符敏艳离开了,谁也不知道,许暮一跟她说了什么。
在医院住了半个月,许暮一能出院了,她第一件事就是要回去看一涵。
只是回去的时候,她傻眼了,家里在冒烟。
许暮一疯了似地冲上楼,越是着急越翻不出钥匙来,“一涵,鹃姐,一涵!"
她急哭了,浓烟从门缝里钻出来,很呛鼻。
好不容易找到了钥匙,她打开门,里面浓烟滚滚,火势很强,她拿出手机拨打了火警电话之后,就冲了进去。
火势太大,围观人很多,有人拿手机拍视频发到了网上,有那么巧,被百无聊赖地岳远看到。
而那时,符袁朗来医院看他,所以在边上也看到了那个视频。
只有他知道那是许暮一的家。
徐青正在给符袁朗和岳远削苹果,结果刚削到一半,就看见符袁朗冲出了病房。她看向岳远,疑惑道:“怎么了?"
岳远也一脸懵逼,“不知道啊,他看了这个着火视频就跑了,难道是想去当消防员吗?"
许暮一冲进火海之后,第一时间先去洗手间拿了条毛巾打湿,然后捂住口鼻,接着才艰难地去房间寻找一涵和保姆。
可是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他们的人影。
她怕她看的不够仔细,所以每个地方又看了一遍,眼睛都被熏疼了。
真的没有看到他们的人影。
这时她才想,可能一涵和保姆根本不在家。
而这时火势越来越大,浓烟已经呛的许暮一睁不开眼了,她冲到门口,本来可以一步跨出去,可是忽然,她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又折了回去。
她跑进房间,找到床头柜,手忙脚乱地想要打开床头柜的抽屉。
而这时消防车来了,符袁朗也来了,楼下围观的人在那嚷着,“里面还有人。"
消防员还在迅速拖水管的时候,符袁朗已经抢过一个人手里提着的一桶水往身上一淋,然后就冲上了楼。
许暮一家的房门是开着的,符袁朗想也没想就一头冲了进去,“许暮一,许暮一你在哪儿,许暮一?"
符袁朗在房间里看到还在拼命拉抽屉的许暮一,走过去就拽住她,“你疯了吧,这个时候还管抽屉里的东西,就算抽屉有个几百万,也没你命重要啊!快走!"
许暮一就像没听到符袁朗说话一样,依然死命地拉抽屉,抽屉开了,她赶忙伸手拿到了抽屉里的小盒子,就像是找到了稀世珍宝一样捧在怀里,笑开了花。
然而,许暮一还没笑两声,就被浓烟呛到了,符袁朗二话没说就将她横抱起来冲出了火海。
下了楼到了外面安全的地方,符袁朗放下许暮一,然后将她一顿臭骂。
“许暮一,你是疯了吧,那么大火你没看见吗?有什么东西能比你命还要重要啊!你能不能好好对自己啊,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啊!"
许暮一充耳不闻,而是傻乎乎地攥着手里的小盒子,喜极而泣一般。
符袁朗气极了,他一把抢过许暮一手里的小盒子,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能让许暮一连命都不要!
他抢到手之后,许暮一还扑过来想要抢回去,可是他举高手臂,许暮一根本够不着。
当他在把手举在半空中,然后打开了那个小盒子,阳光的照射,让盒子里的东西变得更耀眼。
符袁朗怔住了,他缓缓放下手臂,将盒子里的东西放到了眼前,那不是当年他跟许暮一求婚,戴在许暮一手上的婚戒吗……
许暮一低下头,转身就想走,符袁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许暮一,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不爱?你不爱我,为什么会为了这枚戒指连命都不要了?你说啊!"
许暮一一直低着头,“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因为,这个钻戒值钱啊!还能因为什么?"
符袁朗用力一扯,直接将许暮一带进了怀里,“你到现在,还要死鸭子嘴硬吗?!"
许暮一不做声。
符袁朗气得直接低下头亲吻住她的唇,用力吮咬着。
许暮一赶紧伸手抵在他胸口想要推开他,要知道这楼底下可围了不少人啊!
可是符袁朗才不管,他只想要许暮一承认,她爱他,不要在自欺欺人装作不爱了。
周围人本来都还在紧张着火势,结果看到符袁朗和许暮一竟然大庭广众之下接起了吻,各个目瞪口呆。
而这时保姆带着一涵买菜回来了,一涵看到有人在“咬"他的妈妈,顿时生气了,他跑过去对着符袁朗的腿一阵捶打,“你这个坏蛋,不准欺负我妈妈,快放开我妈妈!"
符袁朗只觉得小孩子的声音很耳熟,他松开许暮一,然后低头一看,发现是一涵?!等等,一涵刚才叫许暮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