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佣人很快迅速上菜。
他们端着一盘刚出锅的红烧带鱼,准备放到夏紫言面前。
只见夏紫言立即捂住口鼻挥手:“拿开拿开,这道菜不要放在我面前。”
佣人小声地说:“可是……这可是老先生特别吩咐做给您吃的,放远了恐怕不好吧。”
夏紫言眼睛一瞪:“你要故意整我是吗?”
佣人吓得急忙摇头,说:“我不敢,我这就放到别的位置去。”佣人说着,便将那般红灯带鱼放在了夏止辰面前。
夏止辰和夏紫言之间,只隔了一个威廉。
带鱼的味儿夏紫言仍能闻到,她把位置将旁边挪了挪,尽量离得远一些。
夏离将夏紫言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待所有人都落坐,开始动筷时,夏离站起来,将那般带鱼放到了夏紫言面前:“我记得以前紫言最喜欢吃带鱼了,你离开家这么久一定想家里做的菜了吧,今天你可以多吃一点。”
夏离和言言向来不合,她今天这么主动热情地照顾言言,是有什么目的?让夏长青人的心里都不由地咯噔了一下。
夏离这人脾气古怪得很,除了夏止辰外,她从不主动关心人。今天突然对夏訾言这样热情,竟然主动把菜放她跟前放。
众人不由得都朝她投来奇怪的眼神,脑子里都闪过同一个念头:她这是怎么了?
夏紫言却顾不得去揣测夏离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她的脸早在看到放在眼前的那盘带鱼时,脸就黑了。
她现在正是孕吐最厉害的时候,回来这几天,只要有夏长青在,她都不怎么当着他的面吃东西,因为她怕一吃就吐,让夏长青发现端倪。
今天她原本就想借故不来吃饭的,可是妈妈非要她来。
她没办法,只好下来。但她已经特别小心翼翼地挑了一个好位置,可该死的夏离,居然把这盘带鱼往她面前放。
她一闻到红烧带鱼的味儿,胃里就一阵翻涌。
她拼命想忍住。
夏离却在这时站起来,夹了一块带鱼送到她唇边:“紫言,快吃啊,这可是你以前最喜欢吃的菜,你还说带鱼富含蛋白质,吃了对身体好,你在国外这几个月肯定没好好吃饭吧,所以你今天一定要多吃一点,补补身体……啊……你这是干什么!”
夏紫言一巴掌挥开夏离的手:“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了,夏离,你到底想怎样。”
夏离手中的筷子被拍飞出去老远,她抱着自己的手,一脸痛苦:“紫言,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只是想给你夹菜,你以为我要害你吗?”
夏紫言恶狼狈地盯着夏离:“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了,谁都知道我们两人不合,你现在在这里演什么戏?演给谁看啊,你想看我出丑就明说啊。”
夏紫言激动地骂着,伴随着胃里一阵翻涌,像是要吐了。
但她一手捂住嘴,生生忍了下去。
夏离轻咬下唇,生生忍住委屈:“夏紫言,你说话要凭良心,我只是给你夹个菜,怎么就是想让你出丑了?如果我好心给你夹菜是为了想看你出丑,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越是楚楚可怜我是为你好,就让夏紫言越是生气。
夏紫言真恨不得立即撕烂夏离的嘴巴。
夏紫言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她捂着嘴便匆匆跑开了。
夏离仍然生气,看着夏长青道:“爸爸,她以前不是最喜欢吃红烧带鱼的吗?又不是怀孕了,我夹个菜给她也有错吗?”
“夏离!”姜书雅突然一声大喝,打断了夏离的话。
夏离瑟缩一下:“姜姨,我说错什么了吗?你这么激动,莫非夏紫言真的怀孕了?”
姜书雅立即否认:“当然没有,你不要信口胡言,我家紫言可不是你,随便跟什么男人都……”
“咳!”龙凛轻咳一声,姜书雅后半句‘什么男人都敢上’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
夏长青则笑呵呵地出来打圆场:“我这两个女儿啊,就是从小玩不到一块儿,什么事都喜欢争着玩儿,一家人不就是要这样才能热热闹闹嘛。”他说着,端起杯子同龙凛和威廉各碰了一下:“来,咱们喝酒。”
夏长青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也不知他对是否对夏紫言怀孕的事起了疑。
夏长青故意带过那个话题,夏离若是再纠缠着不放,那就太不识时务,于是立即加入了他们的话题。
他按住夏长青要再给龙凛添酒的动作,说:“爸爸,你可别灌他酒,他酒量不行,而且下午还要去公司上班。”
夏长青豪迈道:“怕什么?龙先生是公司老板,一天两天不去,有什么关系。花钱养那么多高管是干嘛的啊。”
龙凛也推开夏离的手,说:“难道有和伯父喝酒的机会,小离你就不要扫兴了。”说关,给她夹了一只白灼虾,又体贴地帮她剥了皮,放进她的碗里,“你乖乖吃饭就知道了,懂吗?”
这宠溺的语气,这温柔得渗出人一身鸡皮疙瘩的眼神,夏离后背的寒毛阵阵竖起。
龙凛这是要秀恩爱给夏长青啊!
夏离瞬间明白了龙凛的用意,他这是在向夏长青暗示,他很看中自己,把自己捧在心尖尖上疼着,让夏长青凡事都留有余地。
他其实不必这样做的。
但他既然这样做了,她也不会不识好歹。于是极其配合地温柔一笑,娇嗔道:“我知道了。”又给他盛了汤,递到他手里,“那你先喝点汤,空腹喝酒对胃不好。”
龙凛自然而然地接过汤碗,将里面的汤喝了个干净。
两人这一来一往的互动,十分温馨养眼,就好像夏离和龙凛是一对真正的热恋中的情侣一般。
夏长青很是满意。
看来龙凛当息的女婿,已是十拿九稳了。
反观一旁的威廉,虽然他十分绅士礼貌,和言言看起来也如胶似漆,但总给夏长青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好一会儿,夏紫言才一脸苍白地回到餐桌。
夏离立即温柔体贴地给她盛了一碗鸡汤:“喝碗汤,我总害不成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