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啊……”
程之薇“咕咚”咽了口唾沫。
她见程绍光脸色严肃的让人胆战心惊,下意识就以为是自己哪里说错了,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句,“爷爷……哪里有问题吗……”
“好,好得很。”
程绍光没有回答程之薇的话,而是眯起眸子,对着空气里冷笑了两声。
他是派出去人对那个苏时月下手了,但早在几天就失败了。
现在突然告诉他说,今天“他派出去的人”抓了他的宝贝孙女,还差点把他的宝贝孙女给侮辱了,他盛怒之下,又有被戏弄的羞辱感。
“爷爷,您消消气,动怒对身体不好。”一直站在那里旁观的程微澜,终于插了话进来。她给程绍光倒了一杯温水,递到程绍光面前。
程绍光看了一眼,接过茶水抿了一口。
“薇薇,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程绍光先平复了一下情绪。等他重新开口之后,语气一半恼怒,一半恨铁不成钢。
“咱们都被人摆了一道,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什……什么?”
程之薇有些发懵。
“你没有发觉,也不能怪你。我都失手了,更何况是你,只凭你自己的话本来也想不到这些。”
“爷爷,你的意思是……其实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有人?这个人还不够很明显?”程绍光几乎是咬着牙,把那个名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沈、遇、安!”
“沈遇安?”
程之薇大吃一惊。
“他他他……他故意捉弄我的?爷爷你怎么知道!”
她今天过得这么屈辱这么不堪,差点连清白都丢了,居然不是意外,而是都在别人的算计里的?
那她怎么可能会甘心?
“我倒是小瞧那个苏时月在他心里的地位了。”程绍光很快冷静下来,面色阴鹜,目光狠厉,“很好,我一开始的时候还没打算要那个苏时月的命。”
“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沈遇安啊沈遇安,能耐不是往这种地方使的。”
“爷爷……”
程之薇眼泪都被吓没了,傻呆呆的盯着程绍光看。
以她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智商,根本没听懂程绍光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抓住了一个重点,“爷爷,你……你这次真的要整那个苏时月了吗?”
“苏时月?她还不够格。”
“动动手指头就能弄死的人,真以为我不会动手?”
程绍光这么多年都活在万人之上,从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但如今却被一个年轻的后辈当猴子耍,被完败,颜面扫地。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苏时月只是一个导火索,也是他要用来杀鸡儆猴的工具。
之前他所知的沈遇安,是没有弱点的,但自从苏时月这个人出现后,这一切似乎都在悄然之中无形的改变了。
“沈遇安,你最好不要让那个苏时月成为你的弱点。”
程绍光抓紧了手中的权杖,对着窗外的方向阴狠发誓道。
程家老宅一时间陷入了阴霾之中,在座的人神色各异,程绍光的狠毒,程之薇的迷茫恼怒,程微澜的沉着不动声色。
沉默的当口,程微澜的目光一直在程绍光和程之薇之间来回切换,留意着他们的脸色变化。
终于,等到她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这才缓缓的开了口,问程之薇道,“薇薇,你恨那个苏时月?”
“当然!”
程之薇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点了点头,目光一瞬间里变得无比狠毒。
“她害我两次颜面扫地!我弄成这副模样全拜她所赐!”
“哦?”
程微澜对于之前发生在程之薇身上的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
“你之所以会在苏时月身上吃亏,关键还在于沈遇安。”
“苏时月这个人本身是没有攻击性的。”
“但她能活的潇洒自在,全靠沈遇安在后面撑腰。”
程之薇听到程微澜的话,立刻眉头皱的老高,“姐,这还用你说?我当然知道啊!如果不是沈遇安,我自己就能弄死那个苏时月了?还会受那么多罪?”
“你知道不假,可你想过,该怎么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弄死她?”
“呵,那样不但不能解决问题,还会惹得沈遇安发疯,后果你来负?”程微澜比程之薇了解沈遇安多得多,听到程之薇不负责的瞎说,直接以长姐的身份毫不客气的嘲讽。
“……行行行,你行你上好吧!我没那个能耐!”
“当然,我现在确实有办法,薇薇,爷爷,你们愿不愿意配合我?”
——
安排苏时雨去洛杉矶继续康复治疗的日子,就定在这一周的周末。
目前苏时雨的身体还很虚弱,24小时都不能间断医疗观察,普通的飞机不能直接连带着病床和医疗器械转移,沈遇安便打算用私人飞机送他们一行人回美国。
苏时月还没有和苏时雨说去美国的事情。
她等又过了两天,沈遇安恢复的差不多了,不再需要人时时刻刻照顾的时候,去了医院一趟,把这个消息告诉病中静养的苏时雨。
叶一诺放假在家,消息得的很快,在苏时月之后也赶来了医院探望苏时雨。
三个人齐聚病房内,在没有外人的环境下,聊起天来就很随意,没那么多顾忌。
苏时月一开始还担心,自己盲目的答应沈遇安的提议,可苏时雨听了之后不愿意接受该怎么办?
但是没想到,苏时雨的心态居然比她还要好,听到她说起“洛杉矶”的时候,眼睛微微发亮。
“我还从来没有出过国呢,能去美国玩儿,其实也很不错啊!”
苏时月见苏时雨又变回了那个当初乖巧懂事的模样,一时间里不知道是该喜悦还是该悲伤。
“不只是去洛杉矶玩儿呢,等你的病彻底恢复了,还能在洛杉矶上学呢,你想不想去上学?”
“想!”
苏时雨车祸后因为身体孱弱,常年累月的住在疗养院里,甚至连最基本的上学的权利,都被病魔无情剥夺。
现在苏时月告诉她,她的病好了,能去上学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明媚的照亮了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