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孙阿姨的安慰下,海云终于睡着了。
孙阿姨在床边陪了她很久,看她睡熟了,这才给她盖好被子,起身,悄悄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孙阿姨早早地起床,给海云做粥,本来昨天晚上给她做了,可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加上情绪紧张,一口都没有吃。今天,孙阿姨想给她做点清淡的百合莲子粥,再配上几样开胃小菜,相信可以让她多吃几口。
等粥做好了,孙阿姨便上楼去喊海云。
她的房门紧闭,里面安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看样子是还没有醒来。孕子嗜睡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孙阿姨本想让她多睡一会儿,可是……因为昨晚没吃什么东西,早上若是还不吃,只怕身体受不了,随轻轻地敲响了房门,“海云,醒了没有?孙阿姨给你做了百合莲子粥,起来吃一点可好?”
“……”里面自然是没有什么动静。
“海云,阿姨进去了咯!”孙阿姨想了想,又说道。
下一秒,便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很暗,窗口挡着厚厚的窗帘,只有一丝光线从窗帘的缝隙中渗进房间,映出一点点亮光。
借着亮光,孙阿姨看向床上,出人意料的是,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海云,却是人影皆无,床上也不见了被子,而是平平整整、干干净净。
孙阿姨心里一惊,快步走到窗口,一下子拉开窗帘。
“哗……”的一声,厚窗帘被拉开,一道刺目的光线映入房间,顿时刺的眼睛有些适应不了,孙阿姨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等着眼睛适应强光。
等终于可以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大床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海云的身影,这让她不禁心弦一紧,“海云……海云……”
她快步走向卫生间,敲敲门,“海云,你在里面吗?应一下孙阿姨,不要吓我啊!海云……”
可是……回应的是一室寂静,她贴向门缝仔细地听着,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很显然,是没有人的。
孙阿姨却是不死心,扭了一下门锁,门便一下推开,果然……浴室里也不见海云,她又转身打开衣橱,除了一套衣服不见了,其他的东西统统都在,海云真的是趁着她睡着时,离开了这里,现在根本就是踪影全无。
孙阿姨几乎找遍了整幢别墅,却哪里有她的影子,她越发紧张和担忧,无奈之下,只好回去打通了姜浩宇的电话。
“喂……”时间尚早,姜浩宇还在熟睡中,被电话铃声吵醒,声音迷糊又沙哑。
“浩……浩宇啊,我……”
一听到是孙阿姨的声音,姜浩宇顿时一惊,整个人立刻就清醒了,“孙阿姨,怎么了?怎么这么早打来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
“浩宇啊,快……快去找海云吧!”孙阿姨一时着急,有些语无伦次。
“孙阿姨,你说什么?海云?她怎么了?”姜浩宇紧张地问道。
“她……她不见了!”孙阿姨总算说到了重点,“你快点……去找她!”
“什么?海云不见了?”姜浩宇浑身一激灵,“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会不见?”
“哎……一言难尽,现在在电话里,我一时也说不清楚。总之……我们必须马上去找她,否则……我怕……”
“孙阿姨,你怕什么?”姜浩宇的心莫名的一跳,越发觉得事态的严重,听着孙阿姨的声音,他的心脏几乎是被揪了起来。
“哎呀,别问这么多了,总之……立刻去找她!”孙阿姨焦急地说道。
……
另一边,医院的走廊上,海云拿着挂号单坐在医生办公室门口的长椅上,看着挂号单发呆。
看了看周围,有几个大着肚子的女子,正一脸幸福地依偎在老公的怀里,时不时地说着悄悄话,手亦放在肚子上,轻轻地抚摸着,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只看得海云一阵阵心酸。
“哎……你也是来做检查的吗?你怀孕了?”身边,一个女子开口问道,她的身边倒是没有老公相陪,肚子也不大,不知道,她是不是跟自己一样,刚刚才怀孕。
“我……”海云犹豫了一下,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尴尬地扯了下嘴角,“我……来检查!还……不确定。”
“这样啊!你在家里……有自己先验过吗?”女人有些八卦地问道。
“呃……”海云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嗯!所以……还不敢确定,就来检查一下!”
“哎哟,那就十有八九了嘛!一般来说,自检也是很准的,你就放心好了!”女子下意识往她身边看了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吗?你老公没陪你一起来?”
“呃……他……他很忙!”海云越发尴尬,除了这个借口,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对方不过是个陌生人,难道还要让她把所有的事都向她交待不成?
“这种事情……再忙也要让他陪你嘛!这老公啊,该用的时候就要用!不能惯他们的毛病!”女子言传身教一般地说道。
“……”海云暗暗地蹙了下眉,跟着又扯了下嘴角,“其实……他出差了,还都什么都不知道!”
“啊……”女子突然笑了,“我懂了!你这是……想给老公一个惊喜对吧?哈,那你老公一定开心死了!”女子凑近几分,“我跟你说啊,怀孕可是一个女人这一辈子最大的时候,这段时间,不管你让你老公做什么,他都会满足你的!就是你让他摘天上的星星,他也不会了皱一下眉头的。所以啊,如果想要什么,就赶紧趁现在吧!”
“……”海云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她这算是在跟她传授经验吗?只可惜,她的这些经验,对自己来说,统统没有意义。不管她是不是怀孕,她都不会有她说的这种经历,因为……她压根没打算告诉那个人,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在她看来,都和那个人没有半点关系!
“我跟你说啊,我现在就是!”身边的女人自然没有发现海云的异样,她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以前呢,喜欢一条很漂亮的红宝石项链,我老公嫌贵,没有给我买,这次怀孕啊,我什么都没说,他就帮我买回来了!你瞧……就是这个,漂亮吧!”女人边说边从脖子里将一条链子扯了出来,吊坠的部分嵌着一枚漂亮的红宝石,鲜艳欲滴,的确很漂亮。
可海云此时哪有心思去欣赏呢,她只是看了一眼,便敷衍地说道:“是……是很漂亮!”
女子听到这声夸赞,高兴得不得了,微微一笑,把项链收回,“所以啊,你想要什么,就趁现在,你老公再不舍得,也不会计较的!”说着摸了摸肚子,“我们肚子里的小家伙,可比我们有面子多了!”
“……”海云扯了扯嘴角,却觉得笑不出来,此时……她甚至可以预见到自己的表情,一定是比哭还难看!因为,没有人知道,她此时此刻心里的感觉,那种酸楚和纠结,只有她自己明白。
“xxx”医生办公室里传来护士喊名字的声音,原本坐在身边的女人立刻站了起来,“哎呀,到我了,我先进去了啊!今天来复查的,我老公请不了假,只好我一个人来了!”
“噢,小心一点,进去吧!”海云微微一笑,她的离开,让她莫名地松了口气。
女人走后,海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还平坦的小腹,她也不知道一会儿等着自己的检查结果会是什么,但莫名的,有一种难奈的情绪笼罩着她,让她心情很糟糕。
她不可能像这里的其他女人那样,因为腹中那个新生命而开心而幸福,相反,她并不希望这个生命到来,对她来说,这个孩子的到来,倒像是一场灾难。
……
又等了一会儿,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海云站起身,往医生办公室走去,一颗心也不由地吊了起来,神情亦变得紧张起来。
“向海云。”接待她的医生是一个中年女子,她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坐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我可能是怀孕了!”海云直截了当。
医生头也没抬一下,似乎对她的话并不感到意外,想想也是,如果不是怀孕,谁也不会来这个科看诊。
接下来,医生断断续续地问了一些问题,然后开了一张检验单,“出门左转,去验血、验尿!”
这也是确定是否怀孕的必要检查,海云接过,点点头,起身走出办公室,按照医生所说,向化验室走去。
交了要化验的东西,她便坐在化验室门口等消息,这漫长的等待,就仿佛过了一千年,几乎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的,她既期待那个结果,又害怕面对那个结果,可是……一切……终究无法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