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电话给你了?”冷烨心尖轻颤,竭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从容的说着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温暖摇摇头,眼底滑过一抹痛伤:“他刚才来医院了,我远远的看到他到了你的病房,也许是因为看到你睡着了,才没有进来。”
“他对你说了什么?”冷烨的心提了起来。
“他没有看到我。”温暖低笑,笑的洒脱,心里涌起的却是更多的哀伤,她拿起洗好的苹果削着果皮:“我想,他也许真的已经忘了我是谁……”
“暖暖。”她的嘴角笑开,可这笑意不达眼底啊,她怎么能瞒得过冷烨,他轻轻的唤她一声,将水果刀从她手里轻轻拿开,紧握住温暖的手:“他还会来的,孩子的事……”
很是忐忑不安着,他不想冷彦知道暖暖怀孕的事情。如果冷彦知道了,也许他会永远的失去和温暖在一起的机会。
他不想啊,他真的好想好想和她在一起,曾经他的顾虑重重,虽然不曾放弃,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可是现在,机会来了,他想抓住,牢牢的把她束在身边。他会好好的爱她,不会伤害她的。
“我去告诉了护士和医生,不会有人向他提起的。这个孩子,”她顿了一下,抽出手,手指抚上小腹,咬着牙:“和他无关!”
也许她不该代替孩子做这种让她/他没有父亲的决定,可还能怎么样呢。像纪薇那样,哭泣着求他,让他看在孩子的情份上,和她在一起吗?
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悲啊!
她永远都不会以孩子的名义去求他,即便孩子跟着她,物质生活永远都不能与和冷彦在一起相比,她也不会!
一个前一时刻能甜蜜的把她宠在心尖上,下一刻又将她狠狠推开的男人,不配做她孩子的父亲!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告诉他的。”冷烨说着,目光扫了一眼自己的腿,轻轻的叹息:“暖暖,我想听医生的话去国外接受全面的治疗。”
“太好了!”温暖点头,双眸里燃着兴奋。
医生说,成功率并不是没有,但是很低,需要病人有足够的信心。冷烨主动提出,至少说明他是抱有希望的。
“说实话,我没有多少信心。”冷烨涩然一笑:“医生出去时,门没关严,我听到小护士说,我站起来的机会只有十分之一。暖暖,陪我一起去好吗?”
温暖紧紧的咬住唇,微微垂了眸子。
冷烨诚恳的看着她:“我知道很为难你,暖暖,我不需要你照顾,只要是守在我身边鼓励我就好,行吗?爸爸的身体很糟糕,我现在这个样子,彦是不能返回英国了,也许你现在还能瞒的住,可是过不了多久,温氏公司的人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冷彦若是知道了……”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温暖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紧紧的闭了下眼睛,睁开时,眼底充满了犹疑不决:“让我想想。”
冷烨的事情因她而起,他无论提什么要求都不过分,她理应照顾他的,可是去美国,一待就是好几个月,她没有心理准备。可冷烨的,也不无道理。
“公司出了问题?”
冷彦听着助理的简述,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很快就会回公司。”
冷烨怎么,都是他的大哥,于情于理,他都要去看看。更何况,他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
护士说她只是受了微伤,可是不亲眼看到,他还是难以放心下来。
每走一步都极为艰难,透过窗户看她的病房,收拾的很干净,却没有她的影子。冷彦轻轻摇了摇头,唇角流露出一抹哀伤,停驻了几秒中往冷烨的方向走。
“Joe,刘婶说煲些汤来给你喝,我想现在快到了。”
房间里尴尬的气氛,让温暖感到一阵阵的窒息,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帮冷烨盖好被子。
“暖暖,如果实在不想陪我去,我不勉强你。”冷烨凄凉一笑,黯然的眸子让温暖感到一阵羞愧。
“我……很快就给你答复。”脸烫的红红的,温暖急急的往外走,拉开门,她不经意间砰的撞到一个人。
“对不起!我……”
她急急的道歉,舌头突然打结,头紧紧的盯着那双鞋。
冷彦……
脚上的皮鞋是他从E市回来时,她特意买给他的。
童溪开玩笑说,情侣不能送鞋,送鞋就是分手的意思。她不以为然的笑开:“我送他鞋,是告诉他,让他不管走到哪里,都不能忘了我。而且还要他穿着这双鞋来接我回T市。”
他也承诺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她,他说要穿着她买的鞋去离T市最近的地方接她回来,做她最美的新娘。
如今,她终于明了,那一场爱情的梦,只是她一个人做的,无关乎他。
突如其来涌出的痛涩要将她湮灭。
呵呵,她冷笑,她想问:冷彦,为什么呢?
“你怎么样?”
冷彦轻轻的问,手臂伸向她,又硬生生的拿回来。意识到她在盯着他脚上的鞋看,冷彦的心一紧,手指紧紧的握成拳,他轻声道:“我重新买了一双,觉得这类鞋穿着挺舒服。”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穿了这双鞋回来,他在英国这双鞋穿的时间最长,每天都要好好的保养,他记得他说过会穿着这双鞋接她,可悲的是,如今这不过是句谎话。
呵呵!
原来已经不是那一双了。
这么急着解释,是想告诉她,一切都变了吧?
呵,她本来就没有抱希望的,不需他解释,她也不会再自作多情。
许久之后,她才抬起头来,平静的看着他:“进去吧,他已经醒了。”说罢,转身就走。
没有说她刚才看到他了,亦没有问他为什么会知道他们在医院里。
她想,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暖暖。”
在给她的心口撒了一把盐后,更痛的却是他,分手后心口破裂的洞,被撕裂出血。她绝然的离开让他几乎不能控制自己,一把扯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