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澄澄到达自家小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山下的保安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放她进去了。
她开着车在蜿蜒的山路上一路疾驰,心里有一点点不安,但更多的是即将见到小团团的喜悦。
进组以后发生了这么多事,不想把小家伙牵扯进来的张澄澄算算也有三个多月没有见到宝贝了,不知道瘦了没有,林管家有没有好好地照顾他。
张澄澄从车上下来,手上提着一个之前答应团团说要送给他的小黄鸡,一路脚步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她心里一喜,脚步不自觉加快,待看清那个小人儿的姿态后,突然顿住,然后扔了手上的小黄鸡,猛然朝那个小身影跑去。
“团团!”
伴随着一声夹杂着愤怒与心疼的呼唤,张澄澄把跪在地上的小人儿抱起来坐在她的腿上,抬起脸时又急又气:“谁让你跪在这里的?”
这声接近于质问,团团看到她时的一脸惊喜慢慢地凝滞住,他抱紧了张澄澄的脖子,不肯再说话。
张澄澄心里又是懊悔又是生气,她知道是自己的模样吓到团团了,但是不管是哪个母亲,几个月不回家,一回家结果看到自己的宝贝深夜跪在家门口的石子路上不知道跪了多久,都会像她这样吧。
她心疼地撩起团团的裤脚,却突然发现不止他膝盖上跪出来的淤青,小腿上好几处都有青紫,在小家伙白嫩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的吓人。
张澄澄眼睛都红了。
不顾团团的挣扎将他全身上下都摸了个遍,手臂,胸口,肋下,后背,都分布着大小不一的青紫,有的已经发黑,显然已经被虐待了很久。
她抱着团团的手都在发抖,到底是谁,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
“麻麻,我疼。”团团小声地说道。
张澄澄受到惊吓似的松开自己可能抱得过于紧的手臂,她抖着嘴唇问团团:“告诉麻麻,是谁让你跪在这里的?告诉我——”
话音未落,面前的房门被打开,客厅里的光漏出来,伴随着一阵咒骂声,一个张澄澄并不认识的仆人拿着手腕粗细的棍子,一边骂一边往团团身上抽去。
“叫你好好跪着,你个哭丧鬼哦,老娘打死你——”
眼瞧着那根手腕粗细的棍子就要往团团小小的身体上抽过来,张澄澄连忙背过身去,把团团护在了怀里。
棍子击在后背一声闷响,张澄澄一阵剧痛,整个人被打得往前一倾,再扭过脸来时已如地狱罗刹。
“我去你mb!”那仆人还要下手,被张澄澄一声怒吼夺过手里的木棍,狠命往她膝盖骨一抽。
伴随着仆人一声惨叫,张澄澄一手抱着团团,一手拎着木棍,踹开了自家大门。
客厅里已经不复她临走时的样子,张澄澄扫视一圈,目光落在沙发上的时候瞳孔急遽一缩。
沙发上躺着她这辈子最厌恶的人——夏芷!
此时她惬意地躺在
沙发上,吃着特供的水果,看到张澄澄踹门而入的时候眼尾高高地挑起,似乎是在惊讶。
那高高耸起的肚子让张澄澄的眼眸又是一红。
“哟,我以为是谁呐,这不是大明星张澄澄吗,怎么,没在剧组拍戏等着大红大紫,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了?”
“团团的伤是不是你弄的?”张澄澄红着眼问道。
“啊,”夏芷佯装惊讶地说道:“这小孩太不听话了,让他不要动家里的电话,他非不听,我代替他爹教育教育他。”
张澄澄打电话大概是下午三点钟左右,现在是晚上十点,难道从挂断电话到现在七个小时团团就一直被逼着跪在外面?
“你他妈有什么资格教育他?”
“啧啧啧,”夏芷吃完那个一个苹果,随意地把苹果核往地上一扔,那个被张澄澄打了腿的仆人一瘸一拐地进来把她扔的苹果核捡走,又低头弯腰递上一块毛巾。
“不要爆粗嘛。”她坐直身体擦了擦手,随意把毛巾往仆人身上一扔,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架势。
“东升临走的时候可是把你这小儿子托付给了我的,我好吃好喝的养着他,肚子里还怀了一个也没忘记教育他,你这么说我还真的有点强词夺理。”
张澄澄冷笑,眼中嘲弄意味十足:“不知道哪里来的野杂种,也敢鸠占鹊巢?”
听到“野杂种”三个字,就像是触动了夏芷身上的开关似的,她那只被剜掉的,凹陷的眼眶周围的肌肉剧烈的蠕动起来,她指着张澄澄厉声尖叫:“你给我出去,滚出去!东升他已经回头了,我肚子里怀了一个他的孩子,我们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你给我滚出去,带着你的哭丧鬼,滚出我们的家!”
“这种破烂地方就你这种渣滓才会稀罕。”张澄澄挑起唇角,看着夏芷的眼神就像看个疯子:“你记着,往后你最好祈祷不要让我抓着机会,下一次你会连进监狱的机会都没有!”
说完手里的木棍直直地朝着夏芷的方向甩了过去,正中她的额头,血呼啦啦的流了满脸,伴随着一声尖叫,张澄澄抱着团团走出大门。
……
凌晨一点的医院,团团紧紧地抱着张澄澄的脖子不撒手,任凭医生怎么劝哄他做全身检查也不下来。
张澄澄开口也不管用。
好像一松手麻麻就会在面前消失一样。
医生只好就着小家伙挂在张澄澄身上的姿势看了一下他的外伤,摸了一下骨头,都没事,跟张澄澄说如果内脏没问题的话就没有多大问题。
说完还叹了一口气,嘟囔着现在的大人下手怎么这么狠多大的孩子被打成这样……
听到这张澄澄鼻子一酸,摸着团团手臂上一个明显是揪拧出来的深青色淤痕,梗着嗓子跟团团说道:“对不起团团,妈妈再也不离开你了,妈妈会替你报仇的,一定会的。”
当晚,张澄澄随便在外面开了一间房,团团说什么也不肯下来,张澄澄心里心疼,抱
着他倒在床上,大概是有张澄澄在身边,小家伙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夜,张澄澄给蒋东升打电话,那边仍然是响一声就被挂断,她转而给慕言打电话,慕言支支吾吾地也不给她说清楚,只说些让她照顾自己的话来搪塞她。
张澄澄在电话里问他:“你知道团团在哪里吗?”
慕言:“团团不是在他爷爷奶奶那里?放心,亏待不了他。”
张澄澄气极反笑:“我知道你可以联系上蒋东升,你告诉他,我不管为什么夏芷又被重新接出来,也不管他在玩什么名堂,团团被虐待的仇,我是一定会报的,到时候伤了他的‘种’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什么虐待?你回去了?团团不是——”
话音未落,张澄澄已经挂了电话,此时正处于西北的慕言心生不妙,赶紧给蒋东升拨了个专线过去。
接电话的居然是蒋老,撂下一句:“蒋东升病重,在家调养,谢绝探望。”后挂了电话。
慕言怔愣了一下,看来蒋东升被蒋老控制了。
他突然想起蒋东升在回家之前再三嘱咐一定要保护好张澄澄的安全,末了还给他一个电话,让他如果有慕家不方便出面或者是急事的话就拨打上面的电话,务必要保证好张澄澄的安全。
等他处理好事情。
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慕言的预料,原以为夏芷肚子里的孩子野种无疑,但后来竟然连蒋东升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是还是不是,年前,生意场上一次醉酒,加上和张澄澄吵架,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有没有睡了夏芷,但夏芷一口咬定是他的孩子,并提供了酒店两人走廊上激情拥吻纠缠着走进房门的视频。
蒋老虽然不喜这个少了一只眼一条腿的杀人犯,但肚子里如果真的是蒋东升的孩子,他绝对是不会让这个孩子被打掉或者在监狱里被生下来的,所以便秘密把夏芷接了出来。
以观后变。
而蒋东升最早接到电话的时候就是蒋老以性命相逼勒令他回去,在知道理由后在家里大发脾气,甚至掏出枪要毙了那个胡说八道的女人,被蒋老的几个警卫员合力制止了。
为免他做出伤害夏芷肚子里的孩子的事,蒋老考虑再三将他软禁了。
前段时间还能互通消息,现在居然是谢绝探望,可见蒋东升和家里的矛盾已经升级到了蒋老不得不控制他与外界联系的地步。
但是蒋东升在昨天还跟他说团团在蒋老那里,老人疼孙子,应该不至于虐待他,听张澄澄的口气,难道团团从始至终都在夏芷那个女人的手里?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而今天,他也是按照蒋东升的嘱托,过来找那个叫贺少棠的军官的。
西北野战军驻地环境确实艰苦,慕言在吃了一嘴的黄沙后终于找到了地方,隔着远远地哨兵,他拨通了蒋东升给他的那个电话。
没过一会儿,一个身形魁梧挺拔的军人走了出来,看见慕言兴奋得直招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