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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耍无赖

“呵呵,还挺倔,没被骂够是吧!唉??!”他叹了口气,女孩子这么较真强硬,会吃苦的。

这个人太讨厌了,每次把她惹哭了,他就蓦地笑了。之后再以胜利者的姿态,对她滔滔不绝的讲出一堆所谓的道理。

“你笑什么!”凝宣抽着鼻子,满脸怨气。她真恨自己,为什么每次见到他,优雅懂事,成熟理智,高贵清冷,这些全部消失。每每都哭得像只花猫似的狼狈不堪。

“呵呵……”他只顾笑,乐得说不出话来,“呵呵……去把脸洗洗,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呵呵!”

凝宣乖乖的在办公室里间洗好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澄清的眼神恢复了光亮,破涕而笑。

梁语天将这些美丽尽收眼底。凝宣不知道,当时梁语天的脸被笑意包围着暖洋洋的。

“你这些日子都吃什么了?”他问,怪不得在外面看她第一眼就觉得哪儿不大对劲,仔细一看是更瘦了。

“泡面!”她擦着脸颊上的水,不以为然的说。

“泡面!”梁语天咬牙重复了一遍,这是多少演员深恶痛绝的东西!“不行!先去吃饭!别好好的一个丫头搁我这儿饿死了,可惜了!看看你瘦的,多吃点攒点力气,我这儿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

凝宣看着他傻兮兮的笑,“梁总,现在是科技时代机械化了,用牲口耕作是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

梁语天乐得拍了下她的头说:“我先把你给喂足了!”

车里的空间小了,沉默中的时间像静止的。过了很久他眼睛仍然看着路况,却突然说:“凝宣!”那声音有点怪,像是为长长的诉说做了一个深呼吸般的铺垫。

他的突然一叫,凝宣身子剧烈一震,“恩?”

她的反应太过激了,梁语天不得不侧头看了她一下,“怎么了?”。

“没什么。”凝宣低下头小声说。

“你是不是怕我啊?!”梁语天恍然大悟似的大笑着,顺势拍拍她的头。

这一拍,让凝宣定定的看着他,温润的眼睛不再是无辜的接纳周遭,那里面增添了一个女人不用谁教,只要遇见了就会像化学反应一样发生的,沦陷!

“不要告诉别人你做了兼职。”他先开口说话了,却像叹气一样。

凝宣听完心头一紧,一个小小的兼职会让他这般失望。她曾经下定决心,无论付出多少,都要做一个在他眼里优秀的夏凝宣。她要用自己的实力征服他,让他向自己低头,认可自己!可是刚刚开始没几天就弄得一团糟。

梁语天不是失望,他的叹气只是感到一些挫败。开公司第一次破了规,居然为了她。虽然只是一点小事。可是他居然为了凝宣,轻而易举的就打破了自己的底线。他这一刻才明白,原是那么想留下她!

半路上梁语天突然接到公司电话,说是有急事。他只好把她放到距离最近的车站。“凝宣对不起,我临时有点事!不能去吃饭也不能送你到家了,你在车站那儿打个车好吗?”

她完全不关心如何回家的问题,只是心急要说另外一件事:“梁总,我想和您说点事!”她突然说,紧张加上着急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僵硬痉挛。

“什么事?”他眨眨眼催促着问。

“我听说您是从‘腾飞’解约出来的?”

梁语天看她一眼,算是默认。

“您以前的那个经纪人在凡微好像有眼线,他知道您现在的每一步动作。还有他正在挖‘凡微’的练习生,这个我亲眼见过。还有那次《尼曼》抽掉照片的事,也都是他们做的。但我估计,他的要做的不止这些!我还听我们编辑说……”凝宣一口气说完憋在心中,快半个月的话,心“怦怦”的跳,但觉得呼吸畅快了不少。她刚开口讲时那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颤抖的几乎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知道!”梁语天云淡风轻。

“你知道?”凝宣的潜台词是,那你怎么不怕?怎么不反击?怎么能这么……泰然自若?他总是因为一点点小事暴躁得吹胡子瞪眼,真正的打击,挑战,压力,却总是显得稳如泰山,从容淡定。更别说这在一个小姑娘眼里要命的危险,对他来说不如沧海一粟,十几年混迹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圈子里,什么没见过。

“凝宣,我也想问你个问题。”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恩,好。”凝宣认真的说。还没从刚刚的战备状态中出来。

“你,为什么……又想回来?”梁语天问到一半,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问。他不太关心凝宣披荆斩棘带回来的消息,却对关于凝宣的,这个问题异常紧张。

“我……我……”她把手渐渐握成拳头,像是要握住心跳传输过来的勇气,“我想看看你好不好!”凝宣挣扎一下,大声说了出来,她不想骗他,她也想让他知道。

“你是不是听到那些传言,才想回来的?”他注视着眼前这双微微潮湿,闪烁有光的眼睛。

“是!……不是!”她也说不清到底是不是,“传言”只是助力器,推动她回来的借口而已。她回来的理由很多,比如音乐,比如梁语天,比如心动。

“那是什么?”声音不大却异常严肃,皱着眉头,面庞像刀削似的冷峻。

“我想回来!想离音乐近一点!”她不敢直视这个寒冷的人,垂眸,战战兢兢的小声说,奶声奶气的。凝宣的音色很有特点,无论撒娇耍横还是唱歌说话,声音总是粘粘的甜甜的香香的,听她的声音情绪自然缓和大半,生不起气来。

凝宣再聪明毕竟阅历尚浅,许多肤浅的表象,内在在却庞杂丰富,这些阅历需要用时间和血泪打磨,甚至是犯过的一个个错误的积累。就像他面对“腾飞”的威胁,可以处变不惊。就像梁语天总是对她破口大骂,不顾及凝宣的感受更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实则是爱之深责之切。

梁语天可以清楚地看出她未来的路,凝宣自己却无能为力,她得把所有积蓄的昨日能力都交给脚下,才能换来明日的门票。梁语天对她,是急不可耐又不敢操之过急的。她当然体会不出梁语天对待她的那番思量,字字斟酌,句句别有用心。

他是多么不想让她被无辜的卷入这场手段卑劣的战争。他是多不不愿她看到战争的硝烟有多浑浊,互相厮杀的丑恶脸孔有多不安。他要保护好她,就像保护一个易碎的稀世珍宝,护住她浑然天成的一切。聪敏,纯良,独立,脱俗,还有那难得的天资。她对自己的美丽浑然不觉,自顾自的散发出馥郁芬芳。梁语天望着凝宣目不转睛,就像看见了自己,惺惺相惜!

“凝宣,我想你可以做好我的助理的,是吗?战争那些都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必多虑。”梁语天此刻的声音变得无限温柔。

“我……”我不想你出事,我很担心,她在心里说。却倔强的撅起嘴抱怨:“我不是小孩子!”

“呵!”他嘲弄般的笑着弹了下她的头,还真是个孩子,手停在最后一个动作上,止住了,手掌盖住她右侧的头发,告诉她:“凝宣,我一直记得你!”

凝宣微微急促的呼吸,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他说:“我知道!”所有随他起摆情绪,所有风沙敲击的澎湃,此刻都毫不计较的归于平静。曾经这是我一个人心里的秘密,此后,这是你我二人彼此心里的秘密!

“凝宣,我一直很希望你能过来帮我!”他正色道。

“那你为什么不说呢?”

“我很担心,我不知把你领到这条路上是对了,还是错。演艺这条路,不单单肯吃苦,承受力强就够了。它也许会把你变得不再是自己。”

“怎么会失去自己呢?抱着自己的真心,就不会迷失啊!”凝宣不解。

“也许是命中注定,你又回来了。或许你不走这条路会过得更快乐。虽然这世界上会少一个很优秀的歌手。”

“我觉得,我就是注定的!还好,这样就不会少一个歌手了!”凝宣笑嘻嘻的看着他,轻快的回答。

“算是吧,或许吧!既然上路了,就要好好的走下去。记住,是最初的那个你,才让你走上这条路的,所以你要坚持那个最初的自己,忠于最初那个的自己!”

“我记住了!”

多年之后凝宣才体会到,能够忠于最初的自己是多么的艰难!比保命都难!夏凝宣命可以不要,梁语天的话她字字铭记在心!

“我来不及了,明天公司见吧。这个给你打车。”梁语天把钱塞进她手中,匆忙离去,眼看着汇入茫茫车流中不见了。

凝宣死死跟着他的车,直到消失得一点儿也看不见。她傻愣在马路旁,想着他说“大人的事”时,心里的很无奈,疲倦。那天之后凝宣又多了一个习惯。她毫不费力的就能准确的记住梁语天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种语气,不管是教她做事还是对她破口大骂,她都能记得一清二楚。直到多年以后,还是历历在目,言犹在耳。

凝宣刚入行是小辈,逮谁都叫老师。“张老师早!哦,刘老师,早!”凝宣逢人便热情礼貌的打招呼。别人对这个菜鸟提不起什么兴趣,清汤寡面的毕业生,整个人就是“无趣”的最好解释。不算漂亮,身材也就那么回事儿。大家在PUB里喝酒时,总是埋怨梁语天,练习生里漂亮正妹一群一群,怎么偏挑出这么个青瓜头来。梁语天总是很神秘的,笑而不答。

“梁总!早!”最后一位,重头人物闪亮登场。

梁语天不喜欢别人叫他“梁总”。瞟她一眼,没好气的教她:“叫凡哥!”心里埋怨,这傻丫头,真不会套近乎!

“凡哥,早!”凝宣轻轻的叫了一声。凝宣并不是不识趣的人,这么敏感就是怕别人说她巴结上司搏出位。毕竟她是梁语天从七八十个练习生里,给扒拉了出来的唯一一个。

当初梁语天根本没想把她放进练习生里,只是那时不清楚她突然又跑来“凡微”,到底要干什么。权宜之计,才把她丢了去。那天送她回家之后,独自开车回公司的路上,他并没有直接赶回去开会,半路转弯去了青湖。站在岸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心也不能平复。甚至有那么一刹那喊出,“你不要来了!”的冲动!

她澄清得透明,对待事情又总是有自己的主意和步调。告诉他“凡微”会有危险时,自己是那么紧张害怕,说话的时候身子不自觉的缩成一圈,微颤的嘴唇和惶恐的眼神,梁语天看得揪心。

这么个善良单纯的姑娘,他不知道把她带进这个外表五光十色,实则危机四伏的圈子,会不会给她带来伤害。

当她有一天,看到那令她失望甚至绝望的一幕幕,她是会害怕,还是渐渐麻木直到随波逐流。要命的是,她是那么相信自己!

这给了他莫大的欢欣鼓舞,他好像将要披挂上阵带着她上战场!为了她,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胜利者的旗帜随着硝烟在风中呼呼舞动,燃起了一个男人的所有斗志!

梁语天的眼中重新腾起的重重杀气,让他从湖面的倒影中看到了十几年前的自己。他要为她主宰之后的一切!他为她破了归,他也自私的为她安排了路。

其实,谁都笑而不语!在娱乐圈里,搏出位算得了什么呢?被“潜”的还不是活的潇洒。在这片海域里,要的就是刺眼,醒目,不乏谈资,色彩斑斓光怪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