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乔司宴的神色有些喜怒不定,白童惜不由道:“我没事了,谢谢你啊,帮我止血还帮我贴创可贴。”
由于突然想到孟沛远而导致心情不佳的乔司宴,在听到白童惜轻柔的道谢声后,表情一柔:“现在能站起来了吗?”
白童惜点了点头。
下一瞬,只见乔司宴直起腰,朝她伸出一只手来,俨然是要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白童惜想了想,勉强将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交给了他。
只见乔司宴施了一个巧劲,便将她拉了起来。
至于地上那盆摔坏了的薰衣草,乔司宴只说了一句“会让人过来打扫”,就不再让白童惜碰了。
不仅如此,为了照顾她的心情,他还补充道:“明天一早,我会给你买几盆新的薰衣草过来,你想怎么装饰房间都可以,不要委屈了,嗯?”
等等?
她哪里委屈了?
白童惜有些懵逼的看着他,她刚刚只是被他盯着她肚子瞧的那抹眼神吓到了,所以才会不小心撞倒薰衣草。
但他好像误会了,以为她是因为不能马上回乔家认祖归宗,所以才伤心的踉跄了下,撞倒的薰衣草。
不过她可不会傻到去解释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只是在轻“嗯”了一声后,扬起小脸期待的对他说:“那我明天等你过来。”
“好。”乔司宴勾起嘴角:“我们先出去吧,免得地上的东西扎脚。”
“嗯,我今天不想去图书馆了,我想去打会儿高尔夫球,你能教教我吗?”在出了房间之后,只听白童惜说道。
“你还需要我教吗?”乔司宴有些深沉的看着她,从她的出身到她的经历,他不信她不会打高尔夫球!
白童惜半真半假的说:“我曾经跟温麒一起打过,他的球技很好,我想你是他最崇拜的堂哥,应该会比他打的更好,所以想向你讨教讨教。”
乔司宴一听之下,顿时没有了怀疑她的理由:“原来如此,那好,今天我就给你上节高尔夫球速成课,让你下次见到温麒的时候,能够完虐他。”
“那太好了!”白童惜忍不住露出了笑脸,心里想的却是截然相反的事情,那就是——
她又一次成功的把乔司宴留在了这里,陆思璇怕是肺都要气炸了!
日复一日,白童惜和乔司宴之间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做戏还是入戏,总之他们的“兄妹情”是渐入佳境,而陆思璇呢?
自从那天看完白童惜回来之后,她就跟乔司宴陷入了冷战模式,不是她不想和乔司宴说话,实在是她觉得这心里堵得慌!
每次,当她要跟乔司宴说点什么的时候,白童惜那张脸就会控制不住的冒出来,然后就是白童惜那天说的那些话,譬如什么乔司宴给她送薰衣草啦,陪她一起看电影看到12点啦之类的,可把她给恶心坏了!
无数次,她以为乔司宴会过来哄哄自己,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白童惜自己胡编乱造的也行,但他没有!
他对她的爱意和耐心好像一夜之间就蒸发的精光了一样,让她有种寒彻心扉的感觉。
所谓“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在陆思璇的认知中,乔司宴对她的冷淡可谓突如其来,岂不知这一切早有征兆,是她自己一步一步的降低了在乔司宴心目中的水准和期望,又一步步的破坏了和乔司宴共同的美好回忆,有什么是比“女神”堕落成“凡人”更让男人心碎的呢?
陆思璇只顾着把一切错误都归结于白童惜,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的话,乔司宴还会围着她转,他们会过得非常幸福。
所以,她必须让白童惜消失!
这个念头,从那天回来后一直发酵到了现在,陆思璇已经不堪忍受了,在乔司宴又一次出门后,她拿起自己的手机,打通了一个她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联系的号码。
香域水岸。
“老板,你看我这扶手上的这朵祥云雕得不错吧?”
说话的,是一个年迈的、头发花白的男人,他是北城最有名的木工,听说祖辈曾经在宫廷给皇帝老子当过木匠,可谓手艺了得!
此时,他正按着孟沛远给的图纸,动手打造一把纯手工美人榻,而孟沛远,则刚刚去了趟洗手间,正往回走。
听到问话声后,他加快步伐,来到对方身旁,接过对方递来的扶手后,仔仔细细查看,只见扶手上新刻上去的那朵祥云当真栩栩如生,让人眼前一亮!
“不愧是蒋老的手艺,爷爷能请到您来帮我改造房子,当真是我的荣幸!”
闻言,蒋老呵呵笑道:“你小子少拍我马屁了,等我把这整张‘美人榻’都给你完成了,你再夸我也不迟。”
说着,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拿回孟沛远掌心里的扶手,继续与图纸上的细节对比、加工起来。
这朵祥云只是细节之一,之后,还要在祥云上雕出一个手持古琴仙诀飘飘的仙女,跟着还要在美人榻的靠背上雕上整座神仙宫廷。
“美人榻”,其起源得追溯到古时候,其制作精致,形态优美,可坐可卧,古代专供妇女日间小憩,是孟沛远专门设计来给白童惜没事躺着玩的。
现在,美人榻已经快要成形,可他的爱人,却在哪儿呢?
孟沛远的心头一下子闷得厉害,他不禁走到阳台,抽起了烟。
小满在这时蹭了过来,呜呜的绕着他的脚边走,白童惜在的时候,他通常会毫不犹豫的将它拨开,可现在……
他看着小满,小满看着他,一人一狗,倒颇有种同病相怜的滋味。
“你也想她了是吗?”孟沛远拿下唇边闪烁着星火的香烟,低头冲着小满吐出一口气。
小满耸了耸湿漉漉的鼻子,倒也没嫌弃那阵烟味,在“嗷”了一声后,干脆趴在男主人的脚边,上翻着大眼珠子盯着他瞧。
一人一狗对视片刻后,只听孟沛远有些自嘲的说道:“看我也没用,我倒是想把她给你变出来。”
这一刻,孟沛远觉得自己没用得很,连惜儿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
叮咚!叮咚叮咚!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几声门铃响,孟沛远眉心一动,两指夹着香烟就往玄关走去。
门一打开,入目的是孟景珩那张风尘仆仆的脸,孟沛远有些疑惑的问:“大哥,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孟景珩伸手够住孟沛远的肩膀,说道:“咱进去说!”
“好。”孟沛远正要将孟景珩带进去,熟料,在门口守卫的那几个特种兵却手一伸,将孟景珩给拦了回来:“孟队,例行公事,您进去前,我们要先搜查一下。”
闻言,孟景珩俊脸一板,看上去比关公还要可怕:“搜查什么?是我和爷爷一起主张将我弟弟限制在这里的,你觉得我有可能故意把他放出去或者给他什么联络工具吗?”
“我们……”几个特种兵面面相觑,最后齐齐摇了摇头。
见状,孟景珩又浮现出一抹和蔼可亲的笑容,伸手拍了拍他们几人的肩头,道:“这就对了嘛,行了,你们尽忠职守的表现我会传达给爷爷的,保管他会在你们领导面前美言几句。”
这一听之下,几个特种兵纷纷精神一震,趁此期间,孟景珩和孟沛远进到屋中,将门关上。
孟沛远被孟景珩这一连串的表现,弄得有些糊涂:“大哥,你在搞什么鬼?”
“我……”孟景珩正想说话,余光却瞥见了在客厅里工作的蒋老,不禁转而道:“到你楼上去说。”
“行。”孟沛远便将孟景珩引上楼去。
两兄弟站定后,孟沛远开口道:“大哥,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孟景珩见四周没人,这才伸手进口袋里,将一个手机拿了出来:“沛远,这个还你。”
孟沛远定睛一看,发现这不是他的手机吗?
“大哥,你说过,在有惜儿的消息之前,你会一直帮我保管手机,现在这是……”他心头一动,忍不住大声问道:“是不是惜儿有消息了?!”
面对激动的弟弟,孟景珩采用了一个相当谨慎的回复,免得让他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现在也不敢跟你保证,不过,有突破倒是真的。”
“什么突破?”孟沛远紧声问。
孟景珩看了一眼手机:“一个小时前,你的手机响过一次,当时我见是个陌生号码,就请技术人员陪我一起监听这个电话,后来我刚一接通电话,对方却把通话给挂了,我猜测,对方可能是从我的声音中听出我不是你本人,所以才挂的电话。”
孟沛远听完后,赶紧将手机从孟景珩手里拿了过来,跟着点开了通话记录,只见其上显示的第一个号码,确实没有任何标记。
看着看着,孟沛远莫名觉得这个电话号码有些眼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是谁的:“大哥,这个陌生号码……你查到是谁的了吗?”
孟景珩点了点头,脸上不乏有欣慰之色:“查到了,这个号码显示的机主,是陆思璇。”
闻言,孟沛远瞳孔微微收缩了下,没错!这是陆思璇的手机号码,怪不得他觉得眼熟,只是后来他一心爱惜儿后,就把陆思璇的手机号码给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