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赫得到消息赶到酒店时,早就没有了宁夏的踪影。
“怎么回事?”
他眉宇间带着勃发的怒气,扫向飞鹰。
飞鹰先来一步,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基本始末,“宁小姐应该是被人陷害了,酒店这一层走廊的摄像头全部被破坏了。”
雷赫的眉头蹙的更紧,她看向一旁的小美,冷声问道,“你是她的同事?”
小美有点害怕雷赫身上散出的魔鬼气息,赶紧点点头。
“她人去哪儿了?”
雷赫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紧张与焦虑。
但听在小美耳中却十分的森冷,她不住的摇着头,害怕的向飞鹰靠去,才战战兢兢的答道,“我……我不知道,我赶来时已经没有了宁夏的影子,我……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
雷赫的眼镜一眯,小美一个劲儿的往飞鹰身后躲。
飞鹰上前一步,掩住小美,道,“从大厅的监控录像来看,宁小姐应该是趁乱的时候溜走了,我已经派人去周围的火车站和机场排查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雷赫没有说话,心中的担忧却不减半分。
“雷爷。”
阿虎带着一干保镖匆匆赶来。
“消息已经被全部压下去了,那些照片也已经一一销毁,不过,在调查过程中,我发现那几家杂志社明显是受人指使的。”
雷赫英挺的五官此时更加凌厉,深邃的眸子里迸射出如冰的冷意,“李默呢?”
“在会议室。”
“飞鹰,把昨晚参加的所有宾客的名字都给我找出来!”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动她的女人!
雷赫阔步离去,小美才慢慢的探出脑袋来,那个就是宁夏的男朋友,虽然长得帅但是好可怕啊,她仰头看一眼还在眉头紧锁的飞鹰,心中喜道,还是飞鹰好,尽管飞鹰是个面瘫,但一点也不凶!
“雷爷,这次是我防范不当,不过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我会对宁夏负责!”
长桌上,迎面而坐的两个男人,一个温润,一个狂放。
雷赫勾起唇,嗤笑,“你负责?先不要说她是我的女人轮不到你负责,就凭在你眼皮底下你都把她弄丢了这一点,你还有什么资格对他负责?!”
他的讥讽让李默感到一阵难堪,却也是事实,当时情况太过混乱,他竟然忽略了宁夏,那时的她该有多么脆弱。
他的自责雷赫都看在眼里,雷赫站起身,颀长挺拔的身材透着一股慑人的威力,令人不寒而栗,“这次的事我查清楚后,你,还有你们李家,都逃脱不了干系!”
李默内心翻起一层云浪,却面不改色,“雷爷,要是那天晚上,我跟宁夏真的……”
雷赫停住脚步,低沉冷冽的声音寒的彻骨。
“那,你就让你的父亲提早为你准备一片墓地!”
李默一拳锤在办公桌上,结实的木板隐隐有了裂痕。
他雷赫竟如此狂傲!
宁夏住在二楼的阁楼上,条件大概和一百元一晚的火车站附近的旅店差不多。
因为没有空调,房间内闷热的厉害,没办法她只好将窗户打开,可窗户一开蚊虫一股脑的都飞进来了。
宁夏又恼又怒,忙活半天,终于将窗户贴上一层无框的纱窗,凉风丝丝的吹进来,倒也十分凉爽。
宁夏倚在窗边看那一轮高高悬挂的明月,皎洁圆润。
透过月光撒下的一层银辉,宁夏甚至可以看见空气中流动的微尘。
与都市夜晚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不同,乡村的夜晚甚至比雷赫的半山别墅还要静谧,这是一种发自心底的静,天一黑,每一颗心脏不约而同的进入同一种休眠状态,连节奏都在一个节拍上。这里的人循着最原始的规律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虽然老太太家的儿媳妇爱斤斤计较爱大吵大闹,可宁夏分明看到老太太站在高高的梯子去拿东西时,她骂骂咧咧让她下来,自己却爬上了那危险的高梯;当老太太的黑线半天穿不过那细细的针眼时,她又嘟嘟囔囔的去替她穿好。
这就是乡村人的可爱,淳朴而爽直,喜欢把一切都写在脸上。
宁夏觉得没有了那弯弯曲曲的道道,至少跟他们相处起来轻松多了。
她继而遥望着那尊清冷的白玉盘,她突然在想,雷赫是不是也跟她同处于同一片天空共赏同一轮明月。
拜多年的睡眠习惯所赐,宁夏实在做不到夜幕一落下就闭眼睡觉。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当她从酒店出来时就关了手机,摸着光滑的屏幕,宁夏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回原处,再等几天吧,她现在还没有勇气开机。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过得还算悠闲自得,如果没有偶尔想起某人的心痛的话。
村里有许多小孩子,他们穿着陈旧的衣服,在草地上打滚,在稻田里嬉戏,在小河里摸鱼,童稚的笑声随着夏日的风飘荡的很远。
她站在不远处看到孩子天真的笑脸,心里想,国家总是强调加速城市化推进进程,可她觉得城市里的孩子有时还不如这些乡村的孩子,至少他们没有这么自由,本该散漫童真的年纪却要带着笨重的眼镜和一摞摞的试卷度过,可不悲催?
可她到孩子们的学校一看,瞬间又推翻了方才的心中所想。
这也叫学校吗?
黑板就是一块黑黑的板,摇摇晃晃的悬挂在钉子之上,没有黑板擦,就用沾湿了水破布代替,凹凸不平的土质地面上歪歪扭扭的放着几条桌椅板凳。
村长解释说,因为有条件的家庭都到二十里之外的镇上去上小学,村里太穷的一部分家庭里的孩子干脆就不上学了,在家里替父母做农活,所以只有一小部分的孩子的来学校上课。
来上课孩子很少,上面拨款就太困难,所以大家也就无心办学,老师随便教一教,孩子随便学一学,所以这些年来学校也就办的越来越差。
看到墙角附近的一条条裂缝,宁夏很同意村长的说法。
“那,你们的老师都是从哪儿来的?”
“哪有什么老师啊,这里任课的老师都是些小时候读过几年书的农民,”说道这里,村长突然顿了一下,看向宁夏道,“你说老师,我们这里还真有一位梁老师,跟你一样也是来自大城市,来这里定居十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