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当中,空气似乎突然凝固,燕华清和淳于离都死死地盯着对方。不知道过了多久,燕华清的目光才从淳于离身上滑到陆博雅身上,神色阴沉的可怕。
陆博雅有些心虚地挽住淳于离的胳膊,原本她跟燕华清的关系还不错,就算悔婚燕华清也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怪过他。可这次陆博雅将燕夫人做的事情抖出来,就已经注定两个人之间的裂痕已经无法弥补了。
感受到陆博雅的紧张,淳于离轻轻拍拍她的手,笑着走到燕华清身边说:“真是没想到,你今天竟然会在这里出现,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既然燕华清接到了陆博雅的消息,那他应该知道,这件事的背后主使是他的母亲燕夫人,现在当庭审理燕辉,有很大可能会把燕夫人也牵扯进去。淳于离心中实在是有些不理解,身为燕夫人的儿子,燕华清为什么要亲眼看着自己母亲被抓走。
坐在椅子上的燕华清变得面无表情,他看着淳于离轻轻地哼了一声说:“没关系,淳于集团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想要吞并它不急在这一天。”
随着时间流逝,淳于集团在跟燕氏集团的斗争中显得越来越吃力。尤其是在燕氏集团背后,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金家在盯着淳于集团。现在所有人都能看出来,淳于集团离败亡的那一天不远了。
淳于离眼中闪过一道寒芒,脸上却带着谦和的微笑说:“想要吞并淳于集团,那你不仅得有一副好牙口,还得有个铁打的胃才行。否则,小心它把你扎的痛不欲生。”
尽管现在淳于集团处在下风,但在跟燕华清的争执中淳于离却一点都不能示弱。否则不仅会动摇集团员工的信心,而且也会让燕华清更加鄙视自己。
听到淳于离的话,燕华清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轻声说:“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好了。到时候输了的人,可不许哭哦。”
原本燕华清还存着将淳于集团吞并之后,把淳于离想方设法收到自己麾下,那样的话对于燕氏集团绝对是个很大的好消息,甚至比吞并淳于集团还要好。毕竟淳于离的才能有目共睹,麾下有这么一员独当一面的大将,对于燕华清来说,无疑是件非常开心的事情。
可是在陆博雅将燕夫人的事情告诉公安局之后,这种可能已经完全消失了。淳于离变成送他母亲进监狱的仇人,这样的仇根本没办法调和。
看着燕华清自信的神色,淳于离故作高深地笑笑说:“燕先生,你高兴的太早了。相信我,既然我五年前能让你狼狈出局,五年后一样能让你折戟沉沙。”
说完淳于离不再跟燕华清继续争执,而是绕到另外一边在同一排的两个空座上坐了下来。两个人中间只隔着几个空座位,但却泾渭分明地成了两个阵营。
坐下以后没多久,书记员宣布了法庭纪律,随后请审判长,审判员以及人民陪审员如常。审判长坐在审判席上,燕辉和那两个动手刺杀淳于离的人被带了上来,法官看看三人,沉声问:“你们三个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出生的?”
这是法官按照规定确认嫌疑人的身份,要不然审了半天审错了那就搞笑了。燕辉等三人一一报上自己的名字,出
生年月,籍贯,职业等等各方面信息。
确认嫌疑人没错后,法官示意公诉人开始陈诉诉讼请求和理由。公诉人翻出一叠厚厚的资料,面无表情地说:“公诉人依法对嫌疑人燕辉,李丁山,陈海生提起公诉,六月十三日早上七点五十八分,嫌疑人李丁山,陈海生两人在淳于集团使用五四式手枪”
接下来是一大段的案情描述,直到两人从泰国回来被抓到,才渐渐将燕辉牵扯进来。陈诉完案情之后,公诉人又向审判长出示了公安局查到的证据。
高高在上的审判长看了一眼燕辉,波澜不惊地问:“被告对此有什么要反驳的吗?如果有的话,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对于审判长来说,这一天只是非常普通的一天。这个案子跟别的案子也没有什么不同,虽然涉及的人地位比较高,但还没有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站在被告人位置上的燕辉轻轻摇头,看着审判长说:“公诉人查到的都是事实,这件事的确是我在背后一手谋划。不过我要说的是,当初我只是想给淳于离一个警告,让他以后小心点,并没有要蓄意杀害他。”
在下面坐着的陆博雅听到燕辉的话,眼睛顿时瞪大。没想到燕辉这么无耻,当初明明是想要杀害淳于离,现在竟然不认帐了!
坐在原告席上的公诉人冷笑着说:“没有蓄意杀害?那李丁山和陈海生的供词中怎么都显示是你暗示他们,要让淳于离再也不能捣乱?”
之前公安局已经审过李丁山和陈海生,他们两个在被逼回国之后,异常配合。毕竟现在连燕家都开始追杀他们,他们能相信的人也就只有警察了。
听到公诉人的话,燕辉的律师冷冷地说:“请公诉人注意,我的当事人已经说过,这次的事情是为了给淳于离一个警告。我认为,我的当事人当时那句话的意思是,在有了这次警告后,淳于离会变得安分,而不是公诉人以为的要杀害淳于离。”
陆博雅狠狠地瞪了一眼燕辉的律师,这个人的良心真是坏了,竟然给杀人犯作辩护。要是让自己在外面遇到他,一定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坐在陆博雅旁边的淳于离面色一变,低声对陆博雅说:“坏了,看来燕家肯定在暗中使用了什么手段,想要给燕辉脱罪。”
如果是以前淳于离自然会派人盯住跟燕辉接触的人,可现在淳于集团势力萎靡,他只知道燕辉跟律师见过面,至于说过什么,他根本不清楚。
看到淳于离眉头紧皱,陆博雅心中也紧张起来,她又看了一眼那个律师,轻声问:“离,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公安局不是已经把事情查清楚了吗?”
原本陆博雅以为今天会很简单,法官开庭接着燕辉将燕夫人给供出来,然后燕夫人被判刑去蹲监狱。可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淳于离看看燕华清,只见他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庭审,轻轻摇摇头说:“我只是本能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我不是法学专家,我也不清楚。”
对于淳于离来说,商场上的事情他能轻轻松松解决,就算真有人用什么阴谋诡计对付他,他也能很快察觉并且迅速想出反制的方法,但对于
审判他就无能无力了。
听到被告律师的话,公诉人双眼微微一眯,嘴角泛起冷笑说:“我们这里有足够的证据显示,当时燕辉就是想要淳于离的命,而不是你说的只是警告一下。”
淳于离不明白燕辉为什么会强调他只是想要警告淳于离,但是公诉人跟各种罪犯打交道,一下就看出燕辉想要干什么:他想把故意杀人罪变成故意伤害罪,虽然名字很相似,但这两个罪名的量刑却天差地别!
按照国家法律的规定,如果认定是故意杀人,那么会被判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而故意伤害,除非致人死亡或者特别残忍,否则判刑顶多就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见到公诉人毫不犹豫的驳斥,燕辉的律师轻轻推了一下眼睛,十分冷静地说:“公诉人所谓的证据只是李丁山和陈海生的证词,我完全可以认为,这两人曲解了我当事人的意见,所以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从这点来看,我当事人根本没有责任。”
这是燕辉律师早就准备好的说法,幸好当时燕辉只是暗示了那两人一下,要不然的话,今天的官司可就难打了。
审判长微微颔首,同意燕辉律师说的话,她转头看着公诉人说:“请问公诉人除了证词之外还有别的证据可以证明,嫌疑人是想故意杀害淳于离吗?”
光是靠一份证言就想证明一个人是否有故意杀害的嫌疑,这个证据在审判长看来,实在是有些太过单薄了。
公诉人也知道自己这份证据的分量不够,他转头看着审判长说:“审判长,嫌疑人所雇佣的两人就在现场,他们两个可以为这件事作证。”
得到审判长许可后,公诉人转头看着李丁山和陈海生说:“你们两个现在可以说话,如果有立功表现,我会向审判长建议,算你们有立功表现,减轻刑期。”
如果李丁山和陈海生能够指认燕辉,那么这两个人的确算是有立功表现,按照法律来讲,是可以在量刑方面酌情减轻。
没想到公诉人的话音刚落,燕辉的律师就皱眉说:“抗议,审判长,公诉人刚才再用减刑诱惑李丁山和陈海生,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两个的证词是不公正的。”
不过审判长轻轻摇头,给了一个抗议无效。毕竟从法学角度来说,公诉人只是在提醒嫌疑人,并没有直接诱导嫌疑人。
李丁山看看法庭上的人,怯生生地说:“当时燕辉给我们钱,指使我们去找淳于离,还说要让他以后安分点。除了这个他就什么都没说了。”
一边的陈海生也点点头,示意李丁山的话说的没错。他们两个人当初是一起见的燕辉,所以两个人只要有一个人说话就行了。
公诉人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看着李丁山和陈海生说:“可是根据你们的口供,当时燕辉明显流露出了杀人的意思!”
陈海生有些无辜地摇摇头说:“我们被警察抓起来以后,心中太害怕,所以有些记不清当时的细节。现在我们都想起来了,那当然要实话实说。”
坐在听审席上的淳于离脸上变得难看起来,千算万算,没想到李丁山和陈海生竟然会帮着燕家说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