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回忆,回忆那过去,在冬天的山巅,‘露’出‘春’的生机。
我们的故事,故事多么甜蜜,在‘春’天的美好时光,留在我们心里……”
张德兰的这一首《‘春’光美》不知唱出了多少失爱人的心声,曾经的‘春’光多么美好,即便是再寒冷再刺骨的风雪,也能透过它看到‘春’天的希望。可如今分明是暖风四起,却怎么也感受不到那时的念想。
冷旭尧正是那个深深沉‘迷’于回忆中不能自拔的人,自从那一日意外看到屏幕上百惠那全似林涵的面孔,他就已经不能控制的将林涵所有的一切都仔细的回想再回想,哪怕是不经意间流‘露’的皱眉、许久不用的饰品、某一天一时兴起而挽起的秀发……
白天也想,做梦也想,有时候明明实在打扫卫生,却忽然见到她曾经用过的东西,一下子便停留了下来,‘摸’着东西沉闷好久,直到孩子的哭声想起,才匆忙的收拾一下给它喂‘奶’。倘若不是孩子的哭声,恐怕他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无时不在怀念。
这种怀念到尽头,便是幡然悔悟的追悔,便是明白她早已经不在的悲伤,于是每夜的冷旭尧总在锥心之痛中不能入眠。可是到了次日一早,又开始循环往复的开始沉‘迷’,不能自己,再是追悔懊恼……
这样的日子重复到今天早晨,冷旭尧拖地的时候看到那只白猫嘴里不知叼着什么东西在运来运去,本以为她是饿了出去打野食找吃的了,冷旭尧便没管它。可在自己整理房间的间隙,它竟然风风火火的运了个好几个来回,每一次接触到冷旭尧的目光,便如旋风一般刺溜的闪进屋内,仿佛完全忘了自己还是一直哺‘乳’期的猫。
它究竟在搞什么鬼?冷旭尧终于被它折磨的来了兴趣。为了能看得清楚,便故意假装没看到它,反而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端到‘门’口,斜眼瞄着它乐呵呵的‘舔’了个干净,又收拾了一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悄悄推开卧室的‘门’,看向小猫睡着的角落。
东西好像被它压在身下睡着,冷旭尧蹑手蹑脚的挪过去,可能是牛‘奶’的催眠作用,亦或许也是白猫忙活了一个早上刚才又被孩子们折腾了一番,此刻睡的十分香甜。冷旭尧悄悄的将它身体拨开了一点。
然后便怔住了。
铅笔。是林涵曾经画图纸用过的各种铅笔,又长又短还有各种颜‘色’,有削好的还有一些未被启封的,这样一只只的都被它收集了起来,竟然有二十几只那么多,就这样排成了一排被它压在身下,似乎这样才睡的安心。
连白猫,也在思念林涵么?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冷旭尧的眼泪瞬间就决堤了。还有什么,比动物对人之间感情更真挚的呢,甚至连自己都自愧不如。
哭着的动静惊醒了沉睡的白猫,它火速惊觉的跳起来攻击对方,原本棉呼呼柔软的爪子里伸出一个个利器,刷的一下就抓伤冷旭尧停在半空中的手背。
冷旭尧还在想着林涵的事情,想着他们两个曾经一起耍着猫咪的日子,所以没有来得及避闪,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手背上已经多了几道爪印,虽然不深,却也出了血。
“喵呜……”这才意识到自己抓伤了男主人,白猫一阵后悔,翘着尾巴围着他绕来绕去的小声叫着,在可怜兮兮的盯着冷旭尧的同时,一点点的靠近他手背,而后伸出自己的舌头,轻轻的‘舔’着刚才被爪子的伤口,像是一个救助伤人的护士。
冷旭尧失笑了。抚‘摸’着它脑袋告诉它,“没关系。”
林涵曾经带着自己看过一档日本的动物电视节目,说是像动物尤其是猫狗之类的动物,表达亲近的方式便是近距离的看着它们,然后缓慢的眨一下眼睛,重复几遍。
冷旭尧想起来,便也照着做了几次,当然他是真的喜欢这一只原本很讨厌的猫咪的,尤其是在林涵消失以后。
果然,猫咪的脸‘色’逐渐平静下来。冷旭尧又怜爱的‘摸’了它几下,才终于舍得站起来去拿‘药’箱消毒贴创可贴。
这整个过程中,猫咪眼睛一直眨也不眨的跟在他后面,贴创可贴的时候冷旭尧坐在沙发上,猫咪便跳上茶几盯着,直到他贴完松了一口气,猫咪才怯生生的走开。
不愧是林涵养的猫,连‘性’格也那么像,冷旭尧嘴边‘荡’起微笑。
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先戳痛别人一下,而后发现做错了事情,再委屈着面孔来求得原谅。
偏偏自己就着了她的魔。
冷旭尧终于有事情做了,更确切的说,是那二十只铅笔终于不会再被空置了。
翻出家里库存的画纸,冷旭尧提起了许久不碰的笔,开始一点一点的画起来。说来也奇怪,在纸上按下第一抹黑‘色’线条的时刻,冷旭尧浑身竟然掀起一阵难以抑制的狂‘潮’。那感觉……就像是自己握着林涵的手在画画一般,顿时充满了力气与灵感。
这样……真好。
冷旭尧一笔一笔的将心里的印象勾勒出来,从五官到四肢,再到外面一层美丽的衣裳,甚至于脚下的鞋跟也都细心的画出来,全部完成以后便是一幅完整的林涵肖像图。
栩栩如生,将图画展开的时候几乎心跳骤停,仿佛果真是林涵降临了一般!就连那只懒洋洋的白猫也扑腾过来,喵呜的叫着在画的周围绕来绕去。
冷旭尧定住了半天,一直对着林涵的眼神沉默着,只不过眼睛像是被石子击碎的一圈圈深厚的‘波’纹一般,漾出一道道涟漪,在心底‘激’发起千层‘波’‘浪’。
画上的林涵所着的是冷旭尧亲自挑选的连衣裙,并不是夏季所穿的那么单薄透明的那种,而是纯黑‘色’的‘毛’线制作,木耳‘花’式的立领刚好能衬托出林涵弧度的曲线而又不显得累赘,上衣‘毛’线外面加了一层黑‘色’蕾丝,将‘女’‘性’的妩媚凸显出来,而连着的下身则是收‘臀’的谨慎‘毛’线衬托的曲线优美却也没有过分的‘裸’‘露’。因为林涵喜欢牛仔‘裤’的缘故,所以下身搭了一条蓝白‘色’微贴身牛仔,下面是驼‘色’的微高跟鞋。这是林涵最喜欢也是冷旭尧最欣赏的一种装扮。
终于放下不断修改着的画笔,将画展平放好,准备‘抽’空将它‘精’细的裱起来。
这一幅刚好,冷旭尧心底下一幅画面就已经开始‘骚’动,手痒不过的他又铺开一张画纸准备趁着热劲继续,这样一直动着竟然很快就过完了一个上午,直到卧室里孩子饿的哇哇声将他惊醒才发现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依旧是赶紧兑‘奶’粉调温度,而后先给宝宝换了‘尿’布之后才喂‘奶’喝,自从上次宝宝喂‘奶’被呛到之后冷旭尧便更加细心了起来,将‘奶’瓶稍微设置了一下这样宝宝即便是用很大的力也不会因为太多而呛到,同时一只手会轻抚着宝宝后背,‘奶’粉能方便的进入胃肠道。
冷旭尧抱着宝宝喂‘奶’,猫咪在一旁竖着尾巴叫来叫去,而林涵的画像就放在桌边,似乎还对着这样的景象微笑,看起来是如此其乐融融的画面。如果……那一边的画像变成真人的话就更好了。
冷旭尧沉思着,忽然想到似乎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一件自己可以替她完成的。不如……从今天开始由自己来接手?这样子就会感觉起来,林涵还在自己身边一般。
冷旭尧心意已定,不禁为自己的主意而高兴,很难得的散开笑容,温馨哄着宝宝睡着,将该洗刷的东西都做了一遍以后,又重新回到桌子旁边,拿起铅笔一点一点的画着,衣服的褶皱、腰身、曲线……
之后的几天冷旭尧过的相当充实,因为充实所以连悲伤的空隙也没有,当然同样的,也没有了打理自己的间隙。
洛克在几天前第一次敲‘门’的时候,见到的冷旭尧是热情洋溢充满活力的,脸上罕见的希望之光,像是终于被什么东西衰减了哀愁重新找到快乐的源泉一般,房间里面井然有序,除去他没有来得及剃掉的胡须以外,其他的情况都是出乎意料的好。吃了一惊以后的洛克非常满意,喝了杯茶见着冷旭尧心情不错以外便走开了。
等第二次来的时刻,家里一切没见,猫咪又变得胖了一些,冷旭尧依旧‘精’神抖擞的在画纸上涂涂抹抹,一会抬头望天一会低头作画,除去宝宝叫了或者是猫咪叫了会丢下笔过去看一下,几乎没睁眼瞧过一下洛克,不过洛克看着他画着的林涵似乎有些变了样子,不知道哪里不对,但是就是觉得很奇怪。不过一会就被冷旭尧长长的胡子给吸引住了。“尧哥,家里是不是没有剃须刀?不然我现在出去给你买个?”就这样问了好几遍,结果冷旭尧像是耳朵聋了一般根本就不给他回应。没办法洛克只好自己出去买了一个放在桌子上,提醒他记得刮胡须。
等第三次也就是昨天,洛克再来的时候,就被华丽丽的震惊到了!家还是那个家,可是冷旭尧……怎么变得胡子邋遢的样子,看起来像个老头一样!又看了看桌子上,剃须刀已经被他收起,却没有用,彼时的冷旭尧果真是传承了艺术家的特质——神经病一样的。“尧哥,你的胡子……?”洛克好心提醒他。
结果再一次被他忽视,除去给他开了‘门’,冷旭尧就没完整看过自己一眼。
“哇哇哇……”“喵呜……”
倒是这两个声音一响起,冷旭尧就像被针扎了一样弹跳起来,赶紧扔掉织和笔,迅速冲向卧室,而后手里抱着个孩子、脚下还跟着个猫咪再走向厨房,接下来是一连串的喂‘奶’喂食动作。刚才的冥顽不灵完全化作慈父般温柔耐心,忘记了时间和动作只轻轻的哼歌哄着宝宝睡觉,猫咪也‘舔’着喝剩下来的牛‘奶’沉沉入睡,暖阳晒进来的时刻十分温馨,就像是神仙一般的生活,看得洛克竟然有些羡慕。
趁着他去喂‘奶’的空隙,洛克起身看了下他画画的纸张,终于发现了上次发觉的不对劲。
冷旭尧画的林涵,似乎在越来越饱满?之前也接着送快递的身份跟林涵照面过几次,印象中应该是一个十分瘦削的人,至少也是中等稍微偏瘦那么一点,可这张画上面,为什么她的脸部变得那么圆润?
正出神的时候冷旭尧出来了,估计是宝宝已经睡着,洛克自动的闪到一旁让位给冷旭尧,而对方只是点了一下头便继续沉浸在画画世界中。
不方便打扰他,洛克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只要他的日常生活可以自理,洛克就放心了,也可以安心的去跟踪那个人。至于那件事……虽然自己可能做错了,可是已经追悔莫及,只能等待时机了。
“马助理?单总找。”
终于摆脱粘的发腻的封烈,马雨匆忙走出办公室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刚好单文昊的秘书就走了过来,一脸微笑的对他说。
“好,麻烦了。”马雨点点头,收敛了一番颜‘色’之后敲开隔壁单文昊办公室的‘门’。
“单总您找我?”马雨毕恭毕敬的候在靠近‘门’的地方。
“别客气,坐。”单文昊笑着,不过马雨看着那表情却有些发麻,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单文昊是无事不会轻易笑的类型,更何况现在的笑容还那么惺惺作态的假。
“听秘书说,昨天然小姐来过这里?你们还一起喝了茶?”单文昊果真是有事情的,语气虽然没有生气,却也不见得和善。
若是之前的马雨,恐怕心里会吓成一团,不过自从知道那件事以后,或许对于天下的人都没有什么畏惧了,便‘挺’起腰板告诉他,“您已经知道了?哈哈,对,我喝然小姐一见如故,所以便一起喝了茶聊了会天,其他没什么。”
“那她……有没有说些其他的东西?”单文昊分明是想断绝与然小姐的关系,但是听说对方来找自己,却又禁不住想打听那边的情况。
马雨看在眼里,不屑在心底,果然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子么?难道自己要把昨天与然小姐聊天的所有内容一字不动的告诉他?
“不好意思单总,因为我不习惯跟朋友聊天的时候还带着录音机录音,所以具体的内容我根本就不记得。不过我可以告诉单总的是,然小姐对你很用心,”马雨捏紧了自己的手腕,“或许你们之前真的发生过什么,或者曾经有过难忘的回忆,让然小姐无法释怀。但是我已经劝过她,单总您跟咏诗小姐之间是不可磨灭的爱情,她不应该横‘插’一脚,所以您放心,虽然我认识她不久,但是可以很确定的告诉您,然小姐不会再来纠缠了。”
明显的看到单文昊的脸一松,但是继续浮现的,竟然是可惜、失望?
男人真是可恶,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马雨手指捏的咔咔响,咬着牙根告诉单文昊,“单总,因为这是‘私’事,所以我讲话就直接了点。就我来看,您最好不要再联系然小姐,否则不但不会让她死心,还会死灰复燃,这样对你对她对冷咏诗小姐都不好。当然我也知道,”马雨苦笑,“或许‘女’人对男人来说本来就是越多愈好的东西,但是一个正直的男人绝对不会一心系两人。好了,我想说的就是这么多,有冒犯单总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我们‘女’同胞很不容易,做什么都不容易。”讲完马雨径自起身离开,关上了‘门’。
这一席话说着单文昊目瞪口呆,从来没被一个‘女’人这样近似于斥责的说过,单文昊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马雨这个人,讲话的语气怎么会变得这么怪?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这个马雨出了一趟国怎么感觉变了这么多?”趁着封烈进来签文件的时刻,单文昊问道,“你也该多观察她一下了。”
封烈却只是随便哼了一下,先放着马雨的事情不说,他倒是觉得单文昊背叛自己的举动更可怕,“变化?大家不都变了么?难道你没变?我没变?”封烈带着讥笑回应他,见着单文昊被堵的怏怏的神态,没有继续说话也走了出去。
不过那句话却被封烈记在了心上。
没错,他也隐隐觉得马雨有了变化,外表上她似乎更粘了自己,可是每次到关键时刻都会发自内心的拒绝自己。说句丢脸的话,自从他回来到今天,还……没有成功和马雨亲近过。每一个晚上她总是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借口,要么就是自己不经意间睡着……而这所谓的“不经意”,无非也是喝了她递过来的某种饮料的结果。
可惜她又是个学医的,想要对自己做点什么真的是防备不了,也懒得防备,封烈被磨了几次索‘性’随她去了,或许现在她有些别扭,但是总有一天,她会想通的,自己多等这么一会也没关系。
可是今天被单文昊这么一提醒,封烈也觉得有些不对了。即便是单文昊都发现了马雨的不正常,可见她心里的疙瘩要比自己想象的大得多,如果自己不主动接近她打破芥蒂的话,不知道这丫头又会怎么‘乱’想,可别想到什么不该想的地方才对。
看来自己今天得好好准备一番了。
回到办公室的封烈有些心不在焉,若是在以前肯定是不到十分钟就会瞅一眼马雨,要么就是说两句话缓解沉默,但是自从他刚刚进‘门’直到现在,已经整整半个小时都盯着书桌上的车钥匙发呆了,马雨松了以口气的同时,却觉得有些奇怪,分明不喜欢封烈之前的故意靠近,可是如今他不这样的时刻,又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就像是有个一直替你挠背的人,其实你背部根本就不痒,但是他每天总是准时的出现替你挠背解痒,这样持续了一段日子,忽然间他开始不给你挠了。第一秒钟你会很庆幸,终于摆脱了这种煎熬,可是在以后的若干若干秒钟,你会开始觉得失望,甚至在隐隐约约中觉得背部开始痒了起来,而且形势愈演愈烈。
此刻马雨的心里就是这么痒,甚至想要动手提醒自己去抓。只是面子终究压过一切。她不能率先跟他讲话,否则在以后封烈会加倍还给她的。之前的热度就让自己窒息的无法忍受,若是再粘再近的话,她会纠结的想要一个人跑开再也不回来的。
也幸好,就在马雨内心纠结的时刻,封烈终于转移了视线,发出了声音。
“下午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晚上没事的话也早点回去吧,可以一起吃个晚饭,外面的饭吃的胃口不舒服,胃里难受的慌。”封烈拾起桌子上的钥匙,似乎这就准备出去了。
“恩,我知道了。”马雨抬头看着他,听他说完以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脸上的情绪看不出变化,似乎听到的只是一件普通的公事而已。
封烈眼光移动了一会,终于什么也没有说,拿着钥匙出了办公室的‘门’。
马雨瞅也没瞅一眼,继续低下头看资料,她得尽快的还清衣诺尔投资在自己身上的资本,否则即便是查清了某一件事,也没有办法作出更多的举动。
这样‘弄’完所有,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估‘摸’着封烈可能在家里面等的没有耐心,马雨犹豫了半响终于决定回去,半路又乘公‘交’车去了超市买了些青菜和厨房用品,等终于打开大‘门’的时刻已经晚上十点多。而这个时间大多数普通人应该都已经准备睡觉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马雨将钥匙一转推‘门’进去,心里却希望这个时候封烈最好也睡着了多好,这样自己就可以不用带着假笑应付了。
结果封烈到真是睡着了,只是这个情形……太过刺眼。
没错,用刺眼来形容现在客厅的景象再合适不过!
头顶的吊灯没有开,但是茶几、酒架、吧台等几乎所有能放东西的地方都点上了火红的蜡烛,看蜡烛消耗的样子,估计至少烧了半个小时,幸好买的是无烟的果香蜡烛,若是平常的那种碰上了不透气的客厅,八成已经变成火灾现场了!当然这种华丽丽的景象不是关键,餐桌上‘精’致的菜肴美酒也不是关键,满室的蜡烛香味更不是关键,关键是……以极致‘诱’‘惑’姿势躺在沙发上、睡着的那个男人。
**的男人。
封烈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马雨又羞又气,提着手里的塑料袋不知拿他怎么办才好,只不过一声响动,躺着的人竟然已经被吵醒,而后朦胧的‘摸’着眼皮低语,“亲爱的,你回来了?买的东西很重,赶紧放下吧?”
“你这是做什么?”马雨压抑住自己心里的火气,主动屏蔽掉他**的身躯,以相对平静的语气问他,幸好点的是蜡烛,不然被气红了的脸颊早已经漏了陷。
“什么做什么呀?等你回来吃饭呀。哎好久了,等的我都睡着了。”封烈旁若无人的大哈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就这样如西方**勇士一般像餐桌走去。
“好好吃个饭你非要这样?是没衣服穿了还是家里热的穿不下衣服了?”马雨的语气变得尤其锋利,他真像是个不懂事却偏偏给家里人找麻烦的小孩。
为什么每一次他总要扰‘乱’自己好不容易定下来的决心?
“怎么了?生气?不要生气啦?”封烈被她语气怔了一下,不过反而笑了起来,温柔的‘摸’着她的头顶,“不穿衣服不是很好么,在这么好的气氛下我们坦诚相见,彼此之间再没有间隙,国外很流行。而且,我准备了整整一个下午,就是想跟你之间不要再有疙瘩。”
马雨头低下,不作回应。可是眼泪又不争气的留下来,她知道封烈是什么意思,一定是察觉出了自己的不正常,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想‘摸’清楚两个人之间究竟怎么了?可是……明明就是他的错啊,她如今看着他的脸想到自己意外身亡的父亲,还有随之而去的母亲,以及他那一段“父债‘女’还”的录音。这一切或许不过是封烈想要彻底打击自己的假象而已,自己陷入的越深,将来被抛弃以后遭受的打击就越大。
可是封烈现在的这个样子,她真的想心甘情愿就跟了他啊!是要有多么深沉的心思和高深的演技才能在自己面前表现出这样?
“封烈,你说我们之间应该坦诚相待,那好,我就跟你坦诚相待,只是我想问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你一直瞒着我的?”马雨依旧没有抬起头,她害怕被别人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曾经有一段时间,躺在封烈怀中流泪是最最温馨的事情,可是现在却变成了最最可怕的恐惧。
停留在自己头顶的手掌一顿,明显的感觉到封烈的紧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这样问我?”
“不要问我为什么,只要你回答我就好了。”马雨的声音带着哽咽的祈求,似乎心情已经到了绝望的边缘,而两只手提着的塑料袋也无力的跌落在地上,各种蔬菜滚落了一地。
封烈沉默了一阵,马雨可以感觉到他在紧张些什么,他一定不会想到自己竟然意外得到当年真想的录像和录音带,也一定会坚决否认这一点。事实摆在面前,只要她能够亲自找到证据,就一定会下定决心。只不过……其实想要听到他自己认错的声音罢了,至少,可以证明现在的封烈,已经不是当时那个不讲人情不讲感情的人了。
“哈哈,那是当然。”封烈忽然放出一阵心虚的笑声,大力将她揽入怀中,“你想啊除去公司,我还带着夜‘门’,夜‘门’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事,我怎么能跟你一一细讲呢?这样下去就算几年不睡觉也讲不完呀。不过如果你想听的话,那我们约定好时间,我每天回家告诉你也可以,好不好?”听得出她哭了,封烈心疼的将她揽在怀中轻轻拍着。
马雨还是在不停哭着,两个人就这样保持这个姿势好久,终于等到她停下来,嘶哑着嗓音无力的说,“我们吃饭吧。”
那一晚,封烈和马雨终于相拥而眠,没有抵触的两个人重归于好。
封烈只觉得或许是马雨在哪里受刺‘激’了,而在自己一整个下午的准备以及晚上的发泄以后,终于无事,所以一阵奋战之后,封烈酣然入睡。
马雨则睁眼对着天‘花’板久久不能睡,等到叫了几声封烈也未答应,浅浅起身,裹着睡衣走到了楼下客厅,倒了一整杯红酒窝在沙发上发呆。想到以前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想到自己曾经被封烈‘迷’‘惑’的不得了,竟然主动送上‘门’口,想到曾经两个人你侬我侬果真如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他会老远跑去美国只为了能看自己一眼,而自己亦宁愿丧失睡眠也要跟他在一起度过……
最终,想到兴高采烈的期待着回国日期的那一日,所收到邮件的附件。竟然是那样一堆残忍的照片和视频音频。
不知不觉中将高脚杯里的红酒都灌了下去,马雨的脑袋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醒,清楚的记得每一幅照片上的景象,清楚的记得每一段音频里的声音……
爱与恨终究不能长久的纠缠在一起,就让她来决定怎么了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