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了一片阴影,从她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官逸景认真之中又透露出温柔的下巴线条,在空中划出一道精致的弧线。
他的动作很轻,仿佛在做着一件什么很需要耐心的事情。
夏知晚的身体僵了僵,下意识的就闭起了眼睛。
心里面一时之间思绪纷繁复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男人就从一开始的无所谓不关心慢慢地变成了想要知道有关于他的一切事情,喜欢听到他的声音,喜欢他的触碰。
、可是慢慢的,期望多了,失望也就多了,失望一多,心里不可避免的就会生出怨怼,那种怨怼就慢慢进化成了恨意。
由爱生恨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爱的越深,恨得就越深。
替她处理好伤口,官逸景拧好盖子,然后自然而然的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叮嘱道,“这几天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保持口腔清洁。”
夏知晚低着头,长发披散下来,盖住了半边脸,看不清表情。
官逸景没有从她的脸上窥探到什么,于是起身,将喷雾收拾好,然后说,“以后缺钱直接跟我说,那些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虽然说处理权归你,可是你这么一声不吭就把它卖掉,我会觉得你很不尊重我的心意。”
他的神色温凉,也听不出怒气。
夏知晚抬起头,然后盯着他静默了一会儿,最终只是在心里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他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身后的女人突然叫住他。
“官逸景,”她盯着男人的背影,“你现在还是不开心吗?”
她直接称呼他的名字,官逸景的身形停下来,然后回过头,盯着她素净清丽的脸蛋,无所谓的笑了笑,“你如果还是这种的表情,我想我的心情也不好到哪去。”
夏知晚自嘲的笑了笑,她也不开心啊,心里不舒服怎么会笑得出来呢?
尤其面对着让她不开心的人,又怎么会有笑容呢?
他说因为她摆着脸色所以他不开心,但是她的不开心,所有的情绪也都是来源于他啊!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影响着,互相折磨着。
“你不开心是因为我?”她抬起头,“可我也不开心怎么办?”
她一向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伤心不会超过三秒,可是最近却发现,自己的心情越来越差,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官逸景准备迈出的脚步又折了回来,然后盯紧了她的脸蛋,“你不开心?”
夏知晚的神智有一时之间的涣散,随即点了点头,“是啊,最近我心情也一直很抑郁呢。”这句话说得极轻极轻,方法就是在自言自语。
然后很快,她就换了画风,“时间不早了,我要睡觉了。”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你睡哪,客房还是主卧?”
官逸景的额角跳了跳,然后尽量保持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有太大的情绪上的波动,他走近,然后坐在床上,看了她一秒,嘲讽的开口,“我睡客房,你就睡主卧是吗?”
夏知晚抱紧了手中的枕头,没有说话。
“可我就想睡你怎么办?”他轻佻地开口,“你是我妻子,我也没有障碍,你天天赶我去别的地方睡是几个意思。”
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长发,“我们有大半个月没有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了,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他笑了笑,“正常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即便是有过男女方面的经验,但是骨子里面还是保守,所以她的耳朵有些发红。
”当初是谁嫌弃我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的?”他挑眉,“现在又是谁没有尽到自己做妻子的责任?”
一句一句,她顿时毫无招架之力,所以她干脆刷起了无赖,“我身体不舒服,想一个人睡,这都不行吗?”
官逸景没有理她,而是当着她的面,开始解起了衬衫的纽扣。
夏知晚死死的抓住手中的被子,夫妻之间的正常生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种折磨了。
从以前的期盼,沉溺到现在的反抗与倦怠,她才二十四岁啊,可是隐隐就一种苍老的感觉。
“官逸景,你再这样我就去客厅睡了。”
官逸景眉头皱起,解扣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你现在除了不让我睡觉以外,还不让我洗澡吗?”
夏知晚,“……”
浴室里面的水声哗哗的,夏知晚听着哗哗的水声,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累,还是心累,竟然就慢慢地睡着了。
直到感觉有人的气息拂到了她的脸上,她的神智才慢慢清醒过来。
耳边是官逸景低沉的声音,他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
夏知晚顿时睁开了眼睛,静静地听着他低语。
“你无非觉得我在针对白家的时候不应该拉着白昭庭下水对吗?”
他的一只手撑在床头,一只手轻轻在她白皙光滑的脸蛋上划过。
夏知晚沉默不语。
其实她还有其他的不开心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一直压在心里面,怕翻出来自己会崩溃的,会让心中的某种情绪肆无忌惮的泛滥泛滥。
“我可以答应你,这次不为难他。”他的眸子深沉的收起,然后点了点她心脏的位置,“你把自己的心收回来,然后收起你那副让人窝火的表情,听见了吗?”
夏知晚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你是说真的吗?”
官逸景轻笑,“我有必要撒谎吗?”
夏知晚沉默了一会,然后想了想自己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不要到时候又说错了让官逸景不开心。
男人的手指划过她菲薄的唇瓣,最后轻轻点了点她的唇边,“所以,这段时间不要让我生气知道吗?”
似叮嘱又像是警告。
或者说这男人天生带有气场,什么话都能说出威胁和警告的意味来。
官逸景看着夏知晚的脸色动了动,知道她应该是听进去了,于是敛去神色,起身,走至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然后撑着门,声音清冷,”记住,没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