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来,韦小宝有半个月是跟陈近南在一起,陈近南检查韦小宝的功夫,发现韦小宝悟性很好,招式都练得不错。
陈近南让殷怀陌、万黑与韦小宝对招,韦小宝自然是输得彻底,韦小宝很不服气,心想自己好多绝招都没使,所谓的绝招自然是抓人□、手里藏匕首、撒石灰等韦小宝式绝招。
陈近南怕他熄了习武的念头,便鼓励他道:“招数都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的招数万黑与小殷都清楚,你一抬手他们就知道要往哪打,你内功还没练,当然是打不过他们,你要出其不意,他们便防不胜防。”韦小宝一直深得出其不意的高招,听陈近南这样说,也在心里动了念头。
陈近南知道韦小宝把他的话听了进去,便笑道:“今天练功便到这罢,我带你去看样好东西。”
韦小宝一听有好东西,便兴趣十足道:“什么东西?”
陈近南卖关子道:“你到了就知道了。”
便带着韦小宝来到京城的“金楼”,这金楼从陈近南到北京便着手准备,用百货店和广州金楼赚的钱想在城中心买了一个楼,可是这钱是远远不够的,始终京城的地价贵多了,陈近南带了掌柜到京城最大的钱庄,就用还没买到的楼高利借了五十万两,一旁跟在身边的掌柜是看得胆战心惊。贷点钱算什么,在现代,越出名的公司欠的钱越多,超前消费的观点在古人看来是很有勇气的。
陈近南知道在京城的金楼不能像广州的金楼,再怎么华丽再怎么堂皇,能比得上皇宫吗?所以陈近南决定走异域路线,把金楼从里到外弄成西餐厅的格局,也是追求精益求精,许多东西中国这边根本没有,陈近南画了图纸,让工匠们照做,刚到手的五十万两花得是干干净净。
此时的金楼已初具规模,可很多精细的东西还没做出,离完工还有半年的时间,不过这也很有看头了。
韦小宝看得是目瞪口呆,觉得这里的东西还真是稀奇古怪,一路直奔洗手间,看着一个一个的隔断,还问道:“怎么这些包厢这么小?”
陈近南大笑,道:“这里是茅房。”
韦小宝吃惊道:“这茅房也太好看了吧?”仔细研究了一下,又道:“怎么里面的坑这么小,难道外国人的□小吗?”
陈近南不得不佩服韦小宝的想象力,解释道:“这外国人的人体构造跟我们汉人都是一样,这坑上还有一个东西叫马桶,可以坐在上面解手,上面还有一个水箱,解手完了一拉开关,水箱里的水便会淌到马桶里,把马桶冲的干干净净。”
韦小宝好奇道:“好玩,好玩!如果宫里有这东西,那些专门刷马桶的太监们都没得干了。”
这时走进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这人三十多岁,眼窝深邃,这人一看到陈近南便高兴地叫道:“陈,你来了。”口音自然是很奇怪。
陈近南也笑着打招呼道:“怀特,你的汉语还是这么差。”
怀特道:“But everyone knows what I say.(但是每个人都懂我的话)”
陈近南也用英语道:“Even so,you have to practice more.(就算这样,你也要多加练习)”
怀特用中文道:“我知道,所以我一直说汉语。陈,你就是一个天才,这里漂亮极了,非常新潮。”
陈近南微微一笑并不作答,指着韦小宝道;“这是我的徒弟。”又指着怀特道:“这位是来自英格兰的怀特,是金楼的装修顾问。”
韦小宝学着怀特的音调道:“你好。”
怀特笑了一下,正正经经地说:“你好,你也懂装修吗?”
韦小宝见怀特反应不大,觉得无趣便用正常的语调道:“不懂。”
陈近南道:“他跟我学的不是装修。”
怀特抱拳,道:“那么,告辞了,我还要看着工人做水晶灯。”
陈近南每当看到一个外国人做出这个颇具喜感的姿势都会觉得十分违和,韦小宝却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还对问陈近南:“师父,你会讲他们的鸟语?”
陈近南揉了揉他的头道:“你师父懂的很多。”
韦小宝把金楼逛了遍,突然问道:“师傅,这里可不可以赌钱?”
陈近南摇摇头道:“这是酒馆,不是赌场。”
韦小宝兴趣阑珊,好几天没赌,手里发痒,颇有些失望。
陈近南看到韦小宝的样子,灵光一闪,说道:“若你有兴趣,可以投资一家赌场,我帮你安排人手。”
韦小宝兴奋道:“投资是什么?是要开赌场吗?”他原来在扬州只混迹一些小赌场,还是这里偷偷进去的。
陈近南记得此时韦小宝手上应该有从鳌拜家里抄来的五十万两,正好可以借鸡生蛋,仔细跟韦小宝说道:“投资便是你出钱,由其他人来管理,你只管拿分红就是了。”
韦小宝又问道:“那好极,开一家赌场要投资多少钱?”
陈近南看了他一眼道:“次一点的十万便够了,上档次的要二三十万。”
韦小宝觉得陈近南的眼神很神奇,好像早就知道自己有怎么多钱。他刚拿到这么多银子,去也不知该怎样花,想到自己能开一个赌场,不由得高兴道:“师傅,我明天拿三十万两给你,你开一个赌场。”
陈近南道:“行,这开赌场最讲究黑白两道的人脉,这黑道自不用担心,但白道就需你费心找个京官说一说,等开了张,你等着分红便是。”
韦小宝看陈近南对他有这么多钱丝毫不惊奇,便想师傅眼界高,这些钱在陈近南眼里算不上什么。他本是个大方的人,一时豪气冲天道:“这分红我不要了,这些银两就当是我给师傅的拜师钱,只要我能去师傅的赌场大杀四方就行了。”
陈近南没想到韦小宝居然这么舍得,颇为感动,道:“小宝,你有这份心便是了。这分红年年都有,对你也是个保障。况且这赌场利润很高,也不会全把赚得钱的给你。”
韦小宝心想自己拿出三十万两,却还有十多万两,也够花了。道:“那分红师傅就先帮我收着,我没钱了便来投靠师傅。”
陈近南心里一暖,笑骂道:“我说你怎地这么好心,原来是想赖师傅一辈子。”
韦小宝笑眯眯道:“那自然,不是说什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傅做了我师傅,便是我老子,老子养儿子是天经地义。”
陈近南轻轻给了韦小宝一巴掌,骂道:“小混蛋。”神色却颇为受用,他心里已把韦小宝当做自己的儿子,这般打骂一番,倒更加亲近。
韦小宝也很享受这样的巴掌。想起在街上经常看到老子打儿子,儿子哇哇大哭的景象,觉得十分不理解,打是亲骂是爱,大人怎会打得如此暴力,小孩哭得怎是如此的卖力,真是一点都不懂此中的乐趣。还把脸凑了过去,还给陈近南揉了揉。
韦小宝回到宫中,便把藏在地板下的四十七万两银子拿了出来,想着师傅交代自己要找个京官,心想道这皇城里自己最熟的,官最大的,便是索额图这个便宜义兄了。韦小宝想了想,拿出了三十五万两,把余下的钱又藏了进去。
第二天大早,韦小宝便到了索额图的府邸,索额图上朝回来听说韦小宝在等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朝服都没来的脱便来见韦小宝,把下人都赶走,问道:“兄弟,有什么急事?”
韦小宝见索额图还穿着朝服,知道他误会了,知道自己选的时间不好,道:“大哥不必激动,只是想让大哥帮小弟一个小忙。”
索额图见不是什么急事,便坐了下来,道:“我还以为是什么急事,兄弟的事当然是哥哥的事,你尽管说。”
韦小宝道:“我有个朋友要在京城开一个赌场,让我给疏通疏通。”他心想这赌场是陈近南办得,却肯定不能提师傅的大名,只含含糊糊说是一个朋友。
索额图心想这韦小宝怎么会有开赌场的朋友,道:“这有什么,把赌场名字告诉我,官兵绝不会迈进一步。”
韦小宝见索额图答应的爽快,心里高兴,笑道:“赌场还没有开张,到时候自会告诉大哥。”手里便掏出五万两银子递给索额图。他知道官场上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按说他和索额图拜了兄弟,应不用再给银子。可这赌场一事却是师傅吩咐他,千万马虎不得,给了银子给索额图,索额图自是更上心些。
索额图见韦小宝笑嘻嘻地,还以为是韦小宝收了那赌场老板的贿赂,心里疑虑一散,便心安理得的把银子借了过来,心想这韦小宝真是个上道的,还对韦小宝使了个眼神道:“我懂的。”这便是错有错着。
韦小宝也没看出索额图的意思,便告辞了。
韦小宝怀里揣着三十万两银子,得意洋洋地去给陈近南送银子。
陈近南收了银子,便叫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跟韦小宝道:“这是赌场的钱经理,也就是钱掌柜。你认认人,赌输便找他要钱。”说道最后一句,便笑了起来。
韦小宝道:“我怕到时候,是这位钱大叔来找我要钱。”
那人问道:“这可奇怪了,为何我要来找少爷拿钱?”
韦小宝拿出随身携带的灌了水银的色子,一抛,心里暗道:出个豹子。那几个色子轱辘轱辘转了转,果真是豹子。
韦小宝大声笑道:“哈哈,通杀。”
那钱掌柜自然看不出是灌了水银的,想到韦小宝年纪小小居然精通此道,鞠了个躬道:“少爷真是神乎其技啊。”
韦小宝更加得意。
陈近南让钱掌柜下去,见韦小宝还像个斗赢的公鸡一样站着,情不自禁给他一脚,骂道:“还不快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