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转眼又要过去了。临近年底,各政府职能部门有钱的开始突击花钱。请客送礼拉关系的*又要来临了。
首都的干部特别重视那些务虚的事。淀安区区委书记兵以行此时正在主持一个党风廉政建设会议。
他在警务系统干了二十年,平时也下了不少苦功,对法规之类的东西熟得不能再熟了,讲起党纪国法来自然是有事实有理论依据头头是道。至于讲空话套话,那是每一个干部必需具备的能力。老练的兵书记在这方面更有一手。
兵以行威严地坐在那里,有时认真听取头头们的发言,有时也会侃侃而谈几句。
他面上镇定从容专心致志,实际上脑子里在时不时地开小差,琢磨着别的事。
包队长等联合执法人员去查封月光阁的时间不短了,但迟迟没有战果汇报。从卫生局吴秋水局长那里传来的消息却是一个武力值很高的毛头小子嚣张阻挠了此次联合执法。估计包队长他们可能被突然袭击暗算住了。
执法检查这么长时间了,兵书记不但没接到任何强力领导打来的干扰电话,而且连个为月光阁求情的电话都没有。他听说卫生局的两人栽赃陷害一事被那个毛头小子当场揭穿了,虽然不快,但也没太当回事。
只要没有政治大拿出面保月光阁,那收拾月光阁的事就不是政治事件。再说了,查餐饮执法检查永远站得住脚。
首都每天有多少大事件发生?海了去了。生活在首都的人对大事都麻木了。谁会闲得蛋疼在意一个小酒店的事?
兵以行为官多年,见多识广,心里有数,才不在乎那些小人物怎么蹦达。你以为国家暴力机关是吃干饭的?一个会几手拳脚功夫的小子就想以武力对抗政府的暴力强权妄想翻天?笑话。天大的笑话。无知透顶。
只要措施得当,迅速消除证据,把盖子及时捂起来,他们还能反了天去?问题到最后不还是得区里来解决?
至于栽赃的事被月光阁酒店的客人们看到了。这有点糟糕,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栽赃败露的事是在那个不知来路的毛头小子的暴力之下发生的。这就是反击的借口:暴力威胁强制客人认罪。
只这一条就能很好地解释一切了。
老百姓知道什么是真相,什么不是真相?他们只有被愚弄蒙蔽的份。政府,确切说是领导说是什么,那才是什么。
所以,兵以行在接到汇报后一点没慌,略一思索就做了两步安排:你不是很能打吗?能打倒十个,还能打倒四十个五十个?你能打,那我成全你打个够。先以控制的流氓去教训那个毛头小子,震慑月光阁。然后以亲信警官带队找借口强行拘留月光阁的人,包括那个能打的毛小子。
这叫环环相扣。目的最终在于销毁证词,并最终反咬一口。管叫事情翻个,变不利为有利,化被动为主动。
叫张月娥这个小女人看看什么叫权力、什么叫厉害?
让你这个不知进退不识好歹的小女人好好噗苦头。
不想屈服?老子就是要你心甘情愿地当我跨下的马,就是要你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还得媚笑着伺候好爷。
小样的,敢跟兵书记玩金蝉脱壳?你以为悄悄离开了静宁区,我兵书记就治不了你了?太天真。
老子现在是厅级干部了,下一步就会进到副部,必将成为首都政法系统的书记之类的。跟我玩?切!
狡猾的兵以行就是这么认为的,也是出于这种心态这么安排的。当官多年,他慢慢地就养成了官僚思维模式。
其实不是兵以行太自大,不是不够谨慎,而是他猖獗惯了,当部下有人为了自身故意隐瞒了一些事后才如此的。
月光阁的消息是程科长以短信的方式通知他的局长的。想打电话不行啊。那小子和月光阁的人在虎视眈眈盯着。
短信是匆匆忙忙中偷偷编的。程东为了获得支持保护,为了不成为替罪羊,就得把他上面的人拉进来一起面对。
在见识到唐坤震慑外国人之后,他不是没有意识到降临的危机,只是他太自私,处事的格局远远不够,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弃卒,所以在短信中只通知了唐坤能打的事,没有说明其它的。
卫生局局长吴秋水自然不知道详情。他告诉兵以行的自然没有唐坤那些诡异的能力方面。
这直接造成了兵以行的错误判断。
唐坤不用想也能猜到不久必然有警察之类的暴力机器来处理此事。也许还会有大批的混混来这里闹事。
他早盘算好了,有准备。今天,他就是要借机把此事闹大了,闹得满城风雨,路人皆知。只要引起舆论的广泛关注,事情被捅到上面,再引起有关大佬们的关注,那么下一步,他唐大少的威力才能更好地发挥出来。
不能以“被自杀”等手段下手,想走正规途径,单靠个人的武力威慑只是治表不治里,难以根除月光阁的麻烦。
事闹大了,引出兵以行,继而暴露出兵以行身后隐藏的保护伞。到了那时,唐坤才能有针对性的采取措施。
唐大少不怕事大,只怕不能迅速有效地解决麻烦身陷其中耽误太多时间牵扯了太多精力。
要做的事太多了。时间和精力是无价的。唐大少浪费不起。在小事上浪费更不值得。
对张月娥又做些安排叮嘱,唐坤安排月光阁的保安们看好那些混混和程东陈西,然后和班尼一起静等。
一转眼看到大厅中仅有的四位年轻客人,唐坤有些诧异。
四人中那个健壮的小子看到唐坤关注到他们,竟然冲唐坤友好地一笑,又一伸大拇指。
唐坤知道人家对自己没有恶意,所以礼节性地回了一个笑。
不想,那小伙竟然立即向唐大少一招手,热情洋溢地招呼到:“哥们,能否赏个脸和我们坐坐,一起聊聊?”
唐坤略一犹豫还是走了过去笑道
:“菜里都吃出土大烟来了,你们几位还敢继续在这里吃饭?”
棒小子一撇嘴嘿嘿笑道:“不是有你在吗?那事算什么?再说了,我们来这吃过无数次了,就喜欢这一口。”
听了这话,唐坤眨眨眼睛:“这小子话里有话呀。他倒是对我极有信心。难道说他认识我?”
再一细打量眼前这四位,唐坤直觉地意识到:四个人中起码有三位应该是出身官宦之家。剩下的那位漂亮的女人也有着远超常人的沉稳干练。所以,最起码他们不是平常人,更不可能是地痞混混之流。
人可以用衣服打扮来装扮自己,掩饰某些东西,但一个人在生活中长久形成的气质是难以短时间改变的。
唐坤出身名门,见识过世界各国中各种各样的官宦,对国内这些当官的作派气质也不陌生。
作为官宦人家的子女,特别是那些高门大户中的子女,他们的身上总会或多或少地流露出长辈的那种气质。
棒小伙似乎猜出了唐坤的心思。他嘿嘿又是一笑,冲唐坤眨眨眼睛,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陈飞是我小弟。”
唐坤听了这话,顿时明白了:感情人家还真认识自己。
他露出真诚许多了的笑容,笑道:“想不到自负骄傲的阿飞还愿意当别人的小弟。这可真是不容易。”
棒小子听出唐坤话中的质疑和试探,不禁一晃脑袋说到:“我和陈飞是一个中学的。我念高中的时候,他还是初级中学的小屁孩呢。他老爸和我老爸同属公检法系统的人,关系又不错。陈飞那小子又挺仗义的。我自然把他当小弟罩着了。”
原来是这么个小弟。原来这个棒小子当初也是混在学校的小霸王。
唐坤搞明白了状况,想到陈飞最初教训自己时的嚣张,不禁乐了起来。那小子可是被本少爷治得服服帖帖的。
坐下后一聊,唐坤搞清楚了四个人的身份。
棒小伙叫郭军,不在体制内混,现在搞了个公司,做些不定向的买卖。他老子郭朝安是中纪委的副书记,四十多不到五十岁的年纪就能混成这样的级别和权力,看来也是前途无量的第二梯队人物。
陈飞的老子陈安国现在已经升职到了公安部,成了一位副部长。陈、郭两家在司法方面还真是有渊源和实力。
另一位小伙叫段天涯。他老子段志凯是中宣部的一位司长。他本人在广电总局工作,现在是个小科长。
那位长得娇小玲珑的小美人名叫古馨儿。说起来这位的背景最厉害。她是如今的国家副主席、中央军委第一副主席、中央党校校长的女儿,换句话说她是储君的女儿。她在一家科技研究院工作,也属于体制内的干部。
那位高挑漂亮的女人叫丁小兰。她毕业于首都最有名的那家传媒大学,人聪明有才华,背景却很一般,但有个男朋友段天涯作靠山,如今混得也不错,现在是首都电视台的强档栏目的名主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