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汉惊讶地看着来人道:“田承志?你怎么来了?”田承志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与土道:“是楚长老派我来的。”慕容秋雨急忙端了杯茶递给他。
田承志奇怪地看她一眼,看得慕容秋雨粉面通红,急忙躲回房间换衣服。田承志三口两口喝完茶,放下茶碗道:“累死我了,要不是长江边上的柯老三,差点让官兵查到。”
萧汉不耐烦道:“别说废话,你不在东京好好呆着,跑这里来做什么?”跟着突然跳起来道:“不是工厂出事了吧?”
田承志摇头道:“工厂好好的,每月能收上千两银子,而且现在还扩大了规模,另建了两个厂子,除了成衣外,还收购了塞北各色毛皮,做成各式成衣卖给辽人,能赚到差不多两倍的利润。楚长老一身行头下来便值十两银子,连樊总会计都骑上了一匹西域宝马,听说值千两银子。”
萧汉听得目瞪口呆,喃喃道:“一群败家玩意儿,还没发财先腐败起来了。”田承志笑道:“楚长老说了,现在工厂赚了大钱,不能亏了各位兄弟姐妹,在东京的所有武当派弟子每人一月三两银子,工人工资涨了三成,另招了一百多人。如今吴越、大蜀、江南、番禺、太原、大辽各国都派商人来东京抢购我厂衣服,我们真发财了。”
萧汉听得心花怒放,笑骂道:“这个楚长老,只顾他自己享受,就不说送点钱过来给我?”慕容秋雨已经换了衣服回来,田承志看她一眼,眼神很是暧昧,慕容秋雨嗔怒道:“你看什么?还不接着说?”
田承志笑道:“叶部长说了,所有的利润都要运到武当山盖大殿,掌门一向不喜奢靡,又有两位公主资助,就不用为你操心了。”
萧汉佯怒道:“这个叶子萱真是反了,敢如此对待本掌门?等武当派一建成,本掌门便把她嫁出去开除出武当派。”田承志吓了一跳,认真看他两眼,确认是开玩笑后才松了口气道:“叶部长劳苦功高,你要把他开除了,大半武当弟子都会退派。”
萧汉笑道:“滚蛋,还敢威胁我?现在赚了多少钱?能支持得住盖武当派吗?”田承志笑道:“每月稳定在千两银子左右,如今规模扩大,应该能收到三千左右,盖武当派应该不是问题。”
慕容秋雨笑道:“我们真成财主了,我要一匹汗血宝马。”萧汉笑道:“你就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下来,别说一匹马,我送你十匹。”田承志吐舌道:“听说一匹汗血宝马便要千两黄金,如果买了,我们便破产了。”
二人大笑,萧汉指着他道:“你个贫嘴家伙,快说,除了报告好消息,还有什么事要派你过来?”
田承志突然变了脸色,愁眉苦脸道:“静心小师太原本在东京静慈庵修行,郝部长每隔五日便前去探望她一番,上月十五月圆之夜,静心小师太收到一封书信,随信还有两个仆人,说是掌门派人来接她到武当山。静心师太便辞了静慈庵,本想与郝部长告别,两人却说时间紧急,掌门有急事等她,静心师太便跟他们坐了马车出了东京。
第二日郝部长得知此事,告诉楚长老,楚长老慌了神,说掌门正在江南办事,怎会有时间见静心师太?静心师太一定是被人拐了,武当派留守东京的四个分舵全体出动,找了整整三天都没消息,这才派我与叶青书分别到金陵与武当山寻找掌门报信。”
萧汉跳起来道:“你说什么?拐走她的是什么人?”田承志摇头道:“不知道,我们报了开封府,开封府晋王殿下派了上百捕快帮着寻找,却没有任何消息。”
萧汉颓然坐下道:“怎么会这样?静心一向与世无争,为什么会有人去劫持她?”慕容秋雨问道:“你们可曾收到绑匪的信件或者消息?”
田承志摇头道:“没有,楚长老马上召见大宋五派要他们帮着寻找,七星山庄负责南路,北斗馆负责北路,清风堂负责东路,赤阳殿负责西路,天罗谷负责中路,把整个大宋翻了一遍都没找到,而且奇怪的是连一丝痕迹都找不到,估计敌人早有预谋,做了精心布置。”
慕容秋雨皱眉沉思道:“静心原本是九华山百福庵修行小尼,一向与世无争,百福庵被毁后由司马安保护投奔武当派,其实并非武当派中人,敌人怎会绑架她?”
萧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沉吟道:“事情既已发生,急也无用,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武功平平,突然被绑想来必有原由,你回去告诉楚长老,命他请五派留守弟子继续寻找,待我办完正事后再行处理。”
事情一件套着一件,萧汉本来稍微平静的心又被搅成一团乱麻。慕容秋雨带田承志下去吃过饭,开了间房让他休息一晚,第二天回去复命。田承志问起李月萤,慕容秋雨不愿意让东京人员知道她已经殡天,借口在为李景守孝吱唔过去,而且为了不让他与金陵百姓接触,她特意找来葛庆连负责派人护送田承志回到江北。
送走田承志,转眼便是十一月初五,萧汉与慕容秋雨换了衣服,二人一起骑了李从善送来的两匹枣红马,早早来到郑王府报到。李从善急忙有请,二人进了郑王府,看到数十名王府护卫全身盔甲护着李从善出来,二人上前行礼,李从善笑道:“你二人委屈一下,做我贴身护卫,只是进了校场,没有旨意万不可随意行动。”
二人自然遵从,按侍卫队长指示跟在李从善身后出门,李从善上了大轿,众侍卫骑马把他护在正中,浩浩荡荡向西南方校场行进。
金陵百姓自然早已得到消息,纷纷向西南方涌去,靠近校场的数座酒楼已被预定一空,富商巨贾纷纷包了房间,希望能远眺汇演盛景。李从善本来听了萧汉建议,希望开放校场给百姓观看,被韩熙载与严续断然否决。李煜本就没有主张,自然听从大臣们意见,此事不了了之。
一路南行二里多路,萧汉看到远远一座军营挺立在前面。这座军营方圆足有数百米,四周极为空旷,外面并排立着无数军兵,四角盖有碉楼,四周一道高墙遮挡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里面场景。
李从善人马还未到校场,远远便飞奔过来数匹骏马,一名青年军官看到郑王旗号,翻身下马抱拳道:“神卫军都头廖天宇参见郑王殿下。”
李从善打开轿帘温言道:“请廖都头前面带路。”廖天宇大声应是,跟着翻身上马,带着数匹军马在前引路。众人来到军营门前,所有护卫神卫军躬身下拜,李从善温言抚慰几句,众人同时下马,跟着廖天宇进入校场。
这校场就如后世的体育场一般,却比普通体育场大了数倍。东西南北四面八方都布满了军马,处处刀枪林立,有身穿大红铠甲手持长刀与长枪的骑兵,有手持团牌的步军,各州军旗各有不同,二十一州军马精神抖擞,把个校场挤得满满当当。
校场正北是一座高台,正中摆着一张黄锻龙案,左右两侧各摆着数张长桌,此时还空着。李从善是演习总指挥,自然要早早来到。李煜与一众大臣还没到,李从善登上高台,各州带兵军官纷纷前来参拜。
李从善与这些军官大都相识,见礼后正色道:“诸位将军,今日一战不仅事关各州军马荣誉,更关乎我江南军事实力与抗击外虏能力,希望各位倾尽全力,拿出你们最高水平一战。”
众将同声答应,各自下去整队。此次汇演各州各出一千军马,此前已经抽签决出对阵次序,自有押阵神卫军派人前往更换诸州兵器。因为是汇演操兵,不便再用真刀真枪,南唐准备了上万把木刀木枪,又参照萧汉的意见,在木制刀枪上包了石灰包用来验证实战效果。
一切都有条不紊,李从善事先也做了诸多准备,手下将官各司其职,把所有赛前事宜准备得妥妥当当,只待李煜与一众文武大臣到来便宣告开始。
萧汉与慕容秋雨立在李从善身后,看到高台下数名全身铠甲的押阵官在阵中纵马来去,极为潇洒威武。各州军马军容严整,在各自军官指挥下肃立在寒风中一动不动。萧汉内心极为震撼,终于明白就算江湖门派再大,也永远不可能是正规军队的敌手,这也就是数千年来武林江湖成不得大器的原因之一。
军队训练有素,根本不是普通江湖人所能比的,论单打独斗军兵可能不行,论团队作战能力,放眼天下武林,三宗加在一起都不是个儿,随便派出几个营来便能把江湖各派团灭。
此时校场之中足有二三万人马,却是鸦雀无声,只听见押阵官奔来跑去传令的声音,还有各州军旗猎猎飘舞的声音。
李从善也是面色严肃,正襟危坐在高台左方,数百名军官列队站在台下,人人盔明甲亮,精神十足,让萧汉很是感慨,想着回去后也在武当派搞个军事化训练。
正在遐想之时,便听到校场门外一片人喊马嘶,数百军马护着一队人马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