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柳青回归——地狱门最终章1



乱流层那一战,严格来讲算是破杀狼统一地狱门的最后一战,这一战,打出了破杀狼的绝世风采,如果不是小乐在最后关头横插一脚,地狱门就真正完成统一了。

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妖皇他们全部转入地下,藏身于黑暗之中,整个地狱门基本实现了统一。

统一的地狱门,国号为殷!

破杀狼的统一,正如许多人意料到的一样,是绝对霸道的帝王加上绝对严酷的刑罚,在他的统治之下,一切的一切都要围绕着天殿,围绕着他。

地狱门被分封九城,天城独立于九城之外,处于九城正中央,也被称为中央之城。形成九城分地狱,天城定中央的格局。

天城,牢牢掌控着九城!

整个地狱门,虽然实现了统一,但人们却受到各种束缚,尤其是在修炼上,受到严格控制。修士的功法要上交,并且不能私自教人修炼,每个城都有新朝建立的修士学院,所有想要成为修士的人,必须到修士学院去学习。

这种全新的修炼体制,对地狱门是一场根本性的变革,破杀狼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把地狱门的力量集中到中央,方便他统一地狱门。

地狱门的本质非常明显,谁掌握了变强的力量,谁就掌握了世界。

这个变革对于殷朝而言,从长远看是有绝对的优势,但这个过程绝不是一蹴而就的,而破杀狼的步伐迈的太快了,在短期内想一步登天。

因此,单单他这个革新,就已让他受到大多数人的反抗,在一个修炼的国度里,修炼似乎是他们生来就有的属性,但现在却受到严格的管制,一下子从根本上挑战他们根深蒂固的东西,必然会遭到反抗的。

只不过,破杀狼太强势,用铁碗手段镇压一切反抗者,没有人敢不服,至少不敢嘴里说不服,因为凡是正面反对殷朝的,全部活不过第二天。

在这样的铁血手腕下,整个殷朝一时间非常平静,但这种平静却是非常压抑的平静,多数人嘴里不敢反对殷朝,心里却憋了一肚子的郁闷和愤恨,当有一天,这些负面的情绪积累到一个地步,就会像火山喷发一样。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破杀狼的步伐迈的太快!

真的太快了,整个地狱门,似乎在一夜之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的一切都要依照殷朝的律法,各个城都有好几个罗天上仙高手坐镇,外加森然无比的军队,整个地狱门就如同一个大监狱。

修士本来就是追求自由的,并且许多修士都是自由散漫惯了,一下子让他们从思想上做出转变根本就不可能。

哪怕是殷朝内部,也有人并不拥护殷朝,当然,并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因为破杀狼太强势,杀伐果断无比。

所以,在这诡异的平静和有秩序之下藏着尖锐无比的矛盾。

转眼之间,过去三个月,殷朝建立已有九十天,仅仅是九十天,各地就开始出现叛乱,矛盾开始激发出来。

破杀狼依然是一贯的作风,强势镇压一切,在九大城中都布下重兵,情报网络遍布天下,但凡言语之间有诋毁殷朝的嫌疑便会被军队羁押在监狱,又或者直接被轰杀,至于到底是什么结果,就要看地方长官的心情了。

可想而知,如此一来必然造成许多杀戮。

……

三千五百二十七元年五月五日,阴天,有小雨。

地点:明月楼!

明月楼,坐落在黑木城,黑木城是殷朝九城之一,论起繁华程度,大约处于中间水平,不算是边缘城市,也不算非常靠近中央之城。

基本上而言,越是靠近中央之城,繁华程度越高。

任何一个城市都有其标志性的建筑,明月楼就是这里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在这里,有黑木城最靓的风景,最美的女人,最厉害的琴师和舞女,最好的酒和菜,最周到的服务,最豪华的布置,总之,你只要来一次,就再也不想离开。

今天的天气并不算好,没有阳光,有点小雨,但这样的天气恰恰是同明月楼里一处名叫天崖阁的景致最相称的。

天崖阁是建在极高之处,并且是危崖之上,形状如展翅欲飞的雄鹰,在这一处地方赏景,正要清风和小雨来相陪才是最美,应该说是最有美的感觉,在细雨和风之间,眼中一切景致,无论远近都有一种朦胧美感。

今天一大早,天崖阁上就来了两个客人,一男一女,男子一身白袍,身背长剑,脸上戴着白色面具,虽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从他脸上的轮廓可以看出,他是个极英俊的男子,并且还非常年轻。

陪在他一旁的女子,一身蓝色长裙,身材苗条,长发秀丽,不过脸上却戴着蓝色面巾,因而看不到她的面容,但同样可以猜测到,她的面貌定然极美。

这样一对青年男女,从他们亲密的举止就可以看出,他们是一对情侣。天崖阁,招待最多的除了文人骚客之外,就是情侣了。

过了一会,天色还很早,又来了一个人,一个非常奇怪的青袍人,背着一把古朴无比的长枪,头上戴着斗笠,慢吞吞的从山下走上来。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他走的很潇洒,像一阵风,但给人的感觉却似乎像一座大山,只要脚轻轻一用力,整个世界都会破碎一样。

这样一个人,他来这里,并不像是来看风景的,只不过,他进了天崖阁,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看着外面,像是真的来看风景的。

客人,只有三个。按照明月楼的规矩,只有阁内坐满十人以上,才会有节目供客人欣赏,并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不过,有些时候,规矩是可以改的,尤其当你很有钱或者很有势的时候,你就可以不按规矩做事了。

而在这里,只要你有仙石灵石,仙山灵脉,你就是大爷。当然,明月楼不是有“钱“就能进的,还要有身份,所谓身份,本质而言就是修为,修为的高低决定身份的高低。

这三个人,无论哪个都不像是没“钱“的样子,而且无论哪一个,都非常不简单,在平常人看来是寻常,但在一些高手眼中,就能看出一些非凡之处。

明月搂并不是新近开张的,而是有好几百年历史,内中自然不乏高手,眼光犀利,自然能看出这三人的来历都不凡。

所以,虽然还很早,虽然只有三个人,却有优质的服务,有最香的茶,最美的酒,最好的琴师,最曼妙的舞女。

琴声叮咚如石泉,非常应景,似乎能把人带到一个梦幻的幽静世界里。三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一切都这样安静祥和。

时间就在琴声中慢慢过去,渐渐有客人上来,三三两两一群,或是双修道侣,或是喜欢舞文弄墨的逍遥修士。

在这样的天气,多数人来明月楼都是到天崖阁,这边风景独好。

所有到来的人,各自有各自的圈子,也都熟知明月楼的规矩,不能大声喧哗。大家都是修士,活的久了,虽然是生生死死里过来的,但多少有些涵养,所以各自很轻声的交谈,或交流修炼经验,或分析各家招式流派,每一个人彼此之间都非常和睦的样子。

确实,地狱门有不少这样的地方,为充满血腥杀戮的江湖提供一个无争,或者不允许争斗的空间。明月楼无疑就是这样的地方。

不过,这样的地方,在最近却受到了冲击。

一个全新的、统一的国家的建立,往往带来一个拥有特权的阶级,拥有这种特权的人,理所当然的成为最受益的集体。

他们在集体力量的保证下,可以为所欲为,在一定的范围内,基本上可以成为霸王一般的存在,他们的修为不一定高,但他们却敢这样做,也没人敢反抗他们,因为他们有着坚强的后盾。

殷朝成立之后,凡是打上殷朝烙印的人,身份地位都同寻常人不同,有不少秉性极差的人,极力压迫百姓和普通修士。

这群人中,尤其以将领士兵最多,因为他们这些人的性格本来就是嚣张跋扈、桀骜不驯。大部分人在没当兵以前,就是杀过人,做过强盗,甚至是恶贯满盈的人物。当了兵也是一个兵痞,成了将军也是一个将痞。

所以,基本上整个地狱门,每个地方都有这样一群穿着统一的战甲的将士,嚣张的横穿街道,冲撞行人,随意打砸。

哪怕是明月楼这样有后台的地方,这些人也敢来闹事,而明月楼却只能忍气吞声,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打了一个殷朝的士兵,就可能招来殷朝驻扎在黑木城最精锐的军队。

虽然殷朝的将士作风多数嚣张跋扈,但战斗力确实很强,这得益于破杀狼招揽将士的方式,你是大善人也罢,大恶人也罢,只要你有实力,你就可以加入。

因为破杀狼的这个政策,所以,他的军队也被称为破杀军!

说好听的点,破杀狼这样做是有海纳百川的大魄力,有帝王之胸襟;说难听点,破杀狼就同那些土匪头子没什么区别了。

破杀军的风格就是这样了,同仁王军完全不同,仁王军是宁缺毋滥,实力是次要的,主要还是要看秉性恶不恶,能否严格遵守军中定下的所有规矩。

反正,破杀军作为最大的赢家,现在在整个地狱门基本上都可以横着走,哪怕是明月楼这样有世家做后台的地方,他们也可以三天两头来捣乱。

正如现在,在众多观光客正安静的欣赏阁外云海间的奇诡风景的时候,一群穿着殷朝战甲的将士闹哄哄的上来。

当先而行的,是一个中年大汉!

“将军,这里的风景真他妈好!”一个士兵笑道。

“风景好算什么,这里的女人才好呢,真想他娘的一直抱着,不让她们下床。”另一个士兵立马接口。

“哈哈……!”一场哄笑。

“大鸟呀,你虽然叫大鸟,但老子严重怀疑你的鸟蛋不行,还他娘的想抱女人,估计用不了几个‘弹指’间就软了。”有一个士兵取笑道。

“哈哈……!”一群人笑的更开怀。

“呦呦,滚犊子,你想练练是不是?”

“练练就练练,谁怕谁?”

……

“吵!吵!吵!吵个球,丢人!”当年而行的中年大汉回头骂道,虽然是骂人,脸上却带着笑,那一众士兵也并不惧怕,仍然低声笑。

“他娘的,想当年,老子连明月楼的门都进不了,现在,老子就算把明月楼砸了,他们也要客客气气的送老子出去,哈哈哈哈……!”

他顿了顿,如同骄傲的公鸡回顾四周,大声笑道。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并且毫不收敛身上的杀伐之气,任那血腥的杀气外散出来,把这边的清幽气氛破坏的一干而净。

中年男子名叫刀疤,因为他脸上有十字刀疤,是黑木城军团中众多将军中的一个将军,因为是草根出身,举止粗俗,所以只是一个小将军,也被其他将军戏称为痞子将军,并把军队中又痞又奸猾的士兵划归到他的麾下。

在整个殷朝中,像刀疤这样的小将军有太多。实际上,就算是破杀狼麾下的许多大将,心里也并不赞同破杀狼

的招兵之法。

不过,破杀狼的命令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敢忤逆,而且凡事有利有弊,在这些大将眼中,这些兵将总算还是有一些作用的,需要人冲锋陷阵的时候,肯定首先想到他们。

说实话,像刀疤这样的军中老油条,确实很能打,又有许多歪手段来保护自己,因此往往比别人活的更长久。

刀疤在一众兵士中当先而行,非常骄傲,昂首而行,有一种志得意满的感觉。

确实,他最近过的非常舒服自在,相比起以前生里来死里去的生活,现在的日子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他拍了拍肚皮,咂吧咂吧嘴,腰围似乎又增了一圈了。

刀疤有些怀疑,过不了多久,他基本上同那些脑满肠肥的家伙差不多了,当然,单是指身材而言。至少他是这样认为。

他们一行人还在天崖阁外边,天崖阁里的修士就已走了大半,没办法,遇见这样的痞子,打杀不得,甚至还得罪不得,就只能走了。

等到刀疤他们进到天崖阁,阁内就只剩下最先来的三人,以及十几个男修士三三两两一群在低声交谈。

各人的忍耐度不同,受到外界干扰的时候,有些人还是勉强能把注意力集中到感兴趣的事情上。正如这些修士,大多是散修,难得心情不错聚在一起,在这样好的景致下正谈的兴起,并不想因为刀疤他们而败了兴致。

刀疤他们自然没有这样的觉悟,对于那些散修,随意的取笑戏耍,说实话,这已经有些腻味了,没遇见几个反抗的,他们戏耍起来就一点意思都没有。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贱,做事情做的太顺的时候,就巴不得出现一些波折,让生活变的刺激一些,精彩一些。

但当波折真的出现的时候,就哭都来不及。

很快,刀疤他们的注意力就被转移到那对最先来的青年男女身上,没办法不注意,无论是他们的气质,还是他们的装扮,哪怕他们在人群之中,也非常的引人注目。

有些人,似乎生来就非常引人注目!

说实在的,我们有时候真的要认命,有些人生来就长的好看,生来就不用为自己的前途打拼,生来就比别人更聪明,这能怪得了谁?

男人,当然容易被女人吸引。

刀疤他们的眼睛,从进来那一刻起,就不停的扫向带面纱的女子身上。而女子旁边的男子显然不是好脾气的,几次要发作,却被女子拦住。

“老大,你看那女人,那屁股,那身材,那皮肤,啧啧啧,娘的,我肯定她是个大美人,明月楼的女人同她一比,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一个兵士凑到刀疤耳边猥琐的笑道,他一旁的兵士也随声附和着,他们这些天混迹红楼,眼力还真长进不少。

再说了,男人对女人,天生就有这样一种敏感。

“你怎么知道她是女人?你仔细检查过吗?”刀疤一敲那兵士的头,大声骂道,“她也许是乱党呢,也许是男扮女装呢。”

刀疤眯起眼,犀利的眼神像刀锋一般,看向那带面纱的女子。

“乱党!对,乱党!哈哈哈哈……!”

一众士兵彼此心照不宣的坏笑起来,他们都明白所谓“乱党”的意思,因为这样的事情,他们先前已做过太多。

例如在街上遇见漂亮的女修士,开头还同那些女修士讲一些话,让她们乖乖过来陪酒陪睡,后来干脆就直接贯以乱党罪名,用上硬手段了。

基本上,这样的方式每一次都能奏效,只偶尔遇见几个性子比较硬的,死都不从,结果难免要流血,一流血就难免扫兴。

不过,大多数人毕竟还是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

刀疤站起身,带着一众手下走向那对男女,但觉阁中吹过一阵极轻的风,一个黑袍老者挡在刀疤他们身前。

他的衣袖上绣着银色丝边的弯月,这是明月楼的标志,也是代表个人地位的标志,无色丝边地位最低,接着是红色丝边,橙色丝边,黄色丝边,绿色丝边,蓝色丝边,银色丝边,金色丝边,紫色丝边。

紫为尊,明月楼的楼主就是紫色丝边。而出现的这个黑袍老者,是银色丝边,地位也算是上层了。

明月楼的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虽然他们查不出那一男一女的身份,但都感觉到这两人的来头一定极大。对于这样的人,他们都会派遣有分量的人随时关注。

“将军,那两位是明月楼的贵宾,他们的身份清白,绝不是什么乱党,我们明月楼可以为他们作保,还请将军看在明月楼的面子上……!”黑袍老者非常得体的道。

但他的话还未说完,刀疤就打断道:“面子?什么面子不面子,魔帝陛下已颁下帝旨,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乱党,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你跟本将军讲面子,军纪法纪可不会跟本将军讲面子。”

刀疤说完,直接绕过面色难看的黑袍老者,黑袍老者还想阻拦,但有一个人的声音突然出现,让整个天崖都变的非常安静。

“这就是破杀狼手底下的兵将?哼,真是让我失望,我以前还觉得他是个人物,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这句话,说的很慢,说的很清楚,也说的很平静,就好象同一个熟悉的人在聊天一样。

然而,这样的话,整个殷朝,是绝不可能出现的,也绝不允许出现,这是对伟大领袖破杀狼的侮辱。

凡是敢这样说的,都要归为乱党一派,换一个字来说,就是——死!

而说话的人,并没有任何忌惮的味道,不是用传音,也不是用法力,就是坐在那里,用口发出的声音。

所以,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声音的来源处,正是那带面具的男子。他不但敢说,似乎还准备做,一股剑气向四周辐射而去,虽然很淡,却也很冷。

黑袍老者的脸一下子白了,近似于死灰色的白,他刚刚才说要为这两人担保,现在就出了这样的事,平白把明月楼搭进去了。

乱党的事情,一旦牵涉到其中,明月楼就算不死也脱层皮。

“是乱党!上!捉住乱党!”

刀疤的脸色也变了,他不是傻子,他不但不是傻子,而且非常聪明,别的士兵上去的时候,他却是向后退。

虽然这几个月来,他过的是极放松的日子,但他毕竟是从生死堆里爬过来的,对危机还是有着非常敏锐的感觉。

他有一种非常清晰的直觉,只要他往前踏上一步,就必然会死。

不过,他也许想不到,就算他后退了也要死。

风,在下一刻,变的如同冬天里的寒冰一样冷,纯粹无比,璀璨无比的剑光,晃如烈日在前,虽如烈日,却并不感到丝毫温度。

噗——!

血光飞溅,十几个人被这剑光淹没,血才飞溅出来,在虚空中现出一抹红,立即被残余的剑气蒸发掉了。

而那男子,似乎连动都未动,依然坐在原位,只是背在身后的剑已然不见。

这第一剑,却还未完,剑光依然在亮,像有灵性的活物一样追向刀疤,没人以为这一剑能干脆利落的斩下刀疤的头颅。

因为在场的许多人都了解刀疤的实力,虽然刀疤确实不是什么名门出身,但他能在无数大作战中活下来,并且成为一个小将军,就说明他的实力肯定不会差,大罗金仙高期的修为,几乎逼近于大罗金仙颠峰的实力。

这样的高手,如果被人一剑灭了,确实还是比较少见的。况且,那出手的男子还那么年轻,并不像是一个绝世的高手。

然后,血的事实彻底惊骇他们的心神,也让他们大开眼界。

这未完的一剑,速度猛然加快,快到如同闪电一样,刀疤几乎没有反应过来,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剑光淹没。

不过,他在临死之前还是做了一件事情。

嘭!嘭!嘭!

炮仗三响,一朵巨大的美丽烟花出现在虚空。

而随着这三声炮响,整个黑木城的气氛突然变了,风,吹的更冷了;天空中,乌云压的更低了;地面上,无端端变的极压抑,每呼吸一次都要深呼吸。

轰!轰!轰!……

战鼓声响彻万里,声音把地面的泥土都震的浮起来,整个世界都似乎在晃荡一样,哪怕是在屋子里,依然感到一种地动山摇般的震荡,如同大地震来临一般。

天上的云,渐渐如血一般!

明月楼的天崖阁里,黑袍老者的脸已变的惨白,他艰难的看向那带面具的男子,苦笑:“公子,明月楼在今天之后也许就不会存在了。”

黑袍老者的脸色况且如此,更不用说别的那些看客了,他们都是普通的修士,哪里见过这样大的气势爆发,都吓的面无人色,少数机灵一些的硬撑着悄悄离开,当然也有胆子大的,留在不远处观望。

看热闹,几乎是万物灵长者的通病了,哪怕明知道会有危险,依然管制不住自己。说句题外话,在这方面,我们国人深得其“精髓”。

“不要那么悲观,凡事都有转机。另外,你也可以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拖你们明月楼下水的。”那男子看出了黑袍男子的心思,似笑非笑的道,“不怕说句实话,你们明月楼还不够资格让我拖下水。”

这话说的极不客气,让那黑袍老者哑口无言。

那男子说完之后就不再看黑袍老者一眼,转头看着身旁女子,一手执剑,一手握着那女子的手,轻声道:“对不起,躲了这么久,我不想再躲了。”

女子温柔的看着男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握住男子的手。

对于两个真心相爱的人而言,有些话,实在不用多说。

也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天崖阁外面的高空中,血色龙旗滚动如潮,战鼓啸天,铁血气势如同巍峨大山直压下来,方圆几万里,空气粘稠如身陷泥泞。

黑木城中一些寻常凡人,在这气势中直接被压成血雾。

那男子面容一冷,轻轻冷哼,抬起脚轻轻在地上一跺,一股犀利无比的气势向四方辐射,拦下了那横冲直撞,肆无忌惮的铁血气势。

轰——!

虚空中,一道血光劈下,轰鸣一声响,整个天崖阁被从正中劈开,随着天崖阁被正中劈开,一个冰冷的声音也随之出现。

“谁?是谁杀了刀疤?”

在四处飞射的木屑碎石当中,出现一个身穿血色战甲的中年男子,他站在断崖最边上,张狂的头发随风乱舞,遮住他的脸孔,只看得到他的眼睛,冰冷,不,应该说是麻木,是那种看一切事物都如同看冰冷的死物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

被他眼睛扫过的人,都感到一种窒息,似乎死神就站在他们面前,随时可以勾走他们的魂魄。确实,生与死,在他眼中,已经没有必要区分了!

“我!”

那戴面具的男子看了这中年男子一眼,淡淡笑道,他并没有任何惊慌,因为他的手还非常稳的抓着剑。

“杀的好,死的好。”

那中年男子仔细的看着戴面具的男

子,出人意料的说道。

“当然是杀的好,死的好。”戴面具的男子却一点也不意外,点头道,确实,像刀疤这样的人,喜欢他的人肯定不多,哪怕是在同一阵营里。

“对你却未必好。不是因为你做了不该做的事,而是因为你说了不该说的话。”中年男子接着道,“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当然明白。”戴面具的男子点头道。

刀疤算什么,死了一个刀疤根本不算什么大事,不,甚至连事都算不上,杀了就杀了,对于许多人而言,刀疤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然而,戴面具的男子说的那句话,却是足以要他命。

不要问我为什么中年男子会这么快就知道的傻杈问题,整个世界都是殷朝的天下,每一处地方都有他们的耳目。

只要他们喜欢,你基本上不会有隐私。

“你更应该明白,我不得不出手杀你。”中年男子道。

“我当然也明白。破杀狼是个怎么样的人物,我比你更加清楚。”戴面具的男子点头道。他说过的话,现在也许已经传到破杀狼的耳中。

作为殷朝的战将,中年男子确实不得不出手。

中年男子的表情第一次有些变化,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别人这样轻描淡写说出魔帝的名讳,“看来,你的来历非常不简单,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问别人姓名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别人?”戴面具的男子笑道。

中年男子的表情似乎有了一些笑意,这是他脸上神情的第二次变化。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能让他改变表情的人或者事情,基本上没有,而这一次,竟然连续变幻了两次。

“我叫斐忠。”中年男子道,关于他的来历,除了他自己之外,也许不会再有人知道,我只知道,他曾经被关押在魔神宫的地牢了。

至于关了多少年,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反正是很久很久。

岁月最是无情,也许很久以前,他是个很出名的人,但现在,别人除了知道他叫斐忠,就再不知道他的其它事了。

关于他曾经的亲人,曾经的朋友,曾经的爱人,都已随风消逝了。我想,这大约就是他总是这样冷漠的缘故吧。他虽然活着,沐浴在阳光下,闻着生命的气息,却无法感到丝毫温暖。

像他这样活着的人,其实有很多。

戴面具的男子抬手拉下自己的面具,那是一张年青英俊的脸,这世上,年青英俊的人有很多,但这张脸却给人独特的感觉,看一眼就再也无法忘记。

那眉角,那唇角,那眼角,那鼻尖,尤其那眼神,都给人一种很锋芒的感觉,似乎如同刀锋一样直面刺过来。

“步剑云,是我的名字。”年青男子淡淡笑道。

“剑魔前辈的关门弟子步剑云?”斐忠的神情第三次发生变化。

剑魔,在以前那个时代,是许多年轻人心中的偶像。斐忠也曾年轻过,曾经,他也用剑,并立下志向,以剑魔为榜样!

年青男子随意的一振手中铁剑,只是轻轻一振,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手是怎样动的,就打出一条电光般的剑光,瞬间出现在斐忠面前。

斐忠没有动,因为那剑光到了他身前,已如水被高温蒸发掉一般不见了。剑光虽已不见,但那快绝无比的速度,那绝世无双的孤傲,却深刻在他心里。

能把剑用出这种速度和精神的,在地狱门只有天剑宗的高手才有这种能耐。斐忠已经肯定,眼前这人确实是天剑宗的步剑云。

“真是可惜了。”斐忠叹息道。

“可惜什么?”步剑云问。

“可惜你还那么年轻,又有绝世的才情,今天却不得不把命留在这里。有一点你应该很清楚,魔帝陛下不会再对你们留手。”斐忠道。

既然已经统一,既然已把妖皇他们定位为叛党,那么,对破杀狼而言,这些人的存在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不,还是有一个唯一的价值的,那就是四大尊者手中把持着离开地狱门的秘密。

“是吗?”步剑云只是微笑,“那又有什么好可惜的,如果我死在这里,只能说明我的剑还没练到家,死了就死了,怨不得谁。”

步剑云顿了顿,唇角弯起,微眯起眼看着斐盅,声音有些低沉的道:“况且,算命的人说我命数极硬,就算想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信命?”斐忠轻笑,非常明显的笑了,如果稍稍了解他的人现在看到他,一定会非常非常惊讶。

“偶尔信,就比如现在,我相信我的命会比你的硬。”步剑云道。

“希望如此吧。”斐忠点头,道。他的声音,又变的冷了起来,他的脸,他的气息,都开始冷下来。

两人突然都不再说话,在这高崖之处,其他人除了听到风的声音,就是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

……

“斐忠,磨蹭什么,还不快动手,取他首级来给本公子作酒樽。”

这时候,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从虚空中传下来,这声音仿佛一把刀,把厚厚的血云从正中拉开一个大口子。

血云背后,恐怖的气势直压下来,哪怕是修士也感到一种死亡的逼近。

一架豪华的车,由八条血虎拉着,虎车之后,是一排排排列整齐的铁血战士,人数其实不多,也就几千人而已,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些战士全部是精锐当中的精锐。因为当他们站在一起,竟爆发出如同百万雄师的气势来。

黑木卫队!——这就是他们的名字,一群可怕的战士,强大,无情,冷酷,残忍,勇往直前,悍不畏死。

血虎车中,坐着一个邪气的青年男子,一身黑色的华服,一头近似幽冥鬼火燃烧着的头发,眼睛也如两点鬼火,非常诡异。

他的身旁,站立着两个青袍老者,虽然静立如寻常老翁,但却给人稳重如山的感觉,似乎有两座巍峨的大山矗立在那里,令人望而生畏。

这男子,是黑木城城主的儿子,雷风。他的父亲是雷暴,一个把雷电玩的很厉害的罗天上仙,是魔神宫的老人了。

基本上,凡被破杀狼封为一城之主的,都是魔神宫的老人,并且修为顶尖,手下都有一两个罗天上仙作为副手。

作为雷暴的儿子,雷风在黑木城就是呼风唤雨的主,除了雷暴之外,他谁都不惧怕,有时候性子一上来,雷暴也要为他作出小小的让步,当然,这是指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上。不过,这也说明雷暴对雷风的宠爱。

这还要得益于雷暴并不是一个风流的人,并且他早已过了为感情所困的年纪。在他很年轻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感情只会成为他修炼之路上的障碍,所以,他从来都把心专注到修炼上。因此,过去不知道多少万年了,别人都是“遍地开花”,他却只有一子。

老实说,雷暴不是一个好父亲,他对雷风太娇纵,也太放纵,所以,雷风这个人,虽然修为不算顶尖,眼睛却已生到头顶了。

对于一个娇生惯养的人,玩弄过太多的生死,对于斐忠和步剑云的生死对战,不过如同看戏一般的乐趣罢了。

现在,这个看戏的人觉得“演戏”的两个人实在太不专业了。

“我说过,你今天必死无疑,哪怕你打赢了我,杀了我,也不可能活着离开。”斐忠伸出右手,原本空空如的手中突然就有了一把血色的长刀。

一股绝顶的嗜血刀意透体而出,凌厉无比,薄薄的血雾笼罩整个空间。

“这些似乎并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还是看看是你的刀锋利,还是我的剑更快。”步剑云只是淡淡一笑,声音还在空中,他的人已消失在原地。

一道光,如同一条长线,划过空中,天地如同一块张开的布,而这一道光就把这块布从正中破开了。

真的太快!快到似乎比电光还要快!

这就是天剑宗的剑,追求的就是这样的快,这样痛快的快,已经快到了一种孤傲的地步,每一剑都是最快,因为是最快,所以有理由傲。

而与此同时,斐忠也消失在原地,虽然他同步剑云一样都是玄仙颠峰,但他的速度绝对无法同步剑云相比,无论是身法速度还是手速,都一样有不小的差距。

这一点,斐忠显然很清楚,他早年的时候也用剑,也追求过快,不过后来发现他在这方面确实没什么天赋,所以,他改用长刀,追求稳。

他的长刀,并没有什么特点,就是非常稳!

用长刀能用到稳的人,千万不要小看,因为这样的人,每一刀都有无穷无尽的气势如潮般涌来,如同千万座大山化成滚石向你滚来。

快对稳,剑对刀,虚空中时尔见到无数电光一般的长线,密密麻麻如同一条条细小的光线纵横交错在每一处空间,令山河失色,日月无光;时尔可见一刀破空,或横劈,或斜斩,或正中劈下,恢弘的气势令人心惊,如同有无数万丈高的巨浪扑面而来的时候,却被那刀锋一刀劈成两半。

轰轰——!

天雷滚滚一般的声音,响彻数十万丈地域之中。基本上,只有少数几个人看得到他们的交手过程,而其他人,就算放出神念也根本看不出来,不但看不出来,而且还会被他们身上炽热如烈日一般的精血之气直接震碎了神念,魂飞魄散。

当——!

刀剑最清脆利落的一次相撞之后,瞬间如同拨云见日了一般,一切狂风大雨,电闪雷鸣都在顷刻之间烟消云散。

断崖之上,风云依旧,两人相对而站,手中的刀剑依然还在。

然而,当斐忠的嘴角扯出一点点笑意时,他手中的刀就消散成粉了,飘洒到空中,随风而去了。

噗——!

血光飞溅,他的胸前,猛然裂开了一个大口子。一滴滴鲜血从中渗透出来,而他的脸,瞬间如同白纸一般。

他的脸虽如白纸,却带着一种解脱的笑意。

“能败在你手里,不算丢人。你能打败我,也没有丢了天剑宗的脸面,更没有丢剑魔前辈的脸。”

斐忠缓缓道。

他轻轻说着话,是在对步剑云说话,但他的眼睛却没有看步剑云,而是看向遥远的天空,带着一点莫名的神采,这点神采竟仿佛利剑一般刺疼了步剑云坚韧的心灵,心中仿佛一下子捕捉斐忠命运中的悲伤和寂寞。

他情不自禁的想,也许他将来的命运也会同斐忠一般。这点想法让他年轻的心蓦然感到生命原来这样沉重。

当斐忠轻轻说完,他眼中的神采已全然黯淡了。

在他人生的最后几个弹指里,他所见到的,必然是他一生中最美最遥远的回忆,因为当他的灯油已经燃尽,他的脸上却还带着笑,仿佛还有光在亮。

这个人在我的笔中只出现了一会,但却让我似乎捕捉到了许多人的命运,完完全全想象到了斐忠的故事,以及许多其他人的故事。

在这片天空下,在这片土地上,活着的人当中,总有不少活的很寂寞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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