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迹部那段不算太愉快的相遇在迦月的刻意遗忘下很快便被迦月抛到了脑后。现在的她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同时也是她一直在担心的事。
“消息可靠吗?幸村家查到了龙雅他们?”
“小姐似乎误解了我的情报。我的意思是,他们并不能确定,毕竟这里是美国,冒然与艾斯恩家族起冲突时很不明智的。但相关信息显示,不论是否有充足的的证据他们都将针对龙雅少爷采取行动。”
“拿软柿子捏,想找个替死鬼吗?却没想到歪打正着,找到了正主之一。”
“小姐有什么打算?”
“他们打算行动到什么程度?”
“如果成功,那么龙雅少爷的这一生也算是毁了!”
“下手可真够狠的!”
“对于妨碍到自己的人,有如此魄力不是很好吗?”
“很好吗?”
“当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姐不是也很出色吗?两年前,只用了小小的一计借刀杀人,便让长老院的次席长老一家数十口人死无全尸!”
“那是他罪有应得,谁叫他侮辱了我的母亲!”
“有什么区别吗?您的亲人是您的逆鳞,夭桃秾李、我见犹怜般的外貌便是幸村雪樱的逆鳞,她丢了这么大的丑,不找个人发泄下,也会很痛苦的!”
“你倒很了解她的嘛!”
“小姐您是在吃醋吗?”
“吃醋?我?你在说笑话吗?”
“呵呵!其实小姐也很优秀啊!要不是我拥有恶魔之眼,我也无法发现外表纤细柔弱的您还有那样的一面,不过您不用紧张,您做的很小心,连一直深信您在藏拙的爱德华家主也没有将长老的灭门惨案与您相挂钩。在世人眼中,您软弱无用的形象还是很深入人心的!”
迦月眸底掩映的复杂情绪随着塞巴斯蒂安的话语变了又变,最终,归于平静……
“我可以把这当做你是在称赞我吗?不过,如果我真的是一只胆小天真的小白兔,你还会与我签下契约吗?”
“也许会!但比起纯白如雪的灵魂,我更偏爱已然堕落的灵魂……”
“是吗?那么对于越前龙雅的事,你觉得我……”
话还没说完,便被塞巴斯蒂安冷冷的打断:“小姐,您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所说的吗?”
第一次见面时所说的?当然,她记得清清楚楚。
小姐,我可以成为你手中的剑,手中的刀,在您的吩咐下,为您斩杀一切威胁到您的存在,达成您内心深处的愿望,直至您生命的最后一刻……
“既然还记得,为什么身为玩家的您还要问身为您手中棋子的我如此愚蠢的问题呢?”
“我……”
哑口无言,有那么严重吗?难道连礼貌性的询问一句也不行吗?
望着坐在高椅上,神情颇为不满的迦月。心底轻叹,不论有意无意,身为执棋之人却去问棋子的意见,不正说明,内心深处的迷茫与不安吗?
“我明白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塞巴斯蒂安,将晚上沃伦•巴菲特的课提前,下了课我要直接去越前家一趟。你现在下去帮我安排一下!”
“Yes,my lord。”
晚上迦月早早的便从老小孩沃伦•巴菲特的课堂中离去,而这一举动让与迦月一见如故进而成为忘年交的沃伦•巴菲特很是哀怨。坐在车中的迦月,一想到沃伦刚刚那个如同被丈夫抛弃在家中的妻子似地深闺怨妇般的神情,让向来比较矜持的迦月有一种捧腹大笑的冲动。
一路上,因为迦月挂着这种神经兮兮的笑容,让塞巴斯蒂安生平第一次有了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对了,塞巴斯蒂安,礼物准备好了吗?”
“照您的吩咐,我亲自挑选的礼物。”
“嗯,你办事我放心!待会你帮我拖住越前夫妇,如果可以最好再加上越前龙马。
我有事要与龙雅谈谈,而在这期间我不希望受到其他人的打扰!明白吗?”
“没问题。不过您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一直等我下楼与你会合,就可以了!”
“遵命!”
到了越前家,按下门铃。不一会儿,门从内打开,越前伦子一看站在门外的是迦
月立刻欣喜地走上前去紧紧抱住她面前的羸弱小人儿,嘴里不停唠叨着一些关怀的话语。
“哟,好久不见哦!”
温情的时刻总是容易被人打断,一道颇为不着调的声音插入期间。立即让越前伦
子回神。
“迦月,这么晚了。你来我们家有什么事吗?”
“没事,好久没来了,今天来进行各小小的回访!塞巴斯蒂安?”
“是,小姐。”
从阴影中走出的俊秀男人,优雅的提着礼品盒,尾随着迦月迈步进了越前家。
“这是塞巴斯蒂安,我的执事。当然,伦子阿姨,你们已经先见过了。”
微微躬身,塞巴斯蒂安娴熟完美地向越前夫妇行了个问候礼。
“诶?奇怪!怎么没看见龙马和龙雅?”
“哦!龙马那孩子刚刚去浴室洗澡了,至于龙雅现在应该在房间中上网吧!怎么,有事吗?”
“没事,随便问问!”
干笑着,迦月像塞巴斯蒂安悄悄使了个眼色,看见塞巴斯蒂安会意的点点了头,便立刻挪到越前伦子的身边,撒娇似地轻声说道:“伦子阿姨,我肚子疼。想去趟洗手间!”
“肚子疼?要紧吗?”
“没事!”
“那就好!洗手间在二楼右侧最里边,快去吧!”
“嗯!”
起身离开客厅,快步走上二楼。向左,敲了敲第一扇门。
“进来吧!门没锁!”
推门而进,房间中,龙雅正专心致志地浏览网页。听见开门的声音,头也没回的说道:“又有什么事吗,妈?”
“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妈’的称呼!”
“是你!”
惊讶地望着倚在书柜边巧笑倩兮的迦月,心中不免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前几天,
因为龙马在,还不觉尴尬。但现在单独面对面前这个心存歉疚的女孩儿总觉得不自在。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她对自己一向孤傲的弟弟有错在先,便没有阻止女孩儿从高处跌下,甚至在看见她痛苦的神情时不仅没有出手相助而是冷眼旁观。那时的自己心安理得的认为自己没有错,因为他提醒过她,是她自己反应迟钝,怪不得旁人。却刻意忽视了自己离她那么近,只要伸出手,便可以拉住她。她没有计较,自己倒是有些烦躁。冲进弟弟龙马的房间,却意外得知了真相。他后悔了,可简简单单的一句“对不起”在嘴边徘徊了几天终是没有说出口。
“是我!”
“你有什么事吗?”
“我不想拐弯抹角,事态紧急,必需马上解决。所以我就直说了,幸村雪樱的事,你们准备怎么办?”
“幸村雪樱的事?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龙雅心下一惊,面上却沉静如水,只是故作疑惑。
“龙雅!现在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时候!”
“我是真的不明白,你……”
“够了,你就装吧!不明白?好,看看这是什么?”
气愤地打断龙雅,走到电脑面前,进入自己的先申请好的邮箱当面掉出一份文件,让龙雅自己看看清楚。
龙雅好奇的点击开来,却震惊的发现这份文件中记录了他和凯因斯如何混进幸村雪樱的专属钢琴室,做了些什么以及何时离开的全过程。其详细真实的程度让龙雅不禁怀疑那天除了他和凯因斯是否还有第三人跟随在他们身后。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除了这些,我还有一个关键物证可以证明幸村雪樱的事是你们做的!”
“那么,你现在想用它做什么?”
“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你,离开美国。”
迦月平静地说出一直盘旋于心的念头。
“什么?”
“离开美国吧!立刻,马上。至于幸村雪樱的事让我来处理。”
“你是谁?你又是我的谁?”
本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被人揭开,心绪一片混乱的龙雅忍不住出声质问。
“我是谁?呵,这个问题问得太好了。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谁,也许我只是这个世界的一抹游魂。至于我是你的谁,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谁都不是谁的谁。但让你离开是为了你好,继续呆在这里,幸村雪樱不会放过你的!而且……”
而且这命运的安排,或者说是剧情的力量,宴会的那天晚上她就应该明白的……
“而且什么?为什么不说出来!”
“你不会想知道的!现在你只要明白离开是你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选择。”
“幸村雪樱知道事情是我和凯因斯做的了?”
“也许,现在还不确定。”
“我不怕她……”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幸村雪樱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不要小看她。还有你继续留在这里就不担心会牵连到龙马他们吗?再说,你不是一直向往有一天自己可以走遍世界,让自己在旅行中收到磨练,继而成为顶尖的网球选手吗?”
诧异地望着迦月,为什么只不过才见数面的她会知道自己深藏于心的想法?还未等他想明白,迦月又开口了:“钱、护照、机票我都准备好了,这几天你准备准备,后天你就离开。以后,我也会向一个只有你我知道的固定账户中打入足够的钱供你日常生活。所以,不要犹豫了,好吗?”
沉默在房间中弥漫开来,迦月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久久未应声的龙雅,手心中已紧握出汗。龙雅,你一定要答应啊!毕竟,现在的我们都无力违抗剧情的存在。
龙雅双手抚面,手指插进发间,许久,他终于低低地说了一声:“好。”
见此,迦月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太好了,这样她就可以不用使用强制手段送走龙雅了,真是皆大欢喜……
不愿再多打扰龙雅,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迦月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地,不管将来如何,现在的他们必须服从剧情的安排,静静等待有一天掌握足够的筹码,再来进行一场豪赌。